"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虹桥书吧-->小说书库-->狩猎美男(第一部分) 清凉版 浪漫版 温暖版 清爽版 一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回想着自己的读书生涯。      我,欧缘,高中时假小子一名,狐朋狗友N个且性别清一色为男。大学考入女生为熊猫级保护动物的物理系,本想挖几个帅哥,可当知道有男生宿舍女生也不能进的校规时,我心碎啦。上一届女生还能随便进出男生宿舍呢,到我们这届,男生以时代不同了,男女都平等为理由,要求学校改规定。   大学的追男计划出师不利。      N大以出美女小有名气,于是狗党们借请我在食堂吃饭的机会大肆赏花,以至于系里男生每次见到我时,我都在和不同的男生吃饭。误背着"花仙子"的名声,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毕了业,去德国读硕士了。   抱着品尝各国佳肴的目的,我结识了些外国异性朋友。但是以我发乎情而止乎礼的处理手法,国际友人的热情也被我慢慢耗尽了。最后发现还是我的胃最爱国,高唱着"我的中国心",领了激光硕士的学历证书,我就屁颠屁颠回国了。   综上所述,我的感情就这么空白啦。      下飞机的第一个晚上就接到好友萍的电话,约我明天吃饭,顺便在她工作的商场买些东西。为了倒时差,我早早就准备歇下了,爸妈在我临睡前就问了我一句话:"老毛病好点没?"   我摇摇头。      "那还是早点嫁人吧,我们怕养不起你了。"爸妈一脸沮丧,说罢去睡觉了。      其实我很健康,只是有点小毛病,就是电器在我的手里总会莫名奇怪地坏掉。      迷信的老妈说,因为我一岁时被鬼上过身,落下了毛病;无神主义的老爸说,因为我六岁时手指插到插座里被电晕,落下了后遗症;大学电学教授说,因为我体内的电容比一般人大,储存量多,放电的时候比一般人放出的电量高,所以会影响些质量不好的电器。         我怎么没让教授把我推荐到国家质量检测部门工作去啊,不好的电器都别想从我这里过关。国家什么时候来挖我过去?我是人才啊!      我自认为是造福人类的,可是大家却把我看作是社会的危害,人民的公敌。看我那眼神就好比杀虫剂广告,高喊着"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         由于我这点小毛病,出国变得一路绿灯。      1.托福报名时,死党帮我排队,我感激涕零。他们解释说,为了减少国家发展时期公共电器破坏造成的财产损失,早点把我派到国外破坏发达国家公共财产,比较有利于我国国民经济的发展建设以及拉近与发达国家的距离。         2.电学实验课上,我排第一组做实验,自从我做后其他同学就不用做了,因为精密仪器坏掉了,大家排队来感谢我的巨大贡献,为他们减少个实验项目。我在想系主任每次哀怨地看着我时,八成心里嘀咕着,这瘟神什么时候毕业啊,谁敢给她不及格让她晚毕业,我削谁的奖金。所以我的成绩从没红过。         3.基于我的不良过去,当我临毕业流露出要出国继续学习的意思时,系教授那个感动啊,本来以我的大学毕业成绩和表现,估计得不到特别好的推荐信,结果出乎意料,教授给我的推荐信把我夸上了天掉不下来,把我夸得土豆皮全掉了(因为我是烂土豆),他们还脸不红心不跳,果然是老脸一张,比我们年轻人有功底。         总之,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入睡前,我家的灯闪了几闪,记得明天通知老妈,这灯太旧了,得光荣下岗了。         转天,去理发店削了个到肩的发型,穿上久违的海蓝色长裙,配上银色闪鳞高跟鞋,拦了车就去商场找萍。      终于在三楼女士专柜找到了她,她柜台卖的竟然是"贞德"牌进口处女膜。>_<      我晕,幸好有戴墨镜,不过脸还是红到耳朵根。萍马上就要下班了,她说去换下衣服,一会儿就有人来替班,让我帮她看着,没等我推辞她人就跑了。算了,我是鸵鸟我不怕,不如趁机见识下开开眼。         我仔细阅读说明书:"房事前十到二十分钟置入,房事开始时,女方应适当改变体位,使男方开始时不易进入,如配合处女膜破裂时的痛苦呻吟和害羞状,效果更佳"。         一个字,强!这发明谁搞出来的,我读了快二十年书,做了七年的实验,怎么都没研究出如此有实用价值的东西来呢,失败啊。      尴尬之余,四下张望,原来商场在搞百年庆典活动。中间的大厅布置着各色彩灯。还有人在做检修工作,定睛一看,竟是个帅哥。魅惑的眼黑白分明,微微上扬,清亮而有神,俊美无俦的脸庞风采逼人。他带着几分寻味地抬了下嘴角,我一下就被电到了。   二   厉害啊,天天摆弄电的就是比一般人有电人的能力,光抬下嘴角我就被电蒙了,这要是冲我笑下,我还不得立即坐上救护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多看几眼不是罪过吧,大概他也感觉到背后有股色眯眯的灼热视线,于是朝我这边望来。我赶忙查看自己衣冠是否得体,就在这时,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姐姐,你卖什么呢?"原来是个四五岁的小弟弟。         |||_|||我满脸黑线,荼毒祖国花朵的事我可做不出来,最重要的,我不想让帅哥误解我的工作,甚至误认为我要买这劳什子的处女膜。         "弟弟,在这里干吗呢?"      "等妈妈呢。"      "那就好好等。"      不管小弟弟了,我要抓紧时间电帅哥,帅哥好像也正朝我这边看,突然他面露惊惧之色,我沿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小弟弟正在拉扯我身边这一段彩灯的固定连接处。我连忙过去阻止,却晚了一步,接口处已然松了。         我一着急,脚下两年没熟悉业务的高跟鞋发狠了,坚决不服从指挥,我扑通就摔了过去。      本来只是松了,被我这么一折腾,眼看着灯就朝我砸了下来,我一紧张随手抓了一盒东西,火光电闪之后,我失去了知觉。再睁开眼,我正躺在船舱中,浑身疲惫酸疼,身上披着一件看似古代样式的外衣,正在怀疑自己是否穿越时空的时候,一位典型古代穿着的老伯证实了我的猜测。         "姑娘,你醒了?"      我歇斯底里地拉住老伯的衣服:"老伯,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哪一年?"      老伯平静地说:"这里是海远国的东边,现为海林四十二年。"      没听说过!看来我不知飞到哪个古代了。外语再也用不上啦,激光工程这么先进的技术也再没土壤啦,我一下子从现代高科技人才转型为古代草包,我的世界被老伯这句话粉碎了。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这里也讲中文。   这位好心的刘伯收留了我。据他所说,那日他出海回程中,一阵滚雷闪电后,我突然出现在海面,海蓝色的怪衣,亮晶晶的鞋子,手里还死攥着一盒东西。说完就拿来我的LV小包和一盒东西,那盒东西是--贞德牌处女膜。         我想晕倒,但精神却特别好。难道我和贞德冥冥之中有什么纠缠?既然我现代女强人的梦已无情破灭,不如在古代做个女色魔,自强不息,志当存高远。(把当女色魔当成远大的志向>_<你还是不是正常女人!)还有,我的高跟鞋只剩下一只,不知道穿一只鞋能不能再回现代……带着一堆疑问,我沉沉地睡去。         白天我和刘伯一起出海捕鱼,下午回来后,我主动要求帮他补渔网。结果,补完后渔网竟然缩了一半!虽然我不擅长家务,但是我却能烧得一手好菜,这是留学生必备之技能。于是晚上我做了顿杂鱼大餐给刘伯吃。         菜上了桌,刘伯迟迟不肯下筷。难道怕难以下咽?我首当其冲地每盘均吃了几口。刘伯小心翼翼地观望,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终于动了筷子。就是做得不好也不用当毒药般小心吧,过分~         刘伯吃完,赞了几句,也不知是发自内心地,还是客套之词。我就权当是真心称赞了,这样总算有个可以安心留在刘伯身边的理由,至少我可以把自己的定义从草包上升到三级厨子。(普通人都会干这活,真是恬不知耻给自己争职称。)本来雄心壮志,打算毕业回国大展拳脚,现在到了古代,我就比废物有用一点,自信心严重受损,天妒英才啊!         心存着哪天我再被一个闪电劈中回到21世纪的想法,我决定暂时住在这个村庄。于是妥善收好带来的LV小包、行头(衣鞋项链)以及"贞德"。         由于我这个新添人口,刘伯不得不扩建房屋,于是村里的小伙子们便来帮忙。他们干活时我就在一边盯着瞧,但后来发现,我越盯着,他们的劳动效率就越低,甚至还会弄坏我家的东西。(什么你家的东西,刘伯家的!)还不是我这双桃花眼惹的祸,自从在海上丢了隐形眼镜,想看什么都要眯着眼,大概我这副狐狸德行看着很妩媚吧。(你少恶心啦。古代哪家姑娘像你这般不知廉耻地盯着男人瞧,人家淳朴的小伙子好像被你的视线扒光了衣服似的,能不紧张地磕磕碰碰嘛。)我不敢继续做监工了,只是偶尔为他们端茶倒水,看到他们比小姑娘还害羞地接过。         我心里那个喜欢啊,不禁感慨,现代怎么没如此单纯的小伙儿了呢。(有你这样的女人存在,这样的小伙子也存活不了几天。)性文化的荼毒!在德国对性的谈论并不同于中国这般保守。记得有次参加大学举办的反对生孩子的PARTY,一人发个保险套,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走过来一名德国女生,说她男朋友不喜欢她拿的那种,喜欢发给我的这种。晕,您拿去用,别客气,我用不着。         胡思乱想的这空儿,人家小伙子看我发呆,连茶碗都替我洗好了。赞!真是居家旅行之必备男人。也许在这里找个实心憨小伙儿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计划着先住个一年半载,如果真回不去了,再朝皇都方向北上游历。不过现下如何打发时间呢?古代既没电视也没电脑,刘伯也沉默寡言,除了早上一起打鱼,其余大部分时间他老人家都不知所踪。好不容易从刘伯那里求到几本书,但都是玄学五行什么的,我根本不感兴趣。刘伯见我翻了几下又不看了,便赶紧收了起来。         我决定谈个男朋友打发时间。这村里的小伙子淳朴老实,奇货可居。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对着羊群流口水的狼!心动不如行动,我明天就开始选秀男。         一夜美梦,早上起来是个雨天,不宜出海,于是我和刘伯便留在家中。反正无聊,就趁这个机会问刘伯些问题。不知道刘伯当初发现我时对我的古怪情形有什么想法,不会以为我是什么来报恩的鱼变的吧。(你也没给人家变出金变出银来,还来给人家败家,渔网不是你补坏的?)         刘伯说,他捞到我的那晚夜观天象,似有异变,就朝那个方向寻去,刚巧见到我漂在海上。然后刘伯说,每个人都有不想提起的,道不明的过去,我的过去他不会问,我也不必说,有一天到了必须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晓。没想到刘伯竟是活得如此通透之人,能被他捞到真是幸运。不过这刘伯看似没那么简单,竟然会观天象。刘伯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正好雨停,我就识趣地出门了。         今天不是要选秀男吗?我把村里的小伙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好像没什么突出的。倒是有个叫小牛子的有点意思,虽然五官并不突出,但是那双眼睛清亮有神,似曾相识,平添了几分亲切。而且当初他和村里的小伙儿来修房的时候,只有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难道他早已对我芳心暗许?那就他吧,下手也容易些,嘿嘿淫笑两声。(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忒好了?)   三   我得设计个美丽的邂逅。英雄救美局?虽然恶俗,但正说明其高效性,百试不爽。那我就晕在他家门口好啦。      到了他家院子前,我抖了抖手帕,娇柔地哎哟一声,扑倒在门口。(你躲地雷啊,倒下还这么大动静!)立即就见有人从院子里奔出扶我。         "欧缘姑娘,你怎么了?"      我虚弱地说:"突然头晕。"然后装作柔弱地抬起头,这一瞧,我立即改成气呼呼地问,"怎么是你,小虎子?"      他一愣,脸上逝过一抹红晕:"我也是刚回家。"      谁理你刚回家没回家的,我竟然晕错门口啦。利落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可怜了我的衣服,白脏了,这林黛玉的样儿,我是装不下去了。"我找小牛子,他家是前边的……"         "前边第二家就是。"听着我不悦的口气,小虎子生怕再惹恼了我,虽然他还没弄明白我刚才为什么跟变脸似的。      终于到了小牛子的院前,这下该怎么办,总不能再晕一次吧,小虎子还在门口不放心地看着我呢。      以前总觉得那些找女生搭讪的男人轻浮,现在轮到自己,才发现人家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又是多么的勇气可嘉。我心里这个忐忑啊,跟等着砍脑袋差不多。不禁从心底对搭讪男人的大无畏高尚情操表示无比的崇敬。(作者:你脱线啊,那简称脸皮厚,再说人家也不像你这么神经兮兮的,搭讪前想那么多,人家那是男人对美女的本能冲动。女猪:我正体会搭讪的真谛呢,你少烦我。作者:你内分泌失调,不正常。女猪:你知道我内分泌失调,还不说让我从现代带点太太口服液什么的,带什么处女膜啊!作者:>_<)         我正神游呢,却听:"欧姑娘,你怎么在这儿?有事找我?"      我被小牛子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不禁脱口而出:"我来泡你。"=_=|||      "……"他一头雾水。      "我特地来谢谢你帮我家盖房子。"张嘴就一瞎话,这可非一两日的功力可成的。      说着就想往他屋里钻,他看似不经意地一走,却刚好挡住了我的去路,皱了下眉,道:"乡里乡亲的,不用这么客气。"      被人拒之门外,我有些尴尬,心想古代大概孤男寡女不便共处一室,所以他有所顾忌。      "我头晕,能去你家讨杯水,休息一会儿吗?"      小牛子犹豫了一下:"欧姑娘如不嫌弃,就请进来坐吧。"他终于让了路,请我进了屋。      我可不想众目睽睽之下调戏良家妇男,进屋行事比较方便隐蔽。      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都是生活必备品,不过看起来却有几分新。我随口问了句:"小牛子,你住这里很久了吧。"      他眼神掠过一丝警备,淡淡地说:"也没多久。"随即去给我沏茶。      这勾引人也是满辛苦的活,我以前怎么没意识到?要不着痕迹地给人下套,让人家喜欢上你甚至爱上你,这比做实验更需要实践经验吧。我且拿小牛子开刀吧。         可是聊了几句,我就熬不住了。我问一句他答一句,能答一个字他绝不说两个字,而且视线一直落在我手中的茶碗上。就说古代男子不宜直接与未婚女子对视,可他看哪儿不好,偏盯着茶碗,是不是恨不得我喝完早点走人啊。他不是对我芳心暗许吗?难道我估计错误,自作多情了?面子栽大啦!         他这么难搞定,反而激起了我的斗志。我抱着对问题探究到底的科学精神,咱俩算没完了。(作者:人家招你啦,修房子的时候多看你两眼,今天招待不热情一点,你就咬住人家不放。女猪:你忘了我是海龟了,咬住不撒口是我的动物本能。)         初次出师不大顺利,我决心留待以后再慢慢折腾他。于是准备留个线退场:"小牛子,这村里有大夫吗?我眼有点看不清楚,想去看大夫。"         "刘伯就会看病。"      =_=|||搭讪穿帮。      "刘伯从没和我提起过,而且自从我来了,又给他增添了许多负担。"说罢,假装无比愧疚地低下了头。怎么才能留个再来找他的借口,我急啊。         "让刘伯给你开个治眼的药方,我代他去山上采药给你好了。"      ^_^柳暗花明又一村!报告:地雷埋藏完毕,现在准备撤退。      "小牛子,真不知道怎么谢你,等我病好了,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那倒不必如此客气。"咦?人家敬谢不敏。      "那我明天把刘伯开的方子给你拿来。"      "好的。"他站起身,好像在下逐客令。   四   就这样,我的首战在未知胜负的情况下结束了。      回到家,看到刘伯在桌上正摆弄着八个铜钱,我好奇地走近问:"刘伯,您会算命?"刘伯拈着胡子一笑,点了点头。      "那您帮我算算?"      "你想算什么?"      我低头摸着那八个铜钱,心想等他算完了,能不能昧了当私房啊,我在这古代还一穷二白呢。乍一抬头,刘伯眼中好似闪过算计的眼神,一瞬即逝,让我不禁怀疑自己眼花。         "您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乡?以后会不会有钱?有多少?"      刘伯一怔,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吧。      我财迷地攥着八个铜钱,摇了摇,不舍地扔在桌上。铜钱定住后,刘伯不知何时手上已多出一把乌黑的尺子,仔细地量着。最后解释说,第一个铜板是祸,意指我因祸而到这里。第二个铜板是水,水中而得。这个在理,我是他从水里捞上来的。第三个铜板是雷电,乃我命中犯克之物--我就是被电到这里的。第四个铜板是履,乃天命之钥。我的鞋是什么钥匙?哪家子用鞋当钥匙啊?难道灰姑娘这里也有?王子是谁?第五个是圣,现世之命,宿世纠缠。纠缠?和谁纠缠?第六个是贞,乱世之源。难道是指那盒贞德处女膜?它能有乱世这么大的作用吗?第七个是色,情劫孽缘。啥?我还没谈呢,就给我个下马威,好的灵,坏的不灵。最后一个是空,命之终端,但却是个变卦。连起来就是"祸水电履圣贞色空"。祸水?色空?说我是祸水就罢了,至少还落个红颜,可是这色空,一世下来万事皆空,不会是咒我遁入空门吧。         "这八个铜板组成的总卦是罔,外一门内一草头一亡字,意指如果草率行之必是无命而归,当然也有置死地而后生从而归之的意思。总之,一切尚未定之,存有变卦之相。"         果然是个老神棍,告诉我回去也有可能,回不去也有可能,还随时会变,全被你一个人说啦,和不算没什么区别。      "刘伯,算一个问题就这么麻烦,后边的我就先不算了。"      刘伯还在研究着铜钱,不时皱皱眉,摇摇头。我心想,您这戏做得还真全套,等我回到现代,一定帮您申请个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      "刘伯,小牛子说您是这村里的大夫。我眼睛看远处看不清楚,您能给看看吗?"      "那不是很难治,等我上山采点草药,外敷几日便好。"      "小牛子说,您岁数大了上山不方便,他替您去采。"不能让你耽误我的泡男计划。      刘伯眼中精光一闪:"小牛子?"不过语气很快一转,"也好,我把草药名列一下。"      因为我不识草药,所以让刘伯给我画出各种草药的样子。没想到刘伯的丹青不是吹的,用栩栩如生形容绝不夸张。如果他名字再多个"温"字的话,我一定将这几幅画当宝贝收起来。既然没温,我也就没那份热情啦。(人家刘伯是称呼,不是名字!=_=)         是夜,想着明天能和小牛子一起上山,激动得难以成眠。可转念一想,孤男寡女,又是人迹罕至的深山,危险吗?难得发展感情的机会,放弃了可惜,可是这古代的山里没准住着一群老虎呢,小牛子打得过吗?(一群老虎?没有人能打得过!你以为是狼啊,还一群群的?)         辗转反侧,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到院子里有鸟扑腾翅膀的声音,沿着门缝看去,竟见刘伯从一只鸽子的脚上取下了什么东西,之后又放上了什么东西,才把鸽子放飞了。难道这就是江湖中的飞鸽传书?但是刘伯大半夜搞这些猫腻干什么?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是神棍一年一度的骗人伎俩交流研讨会?         刘伯向我这边瞟了一眼,我正嘀咕着是不是被发现了,却见刘伯慢慢地踱回了屋。   我爬回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睡。我不要惹上江湖是非,我什么功夫也不会,用什么保命啊。我是在和平时期过惯了安逸生活的人,禁不起动荡年代的生死考验,我是贪生怕死的现实之人。(难得你如此客观地评价自己一次。)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我就三个字:我都说!         我无非是想在古代用"贞德"占几个男人的便宜,然后逃回现代。就是逃不回去,做点小营生,够吃够住就好。难道这样小小的愿望也要就此夭折吗?涉入江湖,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贞德有个屁用,能顶刀还是能顶枪啊?         事到如今,想逃跑看似不易,就凭刘伯那半夜走路不出声的功力看,贸然行动只会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喀嚓掉,得从长计议。为今之计不如装作不知情,伺机而动。当务之急,是先要把眼睛治好。         一大早起来,我拿了刘伯画的草药图,就准备去小牛子家,想捎带上我从现代带过来的家当,如果有机会就趁机开溜,有了药方和草药还怕找不到大夫给我配药?可是偏偏刘伯要亲自送我出门,平时怎么没见他对我如此关怀备至呢,难道他发现了我逃跑的企图?不能打草惊蛇,我只得放弃带着家当上路的念头。         到了小牛子家,他早就收拾妥当等着我了,他本欲一人进山采药,但我谎称开始和刘伯学习医术,不能放弃这次学习实践的机会,还拿出刘伯的画来圆谎,最后他只得答应带上我。         临行前,小牛子又拿了几个馍馍放进包袱。咦?去春游吗?还要带干粮?走在路上,谈话中才知道,这进山往返至少两天,所以我们要在山上过一夜。先前怎么没人告诉我?想想也是,刘伯和小牛子都是惜字如金的人,我不问他们,难道还指望他们跑来主动告诉我?         看人家小牛子多熟门熟路,准备干粮、武器、采药的小盒子等等,那个包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再看看自己,就拿了几张画,最后还塞到小牛子的包袱里了。(你真以为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啊。)这又充分证明了我以前的那个观点:这村里的小伙子真是居家旅行之必备男人。   五   朗朗青天上朵朵白云,呼吸着古代的新鲜空气,第一次出来踏青。(是采药啊,才走几步就忘了本啦。)而且身边还有个我意欲染指的护花使者,心情登时变得轻松愉快,(早上还危机重重准备逃跑呢,这人,神经比别人少几根啊?估计一只手不够数!)兴致盎然地唱起了歌。         别说,在这山里唱歌效果竟然和KTV不分伯仲,大概是回音效果好,我甚至觉得我的歌声从没有如此嘹亮过。看来这"山歌"就得在山里唱才好听。我先来了首《唱支山歌给党听》,因为这首歌最贴切我现下的心情。我这可是比真金还真的货真价实的"山歌"啊,告到消费者协会也不怕的三保产品。接着我又唱了喜欢的日剧主题曲、TOP10的德文歌曲和经典欧美金曲,忘词的时候我就哼哼过去,嘿嘿,反正没人听过原版的。         小牛子听第一首中文歌的时候神情静如止水,但听到后边外语歌曲时,忍不住朝我看了过来,带着一分疑惑,一分欣赏,还有一分回味。      小样儿,终于了解我的魅力了吧。真想拉过他的下巴,凑近他的唇,调戏他说:"有没有倾心于我?"但这念头只能在脑中演习,并不敢真正实施,怕唐突了纯情小伙儿。(作者:女流氓。=_=|||,留学时怎么没发现你这本性呢,是不是好不容易毕业了,又被我弄到古代来,受了刺激?!女猪:不懂了吧,这叫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国外的哥哥们太热情了,只有我退的份,没机会表现我的潜力啊。)         仔细打量一下小牛子,身材魁梧,体魄健壮,平凡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比静夜中的大海更为深沉的黑眸,蕴藏着难以揣度的平静深远,而且又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就在我唱得口干舌燥之时,小牛子默默地递给我他的水袋,这份体贴让我着实感动了一下。一个男人能细心至此,又不花言巧语,实属难得。我拿起水袋咕咚就是两口(咕一口,咚一口,正好两口),然后递还给他,本以为他也会喝上一口,没想到他犹豫了一下,就把水袋收了起来。         不唱歌了,才发现两人都默不作声是件很枯燥的事。耳边是鸟儿清脆悦耳的啼鸣,空气中飘溢着宜人的花香,外界环境都这么罗曼蒂克啦,但主角若是他的话,爱情故事还是不容易上演。         默默地走了很久,我开始感觉有些疲倦,脚步也不像唱歌时那般轻快了。路边的景色看久了也就失去了新鲜感,又是这样地闷头走路,让我愈发觉得脚步沉重。小牛子察觉了我步伐的减缓,便也调整步幅,配合我的速度。         我首先打破沉默:"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有草药的山?"      "今晚。"      "晚上采药吗?"      "明天天亮采药,然后下山。"      之后又重新陷入沉默。渐渐的,脚越来越痛,我的眉头越皱越深,面露痛苦之色,最后终于换来了他的主动说话,我的苦难也算终有所值。(你秀逗啦,自残换蓝颜一言啊。)         "怎么了?"      "我脚大概起水泡了,能不能休息一下再走?"      "前边有个小溪,我们到那里歇。"      到了小溪边,我一屁股就坐下了,他一愣,我这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想在现代这举动也没什么,到了古代大概就被划分为举止粗俗了吧。我小心翼翼地脱掉鞋,果然起血泡了。不禁怀念起现代的美好生活,飞机、火车、汽车、自行车,我想你们!         这布鞋铺着鞋垫,但哪能和旅游鞋相比。穿着这样的鞋,走了比军训拉练还要长的路,而且还是山路。我现在的痛苦、我脚的惨不忍睹以及我对交通工具的无比思慕,你们终于可以了解了吧!         "我的脚都起血泡了。"我伸着脚丫子就想给他看,这时才发现大概从我脱鞋的那一刻起,小牛子早就把头扭过去了。记得我奶奶曾说,在古代,女子被男人看到了脚,就要嫁给那个男人。不过她说的是大家闺秀,我在这里也就算个乡村野妇,不作数。         把脚泡到溪水里,清凉的感觉渗入我火辣辣的皮肤,疼痛立刻缓解了许多。      "小牛子,你就这样扭着脖子到什么时候啊,小心脖子抽筋,其实我不介意的,再说这里就咱俩,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      脚终于不那么生疼了,我趴在溪边洗了把脸,又用手掬了把水喝,立时觉得全身舒畅清凉。(作者:洗完脚又洗完脸才又想起喝水,这洗脚水和洗脸水就这么有功效啊,还喝得你浑身舒畅。>_<)小牛子终于也走了过来,用手捧着水喝,然后拿出水袋盛满。(女猪向作者大吼:看到没?小牛子比我狠,装了我的洗脚水,留着以后慢慢细细品味呢。作者:>_<)         我坐在溪边的草地上,小牛子递了个馍馍给我。我觉得有点干,就边吃边拿着水袋喝我的洗脚水,小牛子却只是干啃着馍馍。难道他也意识到这是我的洗脚水了,让我自产自销?看不出来啊,他还猴精猴精的。(作者:小牛子才没这么想呢。)         "你方才唱的歌是哪里话?"咦,天下红雨了吗?小牛子竟主动和我聊天?我一时间呆住了。      "咳……"他见我对着他发呆,有点尴尬。      "哦,那是古神语,远古时候神仙说的话,快失传了。"我意识清醒后赶紧作答。(作者:=_=|||你可真能胡侃,都快失传了你还会?!女猪:反正这里没人能拆穿我的谎话。总之,等我忘了外语了,就意味着这神语是彻底失传了。)         "歌很好听。"小牛子诚恳地说。      他对我会古神语竟毫不质疑?好像情理之中似的。   六   小牛子拿片树叶放在唇间,吹起了曲子,音质清脆悦耳,竟然把我刚唱的歌曲全都吹了一遍。不是全部,只有《唱支山歌给党听》他没吹。转念一想,这是我唱的唯一一首中文歌,也许他懂得词中意思,所以反倒没上心去听。         话说回来,小牛子也不简单,拿片叶子就能把声音吹得如此嘹亮,从声学的震动来说,他嘴上的力量可不一般,吐出的气也绝对有力度,肺活量看来不小。按此推论,那接吻一定有力且持久。(作者:你个色女在想什么,如果你的导师知道你学物理就是为了分析亲吻效果,非被你气死不可。)         小牛子的脸渐渐浮上诱人的红晕,难道吹得气闷了?哦,原来是被我盯着他嘴唇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了。那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长得唇红齿白诱人犯罪的。再说了,我刚才绝对是抱着科学探究的态度看你嘴唇的,不带任何涩情目的。         我移开视线,低头看着自己脚底的血泡。小牛子停了吹曲,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根银针道:"得把血泡挑破上药。"说着就想用手抬起我的脚,迟疑了一下,终究没下去手。         我瞧着这个着急啊,我等着看病呢,大哥,别磨蹭啦,我是急诊!索性自己直接把脚伸到他手里,他被我这举动着实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懒得和他大眼瞪小眼,把眼盯在脚上避开他震惊的目光。他随即也恢复了常态,右手扶着我的脚,左手用银针给我挑血泡。我感觉到他扶着我脚的手有微小的颤抖。大哥,您别是庸医啊,用个这么小的针都颤啊颤的,跟老太太似的。         "嘶……好疼!"      他抬头看我,温柔地说:"马上就好。"      流血了!我慌忙从包袱里找出刘伯的画,暂时吸着血。      将血泡全部挑破后,小牛子从怀里掏出个小白瓷瓶,轻轻地给我上着药,让我有了一种被情人呵护的感觉,不觉间失神半秒。药上好后,他又拿出一条丝质手帕,一撕两半,帮我包扎好。小牛子家徒四壁,怎么看也不像买得起如此上好丝帕的人,难不成是人家姑娘送给他的定情之物?         小牛子细心地给我穿好鞋后,去溪边将水袋盛满,之后回来拉我站起身,见我因站立痛苦而苦着脸的样子,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我背你继续上路吧。"小牛子带着征求的口气问我。      "好。"我巴不得呢,于是我爬上了小牛子的背。      背女朋友作为大学经典之谈恋爱情节,绝对是有道理的。此刻我就深陷于这种温馨而暧昧的池沼中不能自拔。静静无语,听着他的心跳,全世界似乎只剩下这最动人的节奏。他宽宽的背散发着淡淡的体热,那种有所依靠的感觉温暖着我的心。小牛子走得很快但却很稳,好似背着易碎的宝物,小心谨慎。此时虽是无语却毫无尴尬,自然得仿佛本就该这样,静静地走向路的尽头。慢慢的,我在暖意的萦绕下甜甜地睡着了。         直到天已黑了下来,小牛子才唤醒我:"欧姑娘,我们到了。"然后轻轻地放我下来。      我从甜梦中醒来,睡眼迷蒙,嘴角还残留着梦里的笑容:"是不是该吃晚饭啦。"      咦?嘴角怎么湿湿的,立刻醒透,拉过他,查看他的后背,果然,领子以下湿乎乎的一片。我的脸登时就像一只煮虾,红透了。      他一怔,随即明了,忍不住低笑出声。我这只虾米装作去捡柴火,游走。      围着火堆,我和小牛子静静地吃着干粮。我习惯性地吃完喝了口水,然后把水袋递给他,他又像上次似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去喝了一小口,喝完一抹红晕飞上了脸颊。又不是酒,红什么脸啊?         灵光一闪,原来……间接接吻。古人啊古人,思想如此复杂,真是一点也不单纯。(不单纯的是你!)此时方才明白先前他没有喝水的原因。我都不介意你占我便宜了,你还这么拘谨干什么。         寂静的月空,野兽的嚎叫,映在眼中的火焰,还有彼此无语的我们。不知是我敏感,还是森林造成的压迫感,我总觉得一路上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似的。         "晚上我们要这么守着篝火吗?"      "你睡,我守着。"      "谢谢你背我,还有你的药很有效,我想明天我应该可以自己下山的。"      他无语。      "我第一次在外露宿,说句实话,真的有点怕,幸好有你在。"      还是沉默。      "知心姐姐"的谈话和这种人也是无法进行下去的啦。真想现在就去睡觉,可是偏偏刚才睡了很久,眼下丝毫没有困意。难道数星星来入睡?对啦,星星?!         "小牛子,你知道吗?天上有十二个星座,对应着一年里的十二个月份。每个星座有不同的传说,所以不同月份出生的人具有不同的性格。"         他微抬起下巴。YEAH!好像对此话题感兴趣呢。      "我对星象也略有研究,但从未听过此种说法。"      这星座是进口知识,你听说过才怪!小牛子和刘伯什么关系,是不是也是神棍协会的成员?还是古代人都会看星象啊。我就和他们俩人熟,而这两人还都懂星象。想想也有可能,现代的夜生活如此丰富,这古代天黑了也没灯,除了看星星估计也没其他事可干啦。这里会看星象的八成和现代会用电脑的人一样多吧。   七   今天就装个神棍得了,反正他也说从未听说过此种讲法了。等回去就让刘伯介绍我入神棍协会,有了组织更好骗人。(作者:刘伯和小牛子都不是神棍,其实就你一个人是!)         "给我你的生辰。"看他似乎颇为为难,我又说,"不用年份和出生时辰,只要日子。"你小子还挺谨慎的,怕我写小纸人钉你啊~      "三月初六。"      三月初六是阳历多少啊?完了,我不知道他属于哪个星座。以前有个死党是金牛座的,就是阴历三月生人。你又叫小牛子,就金牛座吧。      "你属于金牛座,这个星座的人,性格天生比较忧郁和压抑。"他眼睛一亮,看来我蒙得对。我就直接把我死党的性格无耻地说成这整个星座的性格啦,反正我是神棍,我怕谁?         "当抑郁累积到顶点时,就会突然爆发。这个星座的人工作勤勉,刻苦耐劳,坚忍不拔,耐心、耐力、韧性是他们的特性。(你是在描述牛的特征吧。)他们相信爱情,但是会选择最安全、确实的途径去争取,通常是经过长期的酝酿和深思熟虑,一旦下定决心,没有人可以改变。"小样儿,看你对待我的态度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爱情鸟儿啦!         看他专注的表情和认真的态度,想必心里极其认同我的话,尤其说到最后爱情的时候,他眼里竟是得遇知音的惊喜。      本来我已是黔驴技穷,可看着他那热切期盼下文的表情,只得期期艾艾地继续胡掰:"他们忠诚、真心、善解人意、不浮夸、率真、负责,凡事讲求规则及合理性。"夸人总是没错的,这是神棍守则第一条。(你自己编的神棍守则啊!)         坚持不住了,你就是再拿求知若渴的表情看我,我也吐不出来啦。老兄,你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没小,你想逼死我啊?!      "你看到天上那个星群了吗?那就是你的金牛星座。"我胡指了一下。反正天上的星星那么多,总能找到看着像牛的一堆星星,说不定能找出好几头呢。说完,我心虚地赶紧拿根树枝拨弄下火堆。         小牛子朝着我胡指的方向看去,找了一会儿好像仍没有找到。于是他竟主动挨坐在我身边,让我再指一次。"就那儿!"我朝着最密集的一堆星星指过去。老兄,你发挥点想象力行不行啊,狗形的你忽略近似成牛形不就结啦。         我可不想跟他这么仰着脖子看天,怪酸的。脖子恢复正位后,我发现我们坐得好近。从我这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很有型。咦?他的脸好像看不到毛孔。买皮货的时候,我妈说,皮上没毛孔的就是人造革的!凑近点研究"人造革",这时小牛子突然把头转向我,他的唇就这么不经意地刷过了我的唇。我们俩都是一怔,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彼此。时间仿佛停住了脚步,四周静寂得只余下柴火燃烧的劈啪声。         小牛子佯装自然地拿起树枝拨了几下火,还趁机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些。(火堆:为什么你们俩尴尬的时候都来拨弄我,我招谁惹谁啦!)      他的脸红得有些不正常,局促不安地坐在我身边。我敢肯定脸红一定不是因为烤火。难道是被我赚去了初吻?看在他如此可爱又失去初吻的分上,我决定不捉弄他了:"小牛子,你知道金牛座的传说吗?"         他抬起微垂的头。我继续说:"从前有位叫欧罗巴的美丽公主。一天,她正和侍女们在野外摘花玩耍,突然出现一头如雪花般洁白的牛,以极其温柔的眼光望着欧罗巴,其实这头牛是仰慕公主美色的众神之王宙斯变的。一开始公主的确大吃一惊,但仍走向温顺的牛身边,轻轻抚摸它。由于公牛显得非常乖巧而温驯,公主就放心地爬到牛背上试骑,忽然间牛奔跑起来,最后跳进大海。公主紧抱着牛,海里生物皆出来向宙斯行礼,公主终于知道牛是宙斯的化身,上岸后,就和宙斯举行了婚礼。为了纪念这件事,宙斯把自己的化身提升至天界,成为金牛座。"         小牛子听后有片刻的动容,本欲说些什么,最后咬了咬嘴唇,继续仰头默默地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虔诚地寻找着他在苍穹中的位置。      刚才神经紧张地当神棍死了我好多脑细胞,一放松下来,疲倦感即刻袭来,我侧躺下。入睡前,看他还在不懈地找寻着他的金牛,我对于刚才胡乱指星不免有点愧疚,就用饱含禅机的口吻对他说:"等你找到你的欧罗巴,自然就会找到你的金牛星。"怎料他听后更坚定地望着天空搜寻起来。我则安心地睡下了。         睡梦中觉得有点冷,蜷紧了身子,这时感觉有人温柔地给我盖上被子,被子还泛着淡淡的香。而那人在我耳边轻轻地呢喃,让我想起小时候妈妈重新给我盖好被子,哄我睡觉的情景。一夜好梦……         早上被清脆的鸟声叫醒,抬眼寻找小牛子,见他正坐在我的不远处。低头一看自己,发现身上正披着他的外衣,这就是我梦中的香被子?取下外衣递还给他,别扭地道了声谢,毕竟第一次这样受男人的照顾,心里好似有小虫爬过,麻麻的,痒痒的。         开始采集草药了。小牛子随便扫了两眼刘伯的画,便着手采集,我则手拿着画对着找。没多久,他就采集到好几种了,而我还是一无所获。不由得抱怨刘伯的破画,既不是彩图,又没有标明图和实物的比例,而且画还染了血,让人怎么看嘛,简直是残次图样。(作者:还不是你自己拿去擦血的。)算了,让他一个人采吧,这样效率还高些。         小牛子在一边采草药,我在一边采花,一会就摘了一大捧,兴致勃勃地编了个花环戴在头上,示意小牛子看,他宠溺地笑笑。      "小牛子,你知道吗?古代的神很多都喜爱编花环做发饰呢,你看我像古代女神吗?"说着,转了个圈,摆了个POSE。      他郑重其事地答道:"很像,欧……欧姑娘。"什么时候变磕巴了?   八   这时,一株花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花很细小,淡白色的花瓣上点缀着形似水滴的红,散发着哀怨般的幽香。我伸手去采。      "别!"      我被小牛子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手一抖就碰到了花的茎,感觉像被玫瑰的刺扎到一样。小牛子这时已到了跟前,二话不说,立即就把我被刺的手指放入他的嘴中。非礼我!我惊讶之极。只见他使劲在我手指上吸了一口血,随即又吐了出来。         "这花茎有毒。"      手指麻麻的,不知是残留余毒的作用,还是其他原因。心也麻麻的,看来十指连心果不其然。顺便证明了另一个道理"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中毒了吧~         小牛子处理完我的伤口,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才松了口气:"此花名为红泪茱,花娇美,茎剧毒,有个传说。"跟我学?讲传说,没新意!         "相传,有一对夫妇,丈夫中剧毒过世,妻子身穿白衣,悲痛欲绝,流下红色血泪,深拥丈夫而死,夫妻一起化作红泪茱,茎花相依相持,永世相伴。"      我思忖着,古代女子死了丈夫,这一辈子就算GAMEOVER啦,再想盼个第二春也不太可能了,怪不得这么想不开。也是,想想以后谁给她扛大米啊。(作者:=_=|||人家哪个女的死了丈夫先想这个啊。丈夫死了也得被气活过来。)怪不得这花如此怨毒,我就把它改名为"寡妇毒"吧。(作者:小牛子给你讲的是生死相随的忠贞爱情故事,怎么被你糟蹋成这样,连花名也不放过。)         "小牛子,这花的香味我挺喜欢的,你能不能替我摘些,我回去做香囊。"      他随即动手,手上垫了块布,驾轻就熟地摘掉毒茎,只留花的部分。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采花高手"?!      "毒茎别扔了,帮我包起来。我想花瓣娘子绝不想离开毒茎相公独自随我而去,那样恐怕就是做了香囊也不会再散发这般幽香了。"      冠冕堂皇的理由换来小牛子深情款款的一瞥,他一定认为我也是重情之人。其实我是想到了刘伯的不安存在,留个毒药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就是毒不死敌人,用来自杀也好。一箭双雕!(自杀也能算双雕之一吗?)         一个时辰后,小牛子采集好全部草药,当然也把"寡妇毒"的花和茎妥善收好了。从头至尾,他竟只是在采集前扫了画一眼。我拿自己和他一比,不免情绪低落。         "我们回去吧。"小牛子说完,背朝向我,放低了身子,"我背你下山,快到村子的时候,你再下来自己走。"见我感激地看着他,他又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我们先前耽误了些时间,必须快些才能保证入夜前回去。"         于是我又爬上了"牛背"。想到这趟出来,不但没帮上他的忙,还给他添了许多麻烦,不免有些内疚。不过转念一想,我做了他的三陪还没找他收费呢,我们扯平了。(作者:哪三陪啊?女猪:陪吃,陪喝,陪睡。作者:假冒伪劣!)         小牛子背着我,脚步却很轻快,心情好像也不错,难道背我背上瘾了?你又不是猪八戒。      "小牛子,你昨晚找到金牛星座了吗?"      "找到了!"他难掩兴奋地说。激动什么啊,换作是我,看了那么久的星星,早找出个动物园来了。      "那你昨天也看到牛郎星和织女星了?"我再打击他一下。      "牛郎星和织女星?"      "下次再看星星的时候告诉你。"你给我点时间编圆谎话,其实我也不知道牛郎星和织女星的具体位置。      "下次?"      见他情绪有点低落,我赶紧来个传说补场:"这牛郎星和织女星也有个传说。"      "牛郎是牛家庄的孤儿,依靠哥嫂过活。嫂子为人刻薄,经常虐待他,他被迫分家出来,靠一头老牛自耕自食,这老牛很通灵性。有一天,织女和诸仙女下凡,在河里沐浴,老牛劝牛郎去偷取织女的衣服,织女便做了牛郎的妻子。婚后,他们男耕女织,生了一儿一女,生活十分幸福。不料天帝查知此事,派王母娘娘押解织女回天庭受审。老牛不忍他们妻离子散,于是触断头上的角,变成一只小船,让牛郎挑着儿女乘船追赶。眼看就要追上织女了,王母娘娘忽然拔下头上的金钗,在天空划出了一条波涛滚滚的银河。牛郎无法过河,只能在河边与织女遥望对泣。他们坚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无数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彩桥,让牛郎织女在天河上相会。王母娘娘无奈,只好允许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日在鹊桥上会面一次。而这个日子就称为七夕。七夕夜深人静之时,据说还能在葡萄架下听到牛郎织女在天上的脉脉情话。"         讲完,喝了口洗脚水润喉咙。我们这是讲故事大赛呢?一路上,他传说一次,我传说两次。我整个一"二传手",他担当"一传"!再加上天天折腾渔网的刘伯当"拦网",半个排球队都齐了。         我这边嘀咕着,小牛子那边也反复低声念着牛郎两字。你喜欢这名字?突然一诡计冒上心头:"小牛子,我以后就叫你'牛郎'可好?"      他突然脚下一顿,一踉跄,我这边鼻子猛然撞上了他的背。别急刹车啊,开车要有公德心!我揉着鼻子愤愤地想。      他没回答,拔步继续赶路。既然你没出声反对,我就当你默认啦。"回去我给你家题个字命个名,就叫'夜总会'。"奸计得逞。      "牛郎!"我柔柔地一唤,只觉他背一僵,全身紧绷。新名字不适应?反应如此之大?适应能力真差!我继续说:"这次采药全是你一人的功劳,而且我还拖累了你,你不怪我当初执意要跟来吧?"(作者:你害他毁了一条丝帕,外衣沾了口水,喝了你的洗脚水,嘴沾了毒,被夺去初吻,罄竹难书啊。)         "我很开心。"被我拖累了还开心?估计他背我累糊涂了,不和他计较了。   九   口头忏悔似乎不够有诚意,我决定送个东西。从头到脚打量了自己一下,身无长物,送什么好呢?对啦!我拿出刘伯的画,折了只千纸鹤,还特意挑了张被我擦过血染红了的,有点色彩比较好看。(作者:你个财迷,用张纸就把人家打发了,而且这纸还是刘伯的。=_=)         我爽快地递给小牛子:"牛郎,我送你的。"      见他一脸茫然,我继续解释:"送你一只鹤,让它载你去见你的织女啊。"小牛子沉吟不语。不会看出我拿张破纸糊弄他吧。看来他不好骗,得下点重药。"你可别小看这纸鹤,这纸鹤名叫千纸鹤,据说在爱人生辰之际送上一千只千纸鹤,不仅能让她接受你,而且你也能实现一个愿望。"小牛子听后微有动容。         "我只偷偷告诉你一人,你可不要外传啊。"我思量着,他家那么穷,这时代纸又不便宜,寻常人家买不起太多的,等他有钱买一千张纸叠的时候,我早跑了。但是万一让别人知道了,总保不准有些人有钱也有闲功夫去折,到时没实现愿望来拆我这个神棍的台。         听罢,小牛子果然视若珍宝般把纸鹤放入怀中。      快到村子的时候,小牛子将我放下,可是我脚已经麻了,突然着地,一下没站住就要摔倒。小牛子忙扶住我,边给我揉脚边不停地自责。过了好一会儿,才扶起我亦步亦趋地往我家走。         到家的时候,刘伯已经回来了,不过奇怪的是,院子里并没有像往常那般挂着渔网,难道我不在家刘伯就不出去打鱼了?      刘伯验收完草药,小牛子便回去了。我本想留小牛子吃饭的,但是几次暗示,刘伯根本不接话茬,也只得作罢。      小牛子刚走,刘伯立即要求查看我脚上的血泡。解下包扎的丝帕,端详了下,就撂在了一旁。用银针沾了沾小牛子给我上的药,闻了闻,又想了想,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嘀咕着:"竟然用百旖珍露。"接着,淡淡地对我说:"脚上没什么大碍,明日便好。我去给你配敷眼的药,要连敷七日。"说完,就去摆弄那些草药了。         这年代怎么是人就带根银针呢,我哪天也搞一根随身携带。(您别扎到自己!)小牛子和刘伯都用银针扎我的脚,难道他们怀疑我脚上有毒?我就高中时曾被传上过脚气,现在早好八百年了,你们至于对我扎来扎去的吗?不过话说回来,小牛子的药还挺有疗效的,刘伯就更厉害了,困扰我多年的近视,他老人家用中药治疗竟只需一个星期,真是患者的福音。         眼睛敷了一夜的药,早上起来时视线虽然不能立竿见影就那么清晰,但至少感觉清明舒服了很多。由于我强烈反对白天瞎子般躺在床上,刘伯万般无奈下只得答应我的要求,白天只给我一只眼敷药,所以就造就了我现在"独眼龙"的巨酷形象。         拿着昨晚洗干净的两半丝帕,直奔小牛子家。这次他并没像上次那般拒我于门外,而是欣喜地让我进了屋。小牛子果然不是个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         "脚伤可好些了?"没想到他还会对我嘘寒问暖。      "好多了,你的药很管用。"如果能把整瓶送我就更好了。      "牛郎,我把丝帕洗干净了,不过怕是不能再用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否留下?"      小牛子羞赧地点了点头。      你可别误会啊,我不是拿这破丝帕来当定情物的,全是因为我看这丝帕质地好,抱着节约的态度,想废物再利用,用来做香囊。你撕得那么均匀,做起香囊来也省了我不少事,四面封了口便好了。你别以为我送你个折纸做感谢物,你就可以回送我破丝帕当定情了,没点货真价实的东西可糊弄不了我。什么叫重男轻女?就是说男的送礼要送贵重的,女的送便宜的就成。         "牛郎,我那红猪花和茎呢?"      "是红泪茱。我昨天忘了给你。"说完,拿来递给了我。花和茎分别被他收放在两个木质小盒子里。      "还有,昨天我说要给你家题字,你快去拿纸墨来。"      看他面露难色,我以为他没有纸和笔:"你没纸和笔的话,我去找刘伯要来借用下。"      "不是,只是我这简陋之居无需题字吧。"原来是瞧不起我的字啊。不过我的毛笔字确实让人无法恭维,更别提写繁体了。对了,我写英文不就得了,他也看不懂,更不知道写得好坏。         "我要用古神语题字。"他一听古神语,竟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些质地高级的纸张和一枝羊脂毛笔,还有一个精巧的砚台,郑重地给我在桌上布置好。         好家伙!你小子到底有多少私藏?看这破屋还真想不到你有这么多值钱东西呢。看来小牛子深谙有财不外露的道理。      待他磨好墨,我学书法大家般把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写下"NIGHTCLUB"。      写完,本想潇洒地学李白他们把笔一扔,但一看是羊脂的,就没舍得。拿起字来,仔细端详,这一只眼写的就是比两只眼写的要抽象一些。我转手递给小牛子,他慎重地双手接过。         "这字什么含义?"      "夜总会的意思。"      "夜总会是什么?"      "就是什么阁什么楼。"      "那是什么阁呢?"      "和赏星阁差不多。"其实是赏"花草"的阁。   十   小牛子反复品味着"赏星阁"这三个字。等墨迹干了,便要将字收起来,可我却坚持要把题字贴在门上。小牛子拗不过我,最后只得万般不舍地把"NIGHTCLUB"贴在了门上。         事情都办完了,我便拿着装有红泪茱花和茎的两个木盒准备回家,因为刘伯说白天要每两个时辰换次药。      走前,小牛子欲言又止,最后支吾地问:"你什么时候能和我一起看星星?"      "看星星?"你还没看够啊。      "你不是说给我指牛郎星和织女星吗?"不提我早忘了这茬了。      "我现在晚上要治眼睛,等我眼睛好了再指给你。"说完,在他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我逃离了牛郎夜总会。      快到家门口时,远远看到刘伯已在院中等候。给我换药的时候,刘伯说:"你眼睛现在不方便,这几天最好不要随意走动。"难道刘伯这几天要有什么行动了,提醒我千万别撞到不该撞见的以至丢了小命?我慌忙点头应是。            是夜,我梦到我和小牛子两人重新演绎了经典韩剧《蓝色生死恋》,不过,最后吐血挂掉的是他,而不是我。      梦中情景一:小牛子和我走到我们定情的海边,我从后边抱住他,头枕在他宽阔的背上,双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胸膛,深情款款地说:"你的钱袋到底藏哪儿啦?"         梦中情景二:小牛子坐在那里,手里抱着小猫,温柔地抚摸着它的毛,我在这里立着画架,认真地临摹。他坐太久了,身体有些发僵,动了动,我立即吼道:"别乱动,这猫我马上画完了,好好给我抱着它。"         梦中情景三:近来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已经开始吐血,怕我担心,一直瞒着我,每次都把带血的丝帕偷偷地藏起来。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了,伤心地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早告诉我,我给你准备个盆吐,省得你糟蹋了那么多手帕。"         梦中情景四:弥留之际,他躺在我怀里,我悲痛欲绝地说:"你安心地去吧,咱家大米以后就改别人来扛了。"他一口气没上来,吐血挂啦。            早上醒来,我回味着昨夜的梦。心想,这小牛子碰到我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连梦里都和他卿卿我我。      在刘伯给我上完独眼龙的妆后,我才发现他面色苍白。刘伯说只是昨晚没有睡好,他今天休息下就没事了,让我不要担心。      我拿来针线,坐在院里做着四面封口的香囊。做好后,拿近鼻子贪婪地深吸了一口香气。咦,香囊上好像有个字,好小,是个"溪"字。      难道小牛子的情人叫溪?还是小牛子他姓溪?姓溪名牛,原来小牛子是犀牛?!      就在这时,小虎子来了。我赶紧将香囊塞入怀里,我可不想让他笑话我的女红。这年代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当禽兽呢,这边一个小牛子,那边一个小虎子。难道我就这么招禽兽的觊觎?(作者: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欧姑娘,能求你件事吗?"      "什么事?"      "你能不能也给我画张画,就是小牛子家门上贴的那种。"      终于有人欣赏我的才华啦,就看在小虎子对我的这般知遇之恩上,我决定自己提供纸张,倒贴给他写。刷刷几笔就写好了。小虎子连声道谢。         "你为何欣赏我的墨宝?"      他支吾着,见我渐露不耐,才凑到我的耳边说:"欧姑娘,我就和你直说了。昨日半夜,我起来去茅厕时,恍惚间看到一黑影掠过。本以为睡迷糊了没看清,但是过会儿,竟然见到黑影在小牛子家的门前,一下向后飞摔出去,之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我估摸着是不干净的东西,早上看到小牛子家门上贴有一画,心想一定是这画驱走了昨晚的恶鬼,向小牛子一打听才知道是你画的,就特地来求一幅避邪。"         我早就被气得火冒三丈了,敢情你以为是鬼画符啊!我伸手就想把那字抢回撕掉,没想到小虎子一下灵活地闪开,迅速把画塞到怀里,告了别,一溜烟跑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个上午不到,全村的人几乎都知道闹鬼的事了,这小虎子还挺大嘴巴的。这下可苦了我啦,张大妈李大婶的,一村的妇女排着队来我家求墨宝,弄得我哭笑不得。想到还要在这里继续混下去呢,我是万般不敢得罪了这些姑婆们,所以只得闷着头把"NIGHTCLUB"练得龙飞凤舞且熟练无比。         用了一天时间总算把全村的鬼画符画好了。抬眼望去,除了我家,都被我改造成夜总会了,这景象"何其壮观"啊!         静下心,把各个细小的环节都联系在一起。难道那个鬼影是刘伯?他为何要去找小牛子?又被谁打飞出去?难道是小牛子?还是另有其人?无论如何,肯定不是被我写的"NIGHTCLUB"震飞的。   十一   带着这些疑惑,我就去做饭了,希望刘伯看在我厨艺尚可的分上,不要动杀我的念头就好。要不我先下手为强,用寡妇毒结果了他?这可是我唯一的武器啊。对啦,我还剩下一只高跟鞋,我可以用鞋子砸他。大学的时候,为了安全,我就在宿舍的床底下放了一砖头和一酒瓶子,防止入窗不轨的歹徒,虽然我宿舍是在六楼。转念一想,这也只是推测,万一误杀了好人怎么办?先静观其变吧。刘伯今天没什么食欲,还不住地咳嗽,我这边心里也敲着小鼓,一顿饭就这么默默地吃完了。收拾碗筷时,刘伯让我一会儿忙完去他屋。         我边刷碗边想,难道刘伯发觉了?终于要痛下杀手了?左思右想,还是无计可施。不能这么耗着,得赶紧回屋找武器。咦?我的高跟鞋怎么不见了?被人偷了?可是除了那只鞋子其余财物并没丢失。难道这村里还有爱慕我的小偷?想想刘伯平时待我不错,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心一横,把寡妇毒往怀里一揣,就直奔刘伯屋走去。         进了屋,刘伯示意我坐下,我一级战备等待他的裁决,却听刘伯无奈地说道:"欧姑娘,我已时日不多了。"      啥?原来不是我死,是您死啊。只要不是我死,谁死都行。      我这才放松了一直僵硬的身体,歪倒在椅背上,貌似关切地说:"您怎么啦?别担心,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我今年已一百零一岁高龄了,只盼死前能不辱使命,便也就安心了。"      都一百零一岁了?!原来这刘伯不是刘伯,而是刘爷爷。一点都看不出他有这么大岁数,驻颜有术啊。先交出你的养颜秘方再死。      "欧姑娘,其实你乃罗所门的圣女,上任萦馨圣女仙逝前预言你必于一雷电交加的夜晚出现在这片海上。老夫在这里等了你足足五年啦。"         圣女?我吗?你看我相貌也就算是个中上等,心地还不纯洁,成天想着揩男人的油,又没高强的武艺,还是个神棍,绝对不是我!      "刘伯,您搞错了吧,这五年里不小心掉海里的没十个也有八个吧,不一定是我,或许是别的姑娘呢?"死不入江湖!      "一定是你!萦馨圣女说过,这任圣女来自异世界,我在海里发现你时,你穿着之物非这里所有。后来从你的行为举止上看,你又完全不同于这里的女子,做菜也不是我们这里的方法和口味。而我则是咱们'罗所门'萦馨圣女的左护法。"         刘爷爷,您等等,我还没同意当什么圣女呢,您先别咱们行吗?罗嗦门?专门为我建的门派吗?还有,虽然您老这左护法听着官不小,不过是上任圣女的,也就是说您已经退休啦,我跟着您个退休老人混,能有什么前途?坚决不干!         "刘伯,我只想在这村子里住上一年半载,等待机会回家,不想去其他地方当什么圣女。"      "现在恐怕也不由得你啦!"      "您这话什么意思?"      "罗所门一直有个对立的教派--'阎罗教'。"      "阉了"教?这教什么来头,名字好恐怖!      "刘伯,这教为什么和我们对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要细说就得追溯到几百年前……"      不是吧,我听着这开头怎么像"从前有座山……",刘爷爷,您今儿找我说话是要交代遗言还是要给我讲故事啊。平时看您沉默寡言的,是不是要死了,想把一辈子没说的话今天一股脑全倒给我啊。"那您还是粗略说一下吧,细说我怕记不住。"其实是怕几百年的历史给我讲得脑栓塞。         "几百年前我们两派本是一家,开山师祖有两个男弟子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两个弟子天资各不相同,分别修炼阴和阳两套武功,而师祖的女儿则修炼其独门武功'解语摄魂'。这套武功并非所有人都能修炼,自首任圣女过世后,每百年方出现一名具有修炼此武功的独特体质的女子。"刘爷爷喝了口茶,"师祖过世前,想给女儿找个好归宿,最后圣女选定了练阴柔武功的师兄,所以师祖临终前赐他们成婚,而使同样也倾心于圣女的练阳刚武功的师弟伤心欲绝,在圣女成婚之日,酒醉后大打出手,却不敌师兄和圣女两人联手,负伤而去,后在江湖上创建了这个阎罗教。相传他独创了一门独步天下的神秘绝世武功,宣称只有娶到罗所门圣女的后任教主方才有资格修炼此武功。"         "刘伯,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嫁给那个教主?"我可不干,和个太监结婚,我的下半身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是下半生,不是下半身,你发音准确点好不好?=_=|||)而且,这一百年才出一个圣女,我想找个下任接班都不成!除非他许我红杏出墙,否则我一定要带着我的"贞德"跳墙跑掉。   十二   "非也非也,圣女你别急,且听我继续说。"      只要不让我去嫁"阉了"教教主,一切都好商量,你叫我圣女就圣女吧。      "自阎罗教的开山教主死后,几百年来,各任教主为争到修习那绝世武功的资格,无不为娶本门圣女费尽心机。可是最后结局除了因救圣女或帮圣女而亡故,就是为圣女而独寡终身郁郁而终,无一得偿所愿。"         我这行情可不是一般好,也不知道这任教主是圆是方,如果是个帅哥,我可以考虑成全你,只要你给我足够的好处;如果是老头或者丑男的话,那您就凑合着英年早逝或者郁郁而终吧。先问问刘爷爷和我演对手戏的教主是棵什么样的葱:"这任教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任教主是上任教主的义子,可算年少有为,六年前他年方十八时便以'旋鳞苍炎掌'名震江湖,武功高强,但为人处事怪异,随性而为,杀人全凭个人喜好,甚是邪异。因他自小便见义父为情所困郁郁寡欢直至撒手人寰,所以扬言,若他日得遇圣女,不得之则必亲手毁之,必不重蹈前人覆辙。"         这小子还挺狠!嫁了他,就我这色样,估计也活不了几天。横竖是死,还是不嫁他了,找些比他武功还厉害的温柔情人们保护我。人多力量大,一拳难敌多掌,想动我,你也得先过了我的"情人护卫队"再说。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护卫队就小牛子一人,我得赶紧扩军!         刘爷爷继续娓娓道来:"自五年前,我在此等候圣女降临,便日日占卜。直到圣女出现的前夜,方才卦象微露。为防阎罗教也会到此抢夺圣女,我早早便做了部署。阎罗教中除了他们教主比较棘手外,其余人我均可对付,所以为防范他亲自出马,我在村里所有的船上都秘密地涂了'欲语还羞'。此毒乃是从绝尘谷我师弟处所得,只在空气骤然变热的时候才会散发毒性,使习武之人一个月内暂失内力九成。而阎罗教教主对付我的话,就一定会使出'旋鳞苍炎掌',也就一定会中毒。"         看不出刘爷爷不仅武艺高强,精通奇门八卦,心思还如此缜密,果然是个善用"毒"和"计"的一百零一岁的老狐狸啊!      "且说那日,我去海上迎接圣女,雷光电闪后,你出现在海上。果然没多久海上便出现了另一条船向你驶去,船上之人正是那阎罗教教主。就在我一把拉住你的手时,他也紧紧拽住了你的脚。我们谁也不肯放手,便一只手拉你,另一只手进行较量。当我使出'七毒散魂手'的时候,他不得不用'旋鳞苍炎掌'还击。我趁机拉你上了船,他也拽落了你的一只鞋。他即刻察觉中毒,带着那只鞋以余力逃走,而我也身受重伤。"         我说醒的时候怎么浑身酸疼呢,原来是被你这老匹夫还有那阉人抢来抢去拉扯的,如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定让你给我按摩当赔礼!-_-|||         "此七毒散魂手,一生只能使用三次,使用一次丢一魂,而且自身带毒七日,至今我已用了两次。"我连忙又挪了几寸远离刘爷爷。心想:刘爷爷您把您的第一次给谁啦?您这样对得起我嘛?         "你不必担心,我早给你服下了解药。确定你是吾门圣女之后,我便飞鸽传书回罗所门。我知道阎罗教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村里也一定有他们潜伏的人,所以借修房之事暗自观察村民。很快我又得到飞鸽的回复,声称不久便会有人来接应我们,让我们先按兵不动,不要离开村庄。但是却让我发现了蹊跷,这信鸽竟是我传信出去用的那一只。本来同一只信鸽来往送信并不稀奇,可问题就在于我那日用了七毒散魂手,七日内身体带毒。我特意在鸽子上留了些毒,所以这鸽子虽然可以飞回本门传信,但是绝没有力气再传信回来。说明必是有人中途拦截了我的信鸽,冒名回信,误导我们。而最让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回信的鸽子身上竟也有本门特有的联系暗号。那么只能说明,罗所门中一定有阎罗教的奸细。"         卧底?这么说,现在是危机四伏,我们的后援也被人断了,只能自谋生路了。      "那日你说要同小牛子一起上山,我便觉得他很可疑,于是同意你们上山,我于后跟踪。一来确认小牛子是否就是阎罗教的人。即使是也无妨,因为他们教主已不能在一个月内再同我交手,而其他人不敢贸然杀你,最多就是将你掳走。虽然我受了伤,但在我手下安然逃走已属不易,更不可能带上你。二来我们不忙于逃走而是上山采药,可使对方麻痹大意,佯装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人偷梁换柱盗了信。"         怪不得在山上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似的,原来是你这老狐狸啊。现在想来,我和小牛子培养感情的过程全被你偷看了去,快交戏费!你个看戏不买票的老流氓!(作者:人家是保护你去的,>_<刘伯好惨,称呼一落千丈:刘伯→刘爷爷→老匹夫→老流氓。=_=)         "下山后,我怕小牛子趁脚伤给你下药,赶紧查看了你的伤口,却发现他用的是百旖珍露这等珍奇伤药,所以说,他一定是阎罗教身份极高的几人之一。"         小牛子是卧底?我苦心经营的第一春啊~就这么胎死腹中了!小牛子,你竟然欺骗我的感情,枉我还以为你那么淳朴。做什么不好,做卧底,你以为你是梁朝伟,演《无间道》啊。         "我想他也意识到我发现他了,与其等他们先动手,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于是在七毒散魂手带毒的最后一日,我夜潜到小牛子家。一来,我要布置些以后出逃的最后事宜;二来,我要装作被发现,且中小牛子一掌使他中毒,这样可削减他的实力。殊不知那小牛子也不是个简单人物,竟在关键时收了来势,没有打到我身上,但是我仍被他的掌风震飞了出去。如此一来,虽然未能如我所愿一箭双雕,但总算是完成了逃走前的最后布局。可经过与他们教主和小牛子的交手,我的身体已快不行了。"         在渔村的短短七日中,我这边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刘爷爷那边却紧锣密鼓地交锋了这么多回合。听刘爷爷方才一讲,我才恍如隔世般了悟。现在我是想不趟这浑水也不行了,被逼上梁山了!当你知道江湖之时,其实你已然身处江湖之中。         刘爷爷见我一脸沮丧和绝望,劝慰我道:"圣女不必担心,虽然老夫已是强弩之末,但是我却已为圣女的逃生做了最周详的计划。"      我听闻,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五年前我就着手安排了。我先是在屋内设置了密室,尔后又从密室开始挖地道,地道通到海边的悬崖,全长近一里。"   十三   刘爷爷啊,《鼹鼠的故事》就是写您的吧,地道战当初您也出过力吧。您简直是五项全能手,星象、用毒、行医、挖地道、打鱼,不可或缺的人才啊。         "在你上山采药回来后,我又在通海地道的中间部分挖了一条地道中的地道,通往小牛子家的床下。因为时间紧迫,地道十分窄小。通往海边的地道可跪着前行,而这个地道中之地道只可爬行。趁昨日夜袭小牛子,打斗中我踢飞石子,悄悄地在他床下给地道打了通气孔,总算完成了地道的最后一步。         "经由昨夜之事,小牛子定会通知阎罗教即刻行动。据我所知,他们的人马赶到这里至少要一天一夜,所以最早今夜子时最晚明日寅时便会至此。不过,我已有对策。"刘爷爷一捋胡子,"今晚夜深之时,我去村里找两名身形与你相若的女子劫回这里。点穴后,一名放到屋内密室,并易容成你的样子,面皮很薄的那种,她不照镜子应该不会发觉。待时机成熟,我会让密室中的女子醒来,你声称和她同是被我绑来的,然后装作挣脱绳子并无意间发现地道,和她开始往海边爬。我则在你们动身后,带另一名女子往海边逃去。      "据说阎罗教的左护法心思缜密,对五行八卦也有所涉猎,此次他定会出现,而他也能很快地发现屋内的密室。他对我一定有所了解,知道我必不会只设密室这般简单,所以估计没多久他便能发现密室中的地道。经过这两重机关的设计,他应想不到我还有三重机关,就是那地道中之地道。"         屋内有密室是一重,密室中的地道是二重,地道中之地道是三重。刘爷爷果然有几把刷子!      "你跟在那女子身后而行,记得边爬边将她爬过留下的痕迹擦去,直至到了地道中之地道的入口,你就找些借口停下,让她一个人继续逃命,而你则偷偷进入地道中之地道,启动机关,封锁入口。此机关一旦开启便永远封闭,而从地道中也根本看不出异样。此时地道中只留下前段你爬的痕迹和后段她爬的痕迹,合在一起,看似是一个人爬过。此外,估计阎罗教护法是不可能身犯险境进入地道追你的,下去的应该是普通教众,所以不会发现破绽,而沿着貌似唯一的足迹追。切记这时勿要前行,而是趴在地道中之地道端口处静静等待。"         "发现密室需一些时间,而进入密室后还需再寻找开启地道口的机关,等他们找到地道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在地道中之地道里等他们经过了。待到隔着墙听到有追兵经过后,再稍等片刻,确认他们爬远,再开始前行,以防爬行中发出声响而被发现。此外,追兵因地道狭窄只能跪行而不能施展轻功,这样就可确保那名女子爬至洞口。"刘爷爷喘了口气,"再来说我这里,我用你的衣物包好散石放入包袱,然后带另一女子出逃,他们至少会分出一半兵力追击。而这名女子并没有易容,我只是装作尽量遮挡她的容貌。一是让追兵察觉她是假的,尽早意识到圣女必藏匿他处。如果那边没发现密室或者只发现密室而没发现地道的话,这边也会立即跑去通知,如此可确保他们定会去仔细寻找密室和地道,从而中计。二是让对方误以为我于匆忙之间行事,这样他们最多只料到计中有计,而断不会想到其实我设计的是三连环计。"         "待那易容女子快到地道出口时,我便会去接应,丢下手中女子,带上易容女子,并点了她的哑穴。在悬崖边和对方纠缠时,我会让他们看到易容女子的脸,但是绝不让他们发现是易容圈套。我用最后一次七毒散魂手重创对方高手之后,携女子从悬崖跳入大海。利用碎石作用潜在海底,随即让女子窒息而亡,毁掉她的脸并造成被海底鱼类啃食的假象,之后尽量向深海方向远游。在我气绝之前,将包袱里的衣物和碎石散落海底。希望血腥味能引来巨大鱼类,在尸身被发现前,裹入鱼腹,消尸灭迹。这样即使尸首被寻到,他们也不能从面部辨识。如果一切都按计划顺利进展的话,他们多半会认为你我已葬身海底,从而瞒天过海。"         "地道中之地道的尽头是小牛子家的床下,我在那里存放了一个月的水和干粮、一件男装以及为你特意准备的易容面具。此外,还有经我特殊处理过的敷眼的草药,这些草药不会散发气味。小牛子是阎罗教身份极高之人,你在地下,如果可以偷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就更利于以后的逃生。不过,无论听到什么,都要等到一个月后方可出来。即使外边已没了动静,也一定要等食物和水用尽后再出来,并记得封好床下的地道出口。因为他们没有捉到你,也没有找到你的尸身,便不会轻易撤回。不过在围困寻找二十多天后,想必他们就会相信你已经丧命或者逃走,再或者捞到海底的替身尸首,便会放弃对村庄的监视了。万全起见,你要尽量在地道中呆到最后。"         我听得脑筋都打结了。回味半天才明白了刘爷爷的三连环计:先带一没易容的女子逃跑,让他们很容易地进入第一层计,再带易容过的女子逃跑,这时对方以为此女子为真圣女,但还是故弄玄虚,让他们进入第二层计,最后我安全地在第三重机关中逃到对方的指挥中心去等待逃生机会,刺探对方情况,此乃第三层计。而刘爷爷会尽量要人信服他布置的其实是双重计而不是三重计。听刘爷爷的一席话,胜过我读二十年书啊。         "出来后,你换上男装,往西北方向走。东北方向通往罗所门,这条路上一定还会有阎罗教暗中派遣的人。你往反方向走,到绝尘谷去投奔我师弟玄毒老人,让他护送你回罗所门,这才是万全之策。见到他把这本《星象之卷》交于他。"说着,刘爷爷从怀里掏出一本旧书递给我,随后又递给我一捆书道,"这几本武功书籍记载着我的毕生绝学。你的行李不宜过重,所以你将这些书埋到小牛子床下的地道里,待以后有缘再回来取吧。"         最后,刘爷爷又慎重地递给我一个装着桃木发簪的木盒,激动地说:"回到罗所门后,将这个交给右护法,并替我转达一句话,'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他自然就会明白。"说完,依依不舍地把木盒放到我手中。         "刘伯,那两个女子就这么无辜地替我送了命?"      "就是我不杀她们,她们也难逃阎罗教的毒手,这村里的人估计无人可以幸免。"      阎罗教的人竟这般残忍?那我更不能落到他们手里了!想起刘爷爷说我是祸水的占卜,心情又沉重了起来。难道刘爷爷预言的事情全会成真吗?前途未卜,命运堪忧。   十四   趁刘爷爷出去偷人的空,(偷人?!是掳两个姑娘吧。)我把从现代带来的行李和刚才刘爷爷给我的东西整理在一个包袱里,然后将包袱放在密室的角落。这时刘爷爷回来了,带回两名和我身形相似的昏迷姑娘。         刘爷爷,您不做采花大盗真可惜了这身手,可惜的是您就要归西了,否则一定让您教我这招,我看比韦小宝那"无敌抓奶手"都厉害。学成后我就可以驰骋江湖,做个逍遥快活的"采草女魔头"了。可叹我们相逢得太晚,而又分手得太早。         刘爷爷选了一名眼睛和我相若的女子,开始给她易容。那薄薄的面皮紧紧地贴在脸上,甚至能看到脸上露出的红晕,让人叹为观止。我不禁想起小牛子的那张脸,他也一定易过容了。还没见到庐山真面目就差点被他骗了心去。而且我见的都是人家的假脸,可人家见的都是我的真脸,我怎么变得如此被动?你们叫我以后用什么脸见人啊~幸好刘爷爷也给我准备了一张男脸。刘爷爷真体恤我,知道我以后没脸做女人了,给我弄了张男脸。一切准备就绪,刘爷爷把绳子绕在我手上,让我装作被绑着的样子,然后又嘱咐了我一遍,就带着另一名女子出了密室。折腾了一晚上,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作者:都火烧眉毛了,还睡!)         没多久,我被刘爷爷叫醒,他点开那女子的穴道就躲到了暗处。那女子慢慢醒来,揉了揉头,我赶忙关切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这是哪里?"      "刘伯家中的密室。我现在才知道他原来一直赚着黑心钱,贩卖良家妇女到妓院,根本就是逼良为娼啊。今天被我偶然间发现,我义愤填膺,不肯与他同流合污,所以他也把我绑了,打算一起卖了。这行为简直是天地不容,猪狗不如!"         她一听很是害怕,开始低声哭泣。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互相认识下,以后在妓院里也有个照应。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哎哟!"谁拿石头扔我?暗处有一道杀人的目光让我感到毛骨悚然,我赶紧咽下了后半句。刘爷爷,我就说了您几句坏话,您就动手扔石头,太小气了吧!再说了,我一直是以您为努力学习的目标,准备向奥斯卡女主角进军的,这做戏要做全套也是从您那学的啊。         我赶紧挣脱绳子,可不能误了刘爷爷的大计,否则估计他得放弃和这易容女子投海,改和我同归于尽了。      看着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容貌,可真是别扭。英雄救美后,我装作无意间触动了开启地道的机关,然后大义凛然地说:"你先撤,我垫后。"         "我,我害怕。"女子哭泣着说道。      你快给我进去吧,我连推带搡地推她进了地道。正要也跟着爬进去,突然一个大包袱砸到了我的头上。刘爷爷不扔过来,我差点忘了。揉着头,拎着包,也随后爬了进去,关闭了地道口。         她爬得很慢,我一边不停地催促她,一边用包袱扫着地。突然扑的一声,我在后边差点就一跟头。她竟然放了一瓦斯弹!你对我催促你不满,也不用这样报复我吧。你昨天吃的韭菜吗?你想在地道里要了我的命吗?难道你是对方派来的杀手?果然是杀人于无形的方便武器。         正要讥讽她几句,却发现我已到了地道中之地道的入口。看来我不但不应怪她,还要感谢她,要不是她一屁惊醒梦中人,我就爬过头了。我谎称累了想休息下,让她先行一步。她大概以为是我嫌她屁臭找的借口,丝毫没有怀疑,反而爬得更快了。于是我开启机关,偷偷进入了地道中之地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从墙那边传来了爬行的声音,之后就是一片寂静。      我带着我的"炸药包"开始匍匐前进。在黑暗中爬了近一刻钟,终于到达了小牛子的床下。这里虽然比地道大出很多,但也只够容纳两人。要不是有从通气孔漏下的微弱光线,简直伸手不见五指,看来我马上要迎来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月啦。         我这边已按刘爷爷的计划顺利实施了,不知刘爷爷那里如何?         没过多久,上面传来女人的声音。"牛溪,圣女就这样死了?你说教主会责罚我们吗?"看来刘爷爷瞒天过海的计划成功了。原来小牛子不叫犀牛,叫牛溪。         "此事由我来向教主交代,你不必担心。"      紧接着,又听到一男声:"禀告两位护法,全村人都已集合起来,除了一名年轻男子。虽然我们几人合力围攻,还是让他逃脱了,村民中有人唤他小虎子。打斗中,属下看到他的包袱里露出一闪亮亮的东西。"         小牛子竟然是什么护法,而这小虎子又是何方神圣?也是如此武艺高强,深藏不露。一个个装得比娃哈哈还纯,其实就我最单纯了。这村里简直是藏牛卧虎啊。我是做了什么孽啦,和这两个禽兽扯上了关系。         "什么样的闪亮东西?是不是有点像鱼鳞?"小牛子似乎很紧张地问。      "正如牛护法所言。"      不正是我丢的那只鞋子吗?怎么到了小虎子手上?他什么时候去我家偷的?趁刘爷爷跟踪我上山的时候?为什么只偷鞋子,不偷别的?他既然武艺高超,就不会误会夜探小牛子家的刘爷爷是鬼而特意来找我求字。他到底有何居心?我突然觉得自己经过刘爷爷三连环计的磨炼,变得聪明好多。         这时,又听小牛子说道:"林道,带我去看看村民。"   十五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又听到上边有动静。"牛溪,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噬血了?难不成在这里呆得让你改了性子?"女子调笑地说,听着像是那女护法。         "只是怕留下麻烦,杀人灭口而已。就算我不杀,你就会放过他们?"小牛子淡淡地说。      我听着头皮一麻,看不出小牛子竟这般心狠手辣!我以前怎么会以为他温柔善良体贴呢?这近视真是害人啊~(你认人不清,关近视什么事啦!=_=|||)难道是我的死刺激了他?还是另有隐情?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可原谅的,先是欺骗了我纯洁的感情,又一手毁掉我辛苦成立的夜总会村。         "我只是有点奇怪,这次竟然是你先动手,而不是我。"说完,女子一阵娇笑。我心想,把杀人的事情说得如此轻松,这女人一定很美,这是从越毒越美丽的定律上逆推出来的。         反正地下黑漆漆的,我索性就给两只眼睛都敷上了草药,只凭声音分辨上边发生的事情。因为知道小牛子是武林高手,所以我只敢趁着小牛子不在的时候吃饭喝水。         一连几天,再没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只是那个毒女经常来找小牛子,可小牛子总是对她很冷淡,甚至到最后还有些不耐烦。      "牛溪,什么宝贝啊?"一听就知道是毒女,"看你如此珍惜地看着,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个破香囊啊,手工还这般粗糙。咦?竟然是用你的丝帕做的。"         我的香囊?什么时候丢的?难道是我被屁熏得一跟头的时候掉的?回想起那屁,那气流和声音果然不同凡响,声震古今,我被震到掉了香囊也不足为奇。         "还我。"小牛子愤怒地说。      "我绣得不比这好百倍?这破香囊还是早早扔了为好。"毒女的口气也带了几分怨气,"还有,村里门上贴的什么鬼画符你也都收了起来,有什么用啊?"         "我再说一遍,还我!"好像香囊还在毒女的手上。这次小牛子的语气充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就不还,我非要毁了它。"毒女发狠地说。      接着,就听到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头上不停地往下掉土。地震啦,下土了~大家快收衣服啊~我连忙用身体挡在包袱上。看来上边打得蛮激烈的。         好一会儿,上边才没了动静。      "你竟然为一个破香囊打伤我!"毒女愤愤地说。      "我看你该回去向教主汇报了,明日便出发吧,这里有我就够了。"小牛子冷冷地说,看来他的身份比那个毒女高,武功也比她好。很转啊你!跟我一起的时候装得跟愣头青似的,两面派!         毒女走后,我又开始怀念起她。她在的时候至少上边还能有些动静,听听他们谈话且当五流收音机广播啦,现在这唯一的消遣也没了。这小牛子就是个闷葫芦,平时根本不出声。         我在下边尤其觉得日子难挨,经常会坐得手脚发麻。而且由于刘爷爷给我准备的干粮还真是名副其实地干,连吃几天,我大便干燥了。我怕太臭让小牛子察觉,所以每次出恭时,就挖个坑,完了后就用使用过的草药盖在上边,祛除味道。古有那勾践卧薪尝胆,今有我欧缘挖坑埋粪。         难道刘爷爷是为此而留的这处理过的草药?您老真是深谋远虑啊,恐怕全世界再难找到像您想得这般周到的人啦。想起小牛子对我的欺骗,小虎子对我的设计,尤其怀念起刘爷爷的好。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刘爷爷为我准备的草药我都敷眼用完了,我想近视一定好了。可是在这昏暗的地方无法验收成果,所以只有留待以后查验了。         好多天没洗澡了,身上像长了虫子似的痒。总觉得快熬不下去了,想冲上去对小牛子说,你带我去找"阉了"教教主吧,只要你先让我洗个澡。但是想到自己下半生的幸福,最后我还是忍下了。估计真这么做的话,刘爷爷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捏死我。所以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只要食物不是有限的。         为了打发时间,我开始回忆从记事起每天发生过的事情。就在我回忆到十八岁那年的时候,上边终于有了动静。      啪的一声,好像是坛子摔碎的声音,接着一阵浓烈的酒香飘入鼻子。小牛子在喝酒?好你个小牛子,我在这里受苦受难,你却在上边花天酒地。         "欧罗巴,我的欧罗巴,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小牛子发疯似的喊道。没想到小牛子发酒疯是这个样子的,还想着古希腊美女。仔细一想,又不对,和小牛子在一起的一幕幕重新在脑中闪过,我突然意识到,难道他口中的欧罗巴就是我?!         又听他饱含深情地说:"只要你活着,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今生我愿驮你到天涯海角,只驮你一人。就是一年只得见你一面,我也会觉得满足。你到底在哪里?"         要说毫不动容是不可能的,就是我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也有些感动。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你要怨就怨造化弄人吧。   十六   是夜,小牛子在梦里不停地喊着"欧缘,欧缘",而我随着他的呼喊,心一紧一紧的。第一次一夜无眠。      次日,听到上边收拾东西的声音,我想他们可能走掉了。他们再不走,我怕臭味要掩盖不住了。想到小牛子,心里满是矛盾。现在才知道他爱我,是幸还是不幸?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我们的对立,我决定不投资这份爱情了,小牛子你也早死早托生吧。之后便只有静寂独自陪伴着我。         我天天盼着早点消耗完干粮和水。本想每顿多吃点,早些解决完好出去,可一想到还得再排出来,就不想吃那么多啦。      一个中国伟人曾说:胜利的希望和有利情况的恢复,往往产生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于是我就在这再坚持一下的自我催眠中继续奋斗着。            渐渐地,这几分地几乎全被我挖遍填粪了。就在这天,我继续挖坑,竟然挖到以前埋的干"黄金"。我终于受不了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我要出关了!         我这个土拨鼠终于爬出来啦!眼清目明,重见天日的激动让我有重生的错觉。想想老苏大人当时写"不知今昔是何年"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刚过完屎壳郎生活而发的无限感慨啊!老苏啊,你真是我的知音~         遵照刘爷爷的叮嘱,得先把载着他毕生绝学的秘籍安置好,可是埋哪儿呢?能埋的地儿都已经被我埋满黄金了。我豁出去了,反正挖到过一次黄金了,也不介意再多挖一次,一次也是挖,两次也是刨,虱子多了不怕咬。         三两下便挖好了,把刘爷爷的书放在最下边。对了,放点毒比较安全,免得被人平白挖了去。于是隔着衣服拿了些寡妇毒放在书上。又想到,刘爷爷也不希望他的遗世之作有天再被后人挖出来的时候,活活熏死他的继承人。所以我又把没用完的草药放在了书的周围,然后埋上一层土,又把黄金放了回去,才把坑填平。天下哪儿有白得的武功秘诀,刘爷爷,您别怪我,我是为您着想,替您选个极其优秀的继承人。首先,发现这洞的人必为有缘人;尔后,挖到"黄金"还继续挖的人应该具有坚忍不拔,锲而不舍的精神;最后,接触到草药而避开寡妇毒的人,应对草药有一定认识。而最最重要的是,能从那么多坨黄金中挖中这块,他必是有超级狗屎运的人。刘爷爷,我学到您的几分真传了吧,替您如此精打细算,给您选了个万里挑一的继承人。         把地道口封好后,环顾了一下屋内,最后目光锁定在小牛子的那张床上,走过去,摸了摸床面,想起他那日酒醉的情形。小牛子,你可知道,那时我们可是近在咫尺啊!如他日你得知真相,不知你会有几分懊恼?不想这些了,我要朝前看,开始寻找我的第二春。            我看着自己掏粪婆的邋遢样儿,拎着包袱到了海边,脱光衣服,跳进海里彻底的消一下毒,这盐水的杀毒作用真不是盖的,登时觉得身轻气爽。         湛蓝无云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大海,无边蔓延的海滩,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让我觉得自己就是那初降人世的造物主,再加上逃生后的喜悦,我大声狂笑。(上帝:难道你当我不存在?)         深谙水性的我快乐地在海里嬉戏,唱着范晓萱的"我爱洗澡",来个鱼跃潜到水里和小鱼嬉戏,飘飘然以为自己就是那美丽的人鱼公主。      直到在海里泡得皮肤都皱了,我才不舍地走回岸边,穿上男装,贴上男脸,把旧衣物埋好。      涛声依旧,人事全非。回想起刘爷爷为我做的一切,不禁钦佩起他舍己救人的高尚情操,我也不能愧对刘爷爷的恩情,于是我对着大海大声喊道:"刘爷爷,您安息吧,下辈子我做您的老婆来报答您。"(刘伯:还是别了,这样我死得更不安生啦。=_=)         刘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报仇雪恨的,不过得等我武功盖世以后。那个阉人,毒女,还有小牛子,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心里小小地斗争了一下,小牛子就算了吧,看在他对我的深情上。至于那个阉人,如果我武功比他高,我就把他打成发面馒头,如果我武功没他高,我就花钱雇个发面毒馒头让他打!毒女嘛,我把她烧了,去地下陪您,反正您比她更毒,一定能降服得住她。刘爷爷,我这就动身去找您师弟,您放一百个心,在鱼肚子里安息吧~阿门!         回到村子,刚才雀跃的心情随即被阴郁代替,一个与世无争的渔村就因为我的到来,竟然平白地就没了。真希望是一场梦,可真切的心痛却让我无法自欺欺人。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生命的终点,既然生命如此脆弱,我能做的就是活好今天。            收拾好悲伤的情绪,开始为自己打算。刘爷爷让我去西北方向的绝尘谷,找他师弟玄毒老人。他在地道给我准备了银两,可是干粮却被我吃得所剩无几。我先做顿好饭好菜,之后再去寻些干粮。         下意识地就回到刘爷爷和我住的地方,但是却没敢进去。最后选了一处离刘爷爷和小牛子家都较远的房子,生火做饭。饭菜做好的时候,一条瘦弱的狗不知道从哪里跑来,虚弱地趴在我面前。同样从此次大劫中逃生,不禁人狗相惜,于是我把饭菜分了些给它。这只狗浑身全黑,所以我就给他起名叫小白子。   饱餐一顿后,找了些干粮出来,做好一切明天出发的准备。   十七   大劫后的村庄透着无比的惨寂,让我难以成眠。幸好有小白子陪着我,我才终于在后半夜睡去。天刚蒙蒙亮,我就朝西北方向上路了。小白子一直紧跟着我,大概是看我有干粮吧。看来它也是一条变节的狗,那就带上它好了,想想带上它也是有很多好处的:         1.我不会武功,万一遇到坏人,它至少还能替我挡挡,就是挡不住,也能起到吓唬坏人的作用。      2.如果遇到鬼怪什么的,可以从它身上放点血泼。      3.万一干粮全部吃完,可以把它宰了吃肉。而它这个候补干粮还不用你背着,自己就能跟着你四处跑,多省心省力啊。      4.本来我的"情人护卫队"还有小牛子一人,现在由于小牛子的身份浮出水面,整个护卫队彻底解散了。先把这条小公狗暂时编入"护卫队"里,凑合着充数吧,聊胜于无。         5.在客栈吃饭的时候还能拿它试毒。      小白子在我贪婪的目光中打了一个寒战。真是出门旅行之必带黑狗。我好像以前也拿这话说过小牛子吧?      回头看了眼萧瑟的村庄,我想我一生都会记得在地道里度过的这段苦难日子吧。刘爷爷,您在地府珍重,我会努力写一本《鼹鼠的故事》流传后人的。一人一狗就这样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晴空万里,微风习习,我和小白子结伴而行。赶路很乏味,尤其还是和一条狗。      在地道中我一直要保持安静,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现在总算出来了,却没有交谈对象,真是郁闷。不管了,忍不住了,我开始叽里呱啦地对着小白子讲故事。虽然是对狗弹琴,但是我自得其乐。         讲累了就喝口水继续讲,发扬刘爷爷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的精神,喋喋不休。就在我第三次喝水的时候,我发现小白子从先前的精神熠熠变得耳朵都耷拉下来了。难道是饿了?刚吃完没多久啊。难道是……按说我的故事这么有趣,它怎么能无精打采呢?真不给面子,我不讲了。         我一个人生着闷气,不再讲话了,可小白子却恢复了精神,耳朵也竖起来了,尾巴还摇啊摇的。太可恶了,真是条没品位的狗,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就在这时,听到有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太好了,可以搭个顺风马。我朝马竖起了大拇指,露出一个自以为很靓的笑容。见马的主人毫无反应,意识到古代不兴这样拦顺风车,连忙喊:"英……雄……"         我喊出雄字的时候,人家大哥已经在几丈之外了,只留下我傻站在路上,吃着爆起的尘土。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毫无君子风度。瞧都不瞧我一眼!想当初我在N大的时候还经常拦帅哥的自行车带我去主楼呢,屡试不爽,在国外就更别提了,没想到在古代竟让我吃了鳖。虽说鳖很有营养,但是我可不想这样吃法。你给我记住,咱俩没完!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男人的模样,也难怪他不理我,终于又找回了自信。         走了一段路,在路边看见一匹纯黑色的骏马。这不是刚才那帅哥的马吗?我不会骑马,偷了也没用,可惜啊。再说,听说骏马的脾气都很大,万一被摔下来就惨了。不过验验这马怎么样总可以吧。拿什么验呢?就它吧。我温柔地抱起小白子,突然就把它抛向了马,结果就见一条黑影在接触到马后腿后,呈抛物线飞进了路边的竹林。武艺高强的马啊,失敬失敬,佩服佩服,我们那里的宝马也没你这么大牌!         我撒腿跑进竹林,去寻找不知落到何处的小白子。小白子,我对不起你,我以为你排名比马靠前,是它老大啊,没想到这匹骏马一点也不念你们的兄弟情谊。看来犬马之劳一说实在不可靠。         这时,在竹林里听到打斗声,本想不找小白子,直接撤退了。可抬眼一瞟,其中一人正是那黑马的主人,他此时正手握青色佩剑和一名手持银鞭的娇美无比的姑娘对峙。这位帅哥,身着淡蓝色锦袍,肤色宛如温玉,凤眼略斜微扬,朱唇上挑,带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痞子味道。而那名女子还是那个词,娇美无比。其实我也就大概扫了眼那女子,女人提不起我的兴趣,就不浪费眼了,我这眼治好了也不容易呢。         两人打得是花里胡哨啊,但却未见有人受伤,男子的脸上露着淡定的笑容,难道是切磋着玩?算了,莫问江湖事啊,再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说不定两人是情侣呢。你们继续增进感情吧,我找到我的小白子就走。         终于在一垛草丛中找到了小白子,可它的一条狗腿被摔坏了,我看它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连忙将它抱起,往大路走去。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跳出一持刀大汉,拦住了我,我一害怕,惊道:"抢劫?"         "啥?你也抢劫?俺们是同道中人?"大汉惊讶地说。      "失敬失敬,小弟不知这是您的地盘,刚刚还让我的小狗在这里的树下撒尿做了标记。如今知道是大哥的地盘,万不敢造次,小弟我先行告退就是。"既然他误解我是他的同行,就先胡说下,兴许能糊弄过去呢。自从客串神棍后,我现在是满口瞎话,越说越顺。         "看不出来,小兄弟你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竟然也做俺们这行当。为啥不拿刀抢劫,而抱只狗呢?"      我这才发现人家大哥至少还有个行头--一把大刀,而我一点专业操守都没有,手里竟抱只残疾狗,怎么看也不像打抢的。      "这狗是我抢劫的独门武器,大哥你不知道它的厉害啊。它是我十几年训练出来的抢劫专用狗,咬人毙命于眨眼之间。"(小白子:我统共还没两岁大呢!=_=|||)   "小兄弟,看你还挺能矫情的,快交出财物,俺没空和你磨嘴皮子。"   十八   现在的强盗怎么素质都那么高啊,不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了,全都是智勇双全型的。唉,这可让我们老百姓怎么活啊~      我趁他不备,又把小白子朝他扔了过去,转身向着帅哥美女打斗的方向跑去。为什么我用"又"?几分钟前刚扔了一下。      跑了十几米,远远看到帅哥和美女还在打斗。再回头一瞧,那强盗果然被小白子弄蒙了一会儿,不过随即便朝我追来。在强盗快追上我的时候,我破釜沉舟,索性停了下来,转向他,朝帅哥方向一指:"看到没?那人就是我大哥。"         强盗一愣,朝我指的方向看去,大概是见帅哥武艺非凡,脸色一变,沉思片刻,然后提刀走了。算你识相!      等他走远,我又折回去找小白子,它现在已经荣升为我的救命恩狗了,我不能轻易地遗弃它,只要它还没死,就有利用价值。当我再次找到小白子时,它恶狠狠地盯着我,我都不敢去抱它了。犹豫了一下,看在它救了我半条命的分上,还是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它,剩下的半条命是帅哥救的。这时发现小白子的两条后腿都受伤了,已是半身不遂。小白子,你真可怜,痛苦吗?还是那句劝过小牛子的话,早死早托生吧。(小白子:我遇人不淑啊!我要去动物保护协会投诉你!)         本想等帅哥打完,问他能不能带我进城,转念一想,他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再说看他和他那马的转样儿,估计不太可能会带上我,我还是自力更生吧。这地段的强盗已经遇过了,应该不危险了。果然,在官道上走了约一个时辰,我终于进城了。         进城后,我先找家饭店填饱肚子。经由强盗事件,我觉得书生样很容易被人欺负,为了防止这类事情的再次发生,我决定采取些措施。首先不能手无寸铁,于是我到铁匠铺买了一把小铁匕首(寸铁),放在贴身处,又买了一柄佩剑佯装武林人士。接着去了画坊,我要文身。对于没本事的我来说,只能虚张声势保护自己了。我左胳膊写上"打遍天下无敌手",右胳膊题上"我只是随便说说!"看不同场合亮不同胳膊,最后在脖子露出的地方画了一个骷髅头,骷髅头底下有两根交叉的骨头,就是现代有毒物品的标志。         从画坊出来后,天已经黑了,我开始找客栈投宿,连找了两家客栈都客满,而第三家却大不相同,门可罗雀,甚是冷清。最奇怪的是,客栈的门上竟贴着一副字"凤姿母狗和煞炙公狗不得入内"。带狗的就不能进去?不是专门针对我家小白子吧?怪是怪了点,但是我总不能露宿街头吧。我硬着头皮进了客栈,掌柜上下打量了我两下(上一下,下一下),说:"兄台还是投宿别家吧。"         我以为他见我抱着狗而不让我投宿,连忙可怜地说:"掌柜,我这狗的两条后腿都断了,您就行行好,让我住下吧,我只住一晚。我交两倍的费用。"         "兄台,您可看了门上贴的字?"掌柜迟疑地问。      "看了看了,我这狗是公的,但它不是煞炙地出的狗。"见掌柜有些犹豫,我忙补充道,"如果您是因为这个不让我住的话,我现在就把这狗阉了,那它就既不是公的也不是母的啦。"         小白子,我只能牺牲你了。反正你都已经半身不遂了,再被多阉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作只阉狗多有特色啊~就这么定了,我替你做主了。         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意让我住下。YEAH!不用露宿街头了,我高兴地把狗递给掌柜。他诧异地看着我,我赶紧解释:"我和我家小狗有感情了,下不去手,您来阉吧。"         掌柜摇摇手,说:"不用阉了。让小二带您回房吧。"我连声称谢,跟小二上了楼。      为了安全起见,我枕着包袱,手握寸铁地睡下了。一夜好觉,醒来时已近晌午。包袱已不在头下,寸铁也掉在了身边。我赶忙查看,幸好东西并无遗失。         我走出客房,在二楼找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下后,把小白子放在桌下,开始点菜。菜刚上来,就听门砰的一声被人打碎,紧接着一名妙龄女子盈盈走进客栈,随之一种醇酒般醉人的香气便在客栈溢散开来。长的呢,还是那个词,娇美无比!好吧,换个词,无比娇美!=_=这名无比娇美的女子,风姿俏丽飘逸,仪表娴静,给人一种淡雅怡人的感觉。如果说竹林里那娇美无比的女子是浓艳玫瑰的话,那现在这无比娇美的女子就是淡香白莲。总之,比我漂亮的女人我都很少关注,太容易受刺激。         这名女子袅袅婷婷地走进客栈后,她身后又十几名青衣少女鱼贯而入。这主角和配角上场的架势还真是天差地别啊。      小二、厨子,还有住客也都闻声赶来。大厨的手里还拿着大勺呢,看他如此匆忙地赶来,不知道他关火了没有?打更的经常嘱咐我们"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你怎么就不好好听呢。         掌柜这边是清一色的男人,个个怒容满面,万分警戒。看样子要打架了,一边是纯男的,一边是纯女的,我这个女扮男装的假男人应该站在哪边呢?按说我应该站在女方,毕竟我是女的,可是那样的话,小白子就要站在我的对立方了。它是残疾,需要照顾,所以我不能站在女方。支持男方吧,从他们紧张而女子轻松的表面现象分析,他们可能实力没女方强。我正在为倒向哪边烦恼的时候,就听掌柜一声惊喜的呼喊:"公子!"         他话音刚落,一位翩翩公子便从二楼破窗而入,落在了我身边不远处。原来是竹林里骑着骏马的痞子帅哥!      这古代怎么这么时兴砸门破窗啊。那娴静女子砸门进,这翩翩公子就破窗入,你们演天仙配啊。好好的正路不走,偏走些歪门斜窗的,而且一点也不爱护公物,真没公德!掌柜的也是,在门口写什么"母狗公狗不得入内",还不如改成"爱护公物,人人有责"呢。   十九   现在全场视线都集中在二楼这里。无比娇美的女子甜甜一笑,柔声道:"雅竹公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看来我妹妹一定没好好招待你。"      "苍虎夫人过奖了,不过碧蟒夫人昨日不小心受了些伤,你定要嘱咐她好好休养才是。"雅竹公子脸上的痞笑带着十足的冷漠。      这古代的人起名字可真怪,一个花般柔弱、无比娇美的女子竟然叫苍虎夫人。难道是因为她喜欢踢门,所以有了母老虎的称号?以她的特长应该在足球队当个前锋才是啊!估计她妹妹是喜欢缠人,所以叫蟒蛇夫人。         雅竹公子一个潇洒的飞身已然到了楼下,对掌柜说道:"管家,让你受苦了。"      "公子,你平安回来了就好。"掌柜无比激动地说。      雅竹公子转过身,对母老虎说道:"苍虎夫人,既然你嫌你妹子没招待好我,那现在你就好好招待招待我吧。"说着就抽出了腰上的宝剑。         刚才母老虎那边似乎还占有优势,现在痞子来了,形势变得不明朗了,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上策。可楼梯上堵着痞子的人,门口还有母老虎的人,从大门出去的路全被他们封住了。跳窗子吧?太高了,跳下去腿一定完蛋,难道我要和小白子同命相怜了?对啦,小白子!我哧溜一下就钻到了桌底,和小白子做伴去了,还不忘把饭菜拿到桌下和小白子一起吃。         已经开打了,痞子和母老虎交手,其余人各自配对。总之,一男一女对打,感觉像开舞会。幸好母老虎那边没有多余的人闲出来,否则我真怕有女的过来找我配对呢。         母老虎的兵器和她妹妹差不多,区别只在她的鞭子是金色的。鞭子甩得虎虎有声,所到之处,桌子尽被打碎。痞子就是痞子,打斗中也带着招牌痞笑,剑舞得轻巧优美,看似游刃有余。痞子嘴里不时地说着什么,渐渐地,母老虎变得恼怒起来。一定是痞子调戏人家,这种人啊,和我一样,都是祸水。如果我们俩在一起的话,不知道谁能把谁先祸害了去。         我正看得入神,不知何时身边多出个十五六岁的小弟弟。我被他吓了一跳。是敌是友?我的手偷偷摸上了身上带的寸铁。      小弟弟面色如玉,唇红齿白,长长的睫毛下,墨似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一个粉雕玉琢的人。此时他正挑着眉毛,像发现新奇宝贝似的冲我巧笑。         看似不是敌人,于是我对他抱怨道:"小弟弟,你没事跑这里来吓人啊?"      "我长得吓人吗?"他沮丧地说。      "那倒不是,只是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跑到我身边,会影响我的食欲。还有,你来这里干吗?"      "看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说完,他就自顾自地坐在我边上,不客气地吃着饭菜。      楼下母老虎明显落于下风,节节败退。眼看痞子这边就要大获全胜,忽然间,掌柜大厨他们僵直不动,眼神空洞。原本和他们对打的青衣少女们停了手,转过来围住了痞子。这时母老虎退了下去,坐到一边,优雅地接过随从递过来的琵琶,开始弹奏。掌柜他们听闻乐声后,竟然失心疯般朝痞子攻去,少女们则退在了一旁。         掌柜他们招招狠毒,且毫不顾及自己性命,而痞子却不敢痛下杀手,招招留情。不一会儿,痞子身上已经中了好几刀,鲜血染红了衣衫,好在看起来并不是很重。母老虎曲子的节奏越来越快,痞子的情形变得更不乐观,招招都是险象环生。         才一会儿功夫,情况便急转直下,幸好刚才没投奔男方,否则现在哭都来不及。我正琢磨着战斗结束后怎么求母老虎饶我一命呢,边上的小鬼此时却失手打碎个盘子,一名少女闻声提剑朝我们这边走来。这小鬼却嗖的一下从二楼窗户逃走了。白吃完我的饭菜,还暴露了我的藏身地点,然后一个人跑路了,好你个没良心的!可惜他还小,如果是男人的话,一定不舍得留下我这个闭月羞花的美人!(你现在是男装啊!)         少女已走到楼梯中间了,我情急之下,习惯性地抓起小白子朝她扔去,她下意识地身子一闪,小白子就朝楼下继续沿抛物线掉了下去,不偏不倚地落向痞子那里。痞子被掌柜他们逼得情形紧张,直觉之下就用剑刺了过去。小白子就这么带着怨毒之色,一命呜呼了。(小白子:你以为我手榴弹呢,总扔我!)         在我的三扔之下,小白子终于早死了,希望它真的能早托生。小白子,你死前也和我在桌子底下吃饱了,多少也做个饱死狗。你也不必怕寂寞,地府有刘爷爷呢,你们一定有很多关于我的共同话题。         狗血四溅开来,溅到掌柜、大厨们的身上。他们突然眼神恢复清明,停止了攻击,一脸茫然,对自己与痞子刀剑相向十分诧异。琵琶声也戛然而止,母老虎吐出一大口鲜血,不甘地说:"雅竹公子,您真是吉人天相啊,今日我就不打扰了,咱们改日再叙。"说罢,她带着青衣少女们离去了,当然也包括想上楼来了结我的那名少女。         咦?又是峰回路转?这江湖的事情真是瞬息万变啊。这时,客栈里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看得我很不好意思。赶紧干点什么吧。对啦,小白子!         我连忙冲下了楼,跪在小白子的尸体前,装得声泪俱下。"小白子,你怎么啦?这些年来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可我却从没给你吃过一顿饱饭,你现在又先一步离我而去,我对不起你啊!让我这个黑发人送你这只黑毛狗,你怎么忍心啊!小白子!"   二十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谁让你们不看周星驰电影的!),最后痞子忍不住开口了:"公子请节哀顺变。今日你家小白子救了我们护宝山庄十几口,我们感激不尽,定然会给它厚葬。"         谁管你厚葬不厚葬小白子,你给我点实惠才是真的。(作者:真够狼心狗肺的。小白子:我的肺都比她好!)他武功看似不弱的样子,兴许可以让他送我去绝尘谷。         我这边正打着小算盘呢,没想到他自己羊送虎口。"公子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们护宝山庄的,我们定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的犬正好死了,你就先替它护送我去绝尘谷来效你的犬之劳吧,至于马之劳,以后再算。"只见痞子一愣,我连忙继续道,"本来我有我的小白子就够了,它不仅能像马一样驮着我赶路,(小白子:>_<我两条后腿都断了!)又能起到保护我的作用,还能解毒,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我这辛苦养育的绝世好狗竟然一下子就毙命在你的剑下。且不说我和小白子这么多年的感情,(小白子:一共才三天我就挂啦,我可算死了,如果陪她几年,我简直是生不如死!不过我说作者啊,您一句台词也不给我安排啊,至少也让我汪一声,让大家知道我是狗啊!)现在没了这绝世好狗,我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平安到达绝尘谷?你说你应不应该护送我去呢?"         痞子开始还是愣愣的,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吊儿郎当地说:"在下乐意之极。公子想何时起程呢?"      "越快越好。"我赶紧趁势而上。      "那公子稍等片刻,待我处理下伤口,安排好家人后,我们便即刻动身。"   我点了点头。      小白子,你可以瞑目了,你死了,我不仅给你追封了一个绝世好狗的称号,还让他们把你厚葬了,你也算死有所值。现在我一条黑狗换了一个痞子帅哥,估计还能顺便带上他那匹黑马,赚了!原来我有这么多优点,利用有限的资源换得更大的利益,唉,早知道就在现代做生意了。         一会儿功夫,掌柜便亲自给我重新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我想到刚才大厨拿勺打架的情景,不禁问了声:"做饭的勺洗了吗?"      掌柜先是一愣,随后笑言道:"当然换新的啦,公子您慢用。"      这里的人怎么这么爱愣啊,像痞子和掌柜如此聪明的人都是愣几小下,其余人听我说话时全呆呆的,这古代人素质真不高。      等我吃好的时候,痞子的事情也已办妥,狗也已经厚葬。出发的时候,痞子对我不会骑马还很不屑,但是在我回答我只会骑我那条狗后,他扁了扁嘴,噤了声,把我拉上马,扶坐在他身前,就开始策马狂奔。于是我们一男一女一黑马又踏上了未知的旅程。黑马虽然驮着两个人,但奔跑起来仍风驰电掣,让我想到一个笑话:清朝和唐朝美女的区别。清朝是"美人上马马不知",唐朝是"美人上马马不支"。         马可不像汽车,也没安全带,速度还这么快,我吓得回头紧紧侧搂住痞子的腰。他对我的动作很是意外,身体极不自然,脸上满是尴尬。我差点忘了,我现在还是张男脸呢,怪不得他这么不爱理睬我的样子。         "雅竹公子,我们多久能到绝尘谷?"      "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在下姓齐,名皓敬,雅竹公子是江湖人对我的称呼。公子怎么称呼?"      "我叫任民璧。"不叫欧缘了,以防被小牛子找到,改个中国的吧。以前的名字父母给起的,自己也没办法,现在第一次有机会改名字,我立即就改成任民璧了。上哪儿找我这么爱国的热血青年去?         终于从和狗一起赶路升级到和人赶路了,我要好好利用资源,先问问他和那母老虎姐妹有什么恩怨。      于是竹子耐心地给我讲解。原来那母老虎姐妹是凤姿宫的两位宫主,前阵子,江湖上突然传出她们和煞炙帮一起投效于山遥国太子的消息。竹子是护宝山庄的庄主,而江湖上一直传言护宝山庄世世代代守护着一份巨大宝藏的秘密,可是竹子却说宝藏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他家只有一卷世代相传的家训,任那么多辈的人推敲,却毫无一点宝藏线索,想必开始便是一个以讹传讹的谣传罢了。         很久以前,也有江湖人士为了宝藏去护宝山庄生事,但是折腾了上百年,也没弄出什么名堂,渐渐地,江湖人对这件事也就不再感兴趣了。没想到几天前,在竹子外出期间,煞炙帮却夜袭护宝山庄,老管家只能布置一假管家替死,在大部分护卫守庄的情况下,带几人悄悄从地道逃到客栈和竹子汇合。因为半路暴露了行迹,知道凤姿宫和煞炙帮定会杀上门来,索性决定和他们在客栈决一死战,于是贴了幅字在门上大骂出气,也借此阻止客人再来投宿。         怎么古代是人就挖地道啊,我说现代的海拔怎么越来越低呢,原来全是你们挖的,一点也不懂得造福子孙后代。还有你们家也是的,叫什么护宝山庄啊,唯恐别人不知道不来抢似的。         "齐公子,以你的武功打不过那个母老虎?"      "以平时的实力,就是她们姐妹联手都未必是我的对手。可奇怪的是,她竟然学会了罗所门圣女的独门武功'解语摄魂'!只是又不尽相同,我以前并没听说过'解语摄魂'须要摄魂香作引,而且更没听说过黑狗血能破解且能反噬。她从哪里学的呢?"         "解语摄魂"?这不是我应该学的武功吗?听起来还挺厉害的。      "什么摄魂香?"      "就是苍虎夫人身上的香气,是她用乐声控制管家他们的香引。"      "那你和我怎么没事?"   二十一   "那摄魂香本是无毒性的一种熏香,可是不知为何苍虎夫人却可以通过琵琶乐声和此香作用来控制人的心志,我想你之所以没被控制,可能是因为你并没有内力的原因。而我则是习过家传绝学龟息心法,在我进客栈的时候就觉得香气可疑,便屏住了呼吸,所以只吸入少许,大概吸入的香气分量不足以用乐声控制。"         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我和他一起上路虽然可以借他避开山贼强盗,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岂不是会引来更厉害的杀手?而我破坏了她们的好事,估计她们也不会放过我。不行,我得赶紧易容,难道再添层皮在脸上,做"二皮脸"?不好,还不如恢复原来女儿貌做"没皮脸"的好,反正按照刘爷爷的说法,这条西北方向的路上应该没有阉了教的人。如今有保镖了,也可以把身上的字洗了。打扮得美美的,好去见刘爷爷的师弟,到了下个城镇就先把这些事办了。         路赶到一半,我就强烈要求坐到他后边去。我说他怎么一开始让我坐在他身前呢,敢情西北风我给他挡了一半,剩下一半还在和他说话中灌进了肚子。现在好了,一肚子气,想放屁。多尴尬啊,我还是坐后边去了,这样我放屁他也闻不到,就算听到我放屁,我也可以诬陷说是马放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现代女生都喜欢坐在摩托车后座抱着男朋友了。到了古代我才触类旁通,我真是后知后觉,惭愧惭愧!         真不明白书上那些穿越时空的女猪脚都怎么憋住屁,幸福地坐在男猪脚前卿卿我我,难道是我的肠子太烂了?还是她们的肠子好得可以不放屁?还是她们边放屁边和男猪脚调情,男猪脚们还顺便夸夸她们的屁放得有多么香多么妙?这哪里是拍马屁啊,纯属拍人屁。好多书上都写骑马联络感情,在这臭气熏天的环境下感情能增进吗?终于得出一结论,她们欺骗了单纯的我~(作者:你哪单纯了?=_=)         竹子只稍做了下考虑便答应了。于是在我放着连环炮的情况下我们继续赶路。屁乃人之正气,哪有不放之理?      进了城,我们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我找小二要了三桶水洗澡。一桶水用来洗掉身上的字和脏物,另外两桶用来再洗两遍。小说里写用一桶水洗澡的人们都怎么洗的,难道将洗下来的泥啊什么的再泼回身上继续洗?虽然洗手有脏水不脏手之说,但是洗澡就不同了吧,而且这里还没有淋浴。         我从骑马、强盗还有洗澡这三件事上,发现了穿越时空的小说不可信啊。等我回到现代我就写篇《穿越时空之误区》,给姐妹们作参考,免得她们再来的时候受到误导。现在先总结几条:         1.骑马千万不能坐前边,想坐前边享受男人怀抱的也可以,要挑无风的天,且马不能迎风疾奔,更不能在此时说话或者唱歌。      2.不要对强盗有恃无恐,因为现在他们也都是智勇双全拿了本子的有为强盗啦。      3.洗澡的时候不要只用一桶水,在古代你节约用水也不会有人表彰你的。掉到帝王权贵家的有泳池之类的洗澡场所另当别论,掉进穷人家的,记得要经常去河里偷偷洗洗,只能用一桶水洗的,记得要去药店配点药以防患上妇科病。         4.别以为唱歌就一定会被人捧为天人,被欣赏崇拜甚至爱慕,就是要唱也唱点外文的,中文的人家都听得懂不稀罕。我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我唱了那么多首,小牛子同志都一次记住了,就没记住我唯一的一首中文歌曲。         5.不要过分地施展同情心来表现你们的善良,我们在古代的原则是行走江湖,安全第一。我就是大家学习的楷模,看看小白子被我榨取了最后的利用价值后求仁得仁了,不过它对保护我的生命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功劳当然也不全是我和小白子的,还有刘欢大哥教我的"该出手时就出手"--扔~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等以后有新发现我再补上。估计等我体验完古代生活,这本书就可以出版了。      我得赶紧恢复女人身份,不过我没有女装,看来一会儿得拉竹子上街为我买些衣裳。说曹操曹操到,竹子来敲我的门了。我放下梳理头发的工作,去给他开门。一开门,他见我散着头发,有些愕然,之后进了房间,并随手把门关好。我坐回梳妆台前,在他面前大家闺秀般梳理着头发,还不时的扑扇扑扇自己的睫毛。瞟眼见他定定地看着我,心里不禁有些得意,正想娇嗔地说:"你盯着我看干吗?"谁知道他却抢先说:"你到底是男是女?"         >_<我一下就破功了,大骂:"你个死竹子,有眼不识金镶玉。"      "说你男的吧,散下头发又有些女人家的风情,说你女的吧,举止却这般粗鲁。"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虽然是代替你的狗尽犬之劳,却也不是能吐出象牙的狗。"      祸水就是祸水,Youhavetwodownson,你有两下子嘛。不行,他比我高,我仰着头,没什么气势,得换个有利地形。我爬上了椅子,把一只脚踩在桌子上,气势汹汹地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救命恩人也不能出来吓人啊,你还是把假面具带上吧。"他边说还边痞笑着。      "你竟然蔑视我的美貌。"      "小姐,你现在站那么高,蔑视人的好像不是我啊,再说你有什么美貌好让我蔑视的。"      看我气得脸红扑扑的,说不出话来,他好像兴致更好,心情更佳:"快画画你的脸吧,不想上街买东西啦?我可不想和个丑女一起出去,坏了我雅竹公子的名号。"         哼,竟然说我是丑女!对啦,他怎知我想上街?不管怎么样,出去一定要让他替我买单。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把头发简单一系,就算完工了。见他不满地看着我,我忙辩解道:"三流的化妆是脸上的化妆,二流的化妆是精神的化妆,一流的化妆是生命的化妆。我只需要精神和生命的化妆就足够了。"         痞子听了我的话,低声重复了一遍,细细地品味,再看向我的时候,眼中竟有几分欣赏。不错,总算让我扳回一局。   二十二   出了客栈,我们直奔布店。城里的衣服果然比渔村里的样式讲究且做工精细,这些复古风格的衣服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是件件都爱不释手,无从挑起。竹子则坐在一边玩味地看着我,露着浅浅的笑。         我想竹子应该是个混迹花丛的花花公子,一定比我有眼光,就让他帮我挑选。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抬手指了几件衣服,掌柜殷勤地取下递给我。我从他选的翠绿、淡红、青蓝的衣服里挑了件翠绿的进后堂去换,竹子则在外堂坐着等我。         换好了衣服出来,竹子见我期盼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后,站了起来,在我面前踱了两步,鉴赏完,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人靠衣服马靠鞍,果然顺眼了点。"         这人的嘴可真涩,想从他那里得到点赞赏的话可真难,我不满地扁了扁嘴。他笑着说道:"给你再梳个女髻,可能会更好些。"      哪个女人不爱美不虚荣?我乐颠颠地又回后堂弄头发去了。在丫鬟帮我梳好头发后,我照了照铜镜,甚是满意,同时也感慨着女人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的至理名言。         我满心欢喜地回到前堂,竹子却已不见了踪影。不会是不想结账逃跑了吧?连走了两步,到门口寻他。正看到死竹子在街对面和一个窈窕少女相谈甚欢,而且少女一边说话一边还不时地用手遮脸,羞答答的样子。         我那点高昂兴致全被这盆冷水给浇灭了,愤怒一瞬间膨胀。就在这时,传来一轻佻的声音。"这位姑娘好生漂亮,不知道可否赏脸一起吃顿饭?"         不管他轻佻不轻佻了,就看在他欣赏我美貌的分上原谅他了。我往边上一看,一名穿着鲜亮带着两个家丁的富家公子,正张开双臂,拦住了我旁边一名年轻女子的去路。         >_<不是调戏我,是调戏别人!竟敢对我的美貌熟视无睹。我的愤怒终于爆发了。我一把打开了他欲伸向女子的手,声色俱厉地说:"你狗眼看人低,没看见我在这里呢。你调戏她?"         两个狗腿马上要上来帮忙,我眼神凌厉地向他们瞪过去,说道:"我真狗腿都敢弄残,还怕了你们这两个假狗腿不成?"他们两人被我这么一说,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大概被我的话唬到了。         两个狗腿随即便反应过来,便要朝我扑过来。我当下心里合计,三个人我是打不过了,不如就往死里打那个少爷得了。我朝着富家公子凶狠地冲过去,他被我的架势吓得呆住。等到了他面前,我抬起手,却不知道怎么打了。         我就打过两次架,一次是幼儿园的时候因为争东西骑在一小男孩的脖子上猛捶;另一次就是高中足球联赛时,球员的冲突造成了高中两个年级的群殴。我看着好玩,跑过去从一堆人中间扒出一个不认识的男生用脚踹了一顿又给扔回人堆了。后来才知道那男生是我们年级别班的,只是我不认识罢了。他还直抱怨当时压在人堆底下眼睛都被打肿了,后来被一个女生殴了一顿还拔掉了好多头发,头皮都秃了一块。=_=         我正想着如何下手呢,却见富家公子朝我身后惊恐地看着。原来竹子已经收拾了那两个狗腿,现下正站在我身后两臂交叉在胸前,歪着身子,挑着眉毛,瞅着我坏笑呢。      我现在这手是放下也不好,不放也尴尬。我索性一巴掌掴在了那公子的脸上。哎呀,打得太用力了,手火辣辣的疼,不过成功地在那公子的脸上留下了红彤彤的"五指山"。         想到刚才竹子和别人搭讪就生气,冲着他转移怒气。"小白子,咬他们。"谁知竹子一瞪他们三个,那个公子就捂着脸和他的两个狗腿跑了。果然比小白子有用多了。我回头看了一眼竹子,见他一脸奸计得逞的坏样儿,懒得理他,就去安慰那个被调戏的女子。"姑娘,你没事吧。"         却见她气呼呼地对我吼:"好不容易张家公子看上了我,却被你这个野女人给打跑了。"说完,甩了甩衣袖从我身边走过,留下我一人呆若木鸡。         第一次见义勇为,竟然是这样收场。(作者:你也不是见义勇为,是气愤他没调戏你罢了。)越想越堵,闷头继续往前走了。竹子则回布店拿衣服结账,顺便又帮我买了两条丝帕。         这么一闹,我也没了逛街的心情,变得闷闷不乐的,而竹子则在一边偷笑。走着走着,看到了卖糖葫芦的,我本就是个北方人,这东西从小吃到大也没新鲜感了,不过想到穿越时空的姐妹们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当街吃糖葫芦来表现自己的可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竹子竟马上买了一串糖葫芦回来,递给我说:"女孩子要多笑才美,别耷拉着脸啦。来吃串糖葫芦甜甜心。"      "你这个男人就会花言巧语,刚还和别的女人搭讪呢。"      "刚才那个姑娘差点被马撞到,我只是赶过去拉了她一把而已。"说完,冲我眨了眨眼。竹子果然有祸水的实力,相貌俊美,还这么会讨女人欢心,这次怕是自己要小心才是了。         无论如何,听了他的解释,心里便豁然开朗,也有了食欲,接过糖葫芦喜滋滋地开吃。刚吃完一个山楂,突然一个路人不小心碰到了我,串山楂的竹签子一下就扎到了我的口腔壁。   竟然流血了!竹子赶紧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我,并接过我手里的糖葫芦,有些许焦急之色。   二十三   天哪,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出门前怎么没先看看皇历,现在好了,血光之灾啊!这竹子不是上天派下来克我的吧?我自从碰到他没一天好过的,先是遇到强盗,后是母老虎一伙,再后来就是放屁丢脸,刚才在街上还闹了个笑话,现在吃个他买的糖葫芦还被他的同类--竹签子扎了嘴。不行,我得赶紧回客栈,这街不能再逛了,否则该出人命了。         对了,记得在《穿越时空之误区》中要补充一条,不要当街吃糖葫芦。古代没人行道,没左右行驶的规定,今天伤到事小,万一吃糖葫芦被扎到喉咙挂掉,岂不冤死了。大家千万要记住我的血泪史啊。扎了我一个,幸福千万人,我也算值得了。在我的万般后悔中,我和竹子回到了客栈。         竹子跟着我到了我的房间。我对着镜子张着嘴左右查看着嘴里的伤,竹子戏谑地:"别张着血盆大口了,我给你上药。"      竹子拿出一个乌木小盒,用手沾了药膏伸进我嘴里。(大哥!您刚洗手了吗?)一触及我口中的伤口,我觉得突然一痛,忍不住闭上了嘴,舌头还不经意地滑过他的手指。只觉得他手指微微一抖,然后便在我嘴里僵住不动了。竹子凝视着我,脸上没了平时的痞笑。我也因为刚才的无意动作而脸上一红,连忙张开嘴,咕哝着:"好疼,你快点上啊。"         竹子听到我口齿不清的话,又扑哧一声笑了,尴尬的气氛也随之散去。他给我仔细地上着药,平时一脸没正行的样子,现在近处瞧着他认真的表情,却觉得怪怪的,不过也是没来由的喜欢。         晚饭时,竹子为我点了些清淡不刺激的菜,饭后又给我重新上了药,上完药还不忘讥讽我一句"如果你没漱口,真怕你有口臭。"见我又瞪圆了眼睛,他才笑眯眯地关上门出去。         晚上,我翻出从现代带来的东西,反复琢磨着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最后决定将LV包改造一下。以前学激光切割的时候,教授曾说过LV的皮革全部手工制造,而且由于皮革防火防刀割,所以有些是用激光进行切割的。现在我被人追截,拆块LV皮子缝在心脏那块,或许可以避过一些劫难呢。缝在什么地方呢?就胸衣上好了,又固定还贴身,而且不容易被发现。于是我挑了包上的线,拆下来一块大小合适的皮子,往胸衣的左罩杯上沿着原来的针孔开始缝。正缝得认真,听到门外竹子的声音。"任姑娘,你歇下了吗?"         我应声道:"还没。"说完才想起手上还拿着胸衣呢。刚想让他等等,可是为时已晚,竹子一进来就探究地盯着我手上的胸衣看,看得我脸开始发烫,他才开口问:"你手上是何物?"         "这个啊,眼罩!"幸好我有张口瞎话就来的优点。      "眼罩?"他很是好奇。      "就是我们家乡人睡觉时戴在眼上的东西,这样可以睡得更香,就和驴子拉磨戴眼罩拉得快道理差不多。"我继续把我的优点发扬光大。      "你家乡在哪里?"      "不告诉你。"      "我能看看你的眼罩吗?"      本不想给他的,但是见他的手已伸了出来,我也不好再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塞到了他手里。      竹子拿着反复研究,之后竟然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我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心想,就是在现代也没男人像你这样吧。谁知他又不知死活地开口:"这眼罩还香香的呢。"         我脸已红到脖子根了,他看着我窘窘的样子,聪明地把胸衣递还给我,但是视线还是没有从胸衣上移开。我接过胸衣匆忙收好,坐回桌边不停地喝着茶水,这时竹子已经自行坐下。         "从明日起,我们没机会再进城,只能在外露宿,你今晚早些歇着,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休息好养足精神。"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你是不是易下容啊,万一母老虎的人再追来怎么办?"      "苍虎夫人和她妹妹已经受伤,不会冒险追来。煞炙帮还不会那么快从护宝山庄赶来,除非还有其他人马,否则我看不必那么麻烦。而且我们距绝尘谷只几日路程,只要这几天谨慎些,应该能顺利到达。"         "就是你不易容,也给你的马易容一下啊。你想想,你这宝马骑到哪儿都那么显眼,很容易被认出来,而且还容易招人眼红被偷了去。"      小白子啊,我也算对得起你了,先替你报当初它的一蹄之仇。(小白子:还不是你扔的!)      "你说怎么给我的马易容呢?"他看透了我的小伎俩似的笑问我。   "你的黑马太显眼了,把它染成白马吧。"      竹子挑眉看我,对我的说辞好像并不满意。我继续加大说服力:"我好怀念死去的绝世好狗小白子,想借此睹马思狗一下都不成吗?"      "可你的狗和我的马一样都是黑的啊!"你记得倒清楚!      "在我们家乡,有个说法叫'白马王子',就是梦中情人,理想配偶的意思。他们一般都会骑着白马来接心爱的姑娘。所以,你骑着白马,一定会有更多的妙龄少女对你钟情仰慕的。"想他这花花公子,这么说应该对他有些说服力吧。         竹子想了想,然后直视着我的眼睛,好像要看进我的心里似的。直看得我开始心虚,他才扬起了嘴角,带着份得意地说:"也好,就易成白马。"         之后,竹子就回房了。他走后,我把胸衣改造好,穿上试了试,想到他刚才的举动不觉间又红了脸。在外住宿总是不安稳,于是我和衣躺下了。         可是我在床上翻了近一个时辰,就是不能入睡,大概是刚才脸红不停喝茶水的原因。唉,竹子的祸水级别比我还高段,我这么硬的命竟然被他连摆了几道。水喝多了,还是先去趟厕所吧。起了身,轻步朝房门走去。走近房门,忽然听到房外有轻微的动静,接着房门慢慢开了,我连忙一个闪身躲在门后,只见一个黑衣人举着匕首往床的方向走去。我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趁他掀开床帏往床上刺的这一瞬,撒腿就往外跑,大声地喊着救命。   二十四   我边跑边回头张望,一个没注意,被前边的桌子挡了一个踉跄,回身惊恐地看着已经追上来的黑衣人,束手无策。只见他举起匕首就往我胸口上刺。这一刻,我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美食,还有甜点。人家说,人死前,和最爱的人相处的一幕幕会像电影般重现眼前,为什么我死前眼前全是食物?看来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已经深入我的骨髓了。我的爱人,美食,我们永别了!小白子,你等等我,我去地府继续养你!刘爷爷,您也做好思想准备迎接我吧!         这时,就听一声凄喊:"不!"      是谁?这世上还会有谁对我如此挂怀?(其实除了他,地府的刘爷爷和小白子也异口同声地喊出了这个字。)      匕首已经刺了下来,却没刺进胸膛,我和黑衣人都是一怔,我的胸衣救了我!(小白子,刘爷爷:万幸!她没死。一人一狗擦了擦汗。)      此时竹子已飞身到我跟前,一招就制住了杀手。然后伸手就来"袭胸",焦急地查看我是否受伤,看他那样子还要拉开我衣服看似的,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慌忙推开了他的手,骂道:"色鬼!"后边还省下了一句,"你抢了我的动作"在肚子里没有说。         竹子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越矩,稍有尴尬,没了往日的调笑戏弄,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房说吧。"看着周围越来越多被我们吵醒的住客,我快步走回了房间,竹子也拎着黑衣人跟了进来。      没想到,刚才那凄喊声竟来自竹子。按说不至于啊,我也没欠他十万八万两没还,死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甚至还不用再还我的恩情了。难道说我还有什么自己不知晓的利用价值?男人啊,是世界上最难懂的动物啦。不过如果女人都知道男人想些什么,男人都知道女人想些什么,这世界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一进屋,竹子把黑衣人一把掷到地上,浑身充满了怒气,有点吓人。一直以来他都是一张笑脸,给人种不正经的痞子印象,没想到生起气来竟比别人来得更可怕。         竹子厉声地问:"为什么杀她?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被他的气势吓得身体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答道:"张公子今日当街被这位姑娘打了耳光,派小人来杀她的。这位公子饶命啊!"      幸好这个张公子派了个不入流的杀手来,而我又刚巧尿急并穿着刚改制好的胸衣,否则岂不一命呜呼了。命不该绝啊!(好人不长命,祸害贻千年!)         "任姑娘,你说怎么处理他?"      想想那张公子也挺冤的,人家调戏妇女,被正在气头上的我撞到,不幸当了出气筒,更何况那女子还很乐意被他调戏,那就是两厢情愿了,竟然被我棒打鸳鸯,好像我也有错。不过说到底,还是要怪竹子气我才发生这些事情的。出门在外还是别多惹是非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我装作心地善良地说:"放了他吧,他也是为人效命,身不由己,我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竹子看我的目光倏然变得很柔和,八成认为我心地善良菩萨心肠,看来我这顺水人情做得值。      "既然任姑娘要放了你,你就回去吧,且带个话给你们公子,如果再有动任姑娘的念头,休怪我雅竹公子心狠手辣。"竹子放下狠话,解开了黑衣人的穴道。         "谢谢女菩萨不杀之恩,谢谢公子饶命。"黑衣人连连磕头,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竹子找了张椅子在我身边坐下,不放心地问我:"你确定没事?没有受伤?"      "当然没事,皮都没破,更别提流血了。"这LV皮子真管用,我哪天把剩下那几块皮子也好好地利用下。      "我明明看到匕首刺中了你的胸口。"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善心得善果,得诸神保佑。难道非要脱了衣服给你确认,你才相信啊!"(你还诸神保佑呢,不遭五雷劈你就躲墙角偷着乐吧!) [上一页] [返回书目] [下一页] 在线客服: QQ交流群:无 Copyright ?2000-2008 HQDOOR.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属于 虹桥门户网 浙ICP备05064699号虹桥书吧-->小说书库-->狩猎美男(第二部分) 清凉版 浪漫版 温暖版 清爽版   竹子先是惊讶我的大胆言辞,之后马上恢复痞貌,戏弄地说:"如果你不反对,让我看看也无妨。"      "你个色鬼,想得美!"要看也得让我先看你才行。没想到他这么厚脸皮,不过他总算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经由这刺杀未果的事件,我还真不敢独自睡了。和竹子一起的话是有安全感,但是会不会被他吃了?不过相较于性命,贞节也不算什么啦。再说和竹子相处后也不觉得他是个坏人,有时还是很体贴的。再说他也是个帅哥,我应该不算吃亏。就是往最坏了打算,无非也就是引用那个经典名句"奸我吧,但是千万别杀。"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眨巴眨巴眼睛说:"竹子,我今晚和你睡一个房间可以吗?"      竹子着实吃了一惊,挑眉问道:"你确定?"      我赶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怕有人杀我,不敢一个人睡罢了,你别做非分之想啊。"怎么也得我先有非分之想才行。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刚刚想给你检查伤势的时候还骂我色鬼,这会儿怎么马上又投怀送抱了呢。原来是利用我啊。"他装作恍然大悟之后十分委屈的样子。         "你被我利用,说明你有利用价值,是个有用的人,这不是好事?"      "那你怎么不让我也利用一下呢?"你还真不吃亏!   二十五   "我怎么知道你利用没利用我?"想到先前分析的,我也许对他还有利用价值,就随口说了句。谁知道他眼中瞬间闪过不知名的情绪。难道被我说中了?幸好刘爷爷把我的眼睛治好了,否则会错过好多事。         "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好像是竹子。"他主动岔开了话题。      "啊,嗯……"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又继续说道:"这名字也不错,以后你叫我竹子,我就叫你璧璧。"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不过随便他好了,反正也是假名。         于是竹子在门外等候,我将被刺破的翠绿女衣换下,换上淡红色的,收拾好东西便随他去了他的房间。      说句实话,别看我那么色,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深夜独处一室,而且还是在古代,不免有些局促不安,竹子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在一边窃笑。真想上去揉捏他的脸,把那笑容毁掉。         折腾了一个晚上,这会儿一歇下来,困意席卷而来,不知道怎么开口提出休息的话题,也不知道他怎么安排我们睡觉的问题,索性就坐在椅子上打哈欠。竹子看着张着大嘴打哈欠的我,爽朗地笑出了声。         "你在床上好好睡,我坐着就好,反正过会儿天亮就要赶路了。"      困得迷糊了,也顾不上太多了,我爬上床就躺下了。不过见他坐在桌旁,手撑着下巴盯着我瞧,我哪里能安心闭眼,抱怨道:"你这么盯着我叫我怎么好好睡。你背对着床坐。"         他笑眯眯地转过了身子,不过我总觉得他有诡计似的。但是太困了,也顾不上了,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我和小牛子上了Titanic号,在舞会上遇到竹子。竹子和小牛子两人你一支舞我一支舞地争着跟我跳,跳得我腿都酸了。最后他们打了起来,却又怕我跑去找第三个男人,索性把我绑在船头的十字架上,凄惨地唱着"Myheartwillgoonchanging。"         他们所用的招式越来越厉害,船渐渐被他们破坏,终于在绝招对决的时候,大船裂开了,船长马上组织人逃生。船迅速下沉,船上的人都跑了,只剩下我们三个。小牛子一看不妙,忙跑去找船,竹子则跑过来站在我身后,边给我解绳子,边和我摆经典Pose。         小牛子找到船后,让我和他一起走,竹子则抢先抱着我飞身跃到船长的小艇上,一脚把船长踢下了海。小牛子随后也跳上这艘艇继续和竹子缠斗,最后我们三人纷纷落海。没想到竹子和小牛子两人都不会游泳,一人拉着我一条腿,说生死与共。         我沉下海之前,想起以后再也不能吃到最爱的京酱肉丝了,于是我大喊着"肉丝,肉丝,我爱你!"就这么挣扎着和他们沉到海底深处,直到不能呼吸。            突然惊醒,发现死竹子正蹲在床头捏着我的鼻子,连忙挣开他的手,张着大嘴深吸了几口气。他还是平时那副鬼德行,不忘讽刺我:"小懒猪,快爬起来,我们要赶路了。"         我愤愤地瞪了他几眼,他笑得更是开怀。爬起来随便洗漱了下,就跟着他结账出了客栈。      小二把马牵来的时候,他的黑马已经变成了白马。没想到竹子办事这么有效率,不禁赞赏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正被他看到,他便冲我邀功地扬了扬眉毛。         不过怎么看,我都觉得这黑马似乎憔悴了很多。黑马好像不太喜欢它的新形象,一直扑扑地喷着气。      竹子先上了马,然后把我拉上马放在身后,我双臂环住了他的腰,他回过头来冲我一个媚笑。好家伙,我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这一笑倾城之说我是不清楚了,但是一笑坠马我是坚决相信了。         昨晚没休息好,再加上路途的颠簸,慢慢地我就趴在竹子的背上昏昏欲睡。在差点掉下马后,竹子索性解下系外袍的腰带把我和他拴在了一起,然后还体贴地让我继续睡。         不知睡了多久,我在屁股的疼痛下醒来,央求竹子让我下马,他把腰带解开,系回身上,然后把我抱下了马。      屁股撕裂般地疼,就跟挨了几十板子似的,虽然没去过清朝,但我坚信我的感觉。我怀疑远古的时候人的屁股本是一块的,就是骑马骑的,活生生被硌成了两半。我边走边揉屁股,竹子说我看起来很可笑。我一生气,索性蹲在地上不走了,开始耍赖:"没马车我不走了。"         "你的屁股可真娇贵。"      "我长屁股也不是为了骑马用的。"      "那干吗用?"      "不告诉你,等我以后成亲了告诉我相公去。"      "被我用腰带捆在一起过,就算是我的人啦,我就是你相公,你可以告诉我。"竹子无赖地说。      "谁定的规矩啊?我还说捆过的人就是兄弟姐妹呢。再说你捆前也没问过我啊。"      "我们家乡那里的规矩。而且我捆你时你也没反对啊。"      "你家乡哪儿啊?"      "不告诉你。"   二十六   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牙尖嘴利,我不和他做口舌之争。不过女人和男人辩论时女人应该是永远的胜利者啊,当女人有理的时候男人输;当女人不占理的时候,女人不讲理,所以男人还输。现在我只能选择耍赖了。"总之,我要坐马车。"         "好吧,为了顾全你相公我的利益,我们到前边村庄弄辆马车好了。"于是竹子牵着马陪我慢慢走。      竹子是个善谈的人,我们边走边聊,他时不时讲些他在江湖中的趣事,我听得津津有味。他现在的笑,已不似在客栈初见他时如面具一般,而是一种源自心底的真诚的笑容,让我觉得很温暖。         走过山野的时候,他采了几朵野花别在我的发间,笑着嘲弄说我更像个村姑了。我心里美滋滋的,对他的嘲讽自动忽略不计。      终于到了一个村庄,我们前去买马车,可是村庄偏僻穷困,根本没有马车。最后我们买下一个三轮小推车,去了前轮,留下两个后轮,改造成简易的小车,挂在宝马身上。         宝马被挂上小车的时候特别不满,不停地踢着蹄子,经过竹子的安抚,总算安静了下来,却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马还有种族歧视呢,歧视拉车和耕地的马。这种思想可要不得,我哪天得好好教育它一下,给它上一课,题目就叫,马生来全是平等的。等有空再给它补一节,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马是马他妈生的,众生皆平等!唐僧大哥,我说的对吧~         就这样,我和竹子坐着我们改良的敞篷宝马继续上路。         天黑时,我们穿行于森林中,竹子说要在此露宿后,就去捡柴火了。森林里有很多蚊子,我被叮得好惨,简直是"新蚊连啵"了!竹子见状,从包袱里拿出一种药粉,撒到篝火里,终于让我摆脱了被群叮的困扰,我嬉皮笑脸地对竹子唱道:"你问我爱你有多深?大包代表我的心!"竹子笑意更深,用手指敲了我脑门一下。         围坐在火堆前,同样的情景让我不由得想起小牛子,不觉间就陷入思绪。直到竹子狠捏了我的脸一把,我才惊觉自己的失神。这个男人总捉弄我!我委屈地摸着被他捏红的脸,埋怨道:"你为什么捏我?不会说话啊。我的脸又不是面团。"         "因为我不想亲你,所以捏你!我喊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听到。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个以前的朋友。"我和小牛子应该能算以前的朋友吧,至少在没发生刘爷爷的事情前,我们还是朋友。      "男的还是女的?"竹子有些不快。      "当然是男的。"我也让你尝尝当初我在布店外看你和别人搭讪的心情。      "男的就男的,还当然是男的。看来关系非比寻常啊!"竹子的脸上皮笑肉不笑,语气带着酸味。      "是啊,我和他渊源深着呢。"算来,我和小牛子的门派真是很有渊源。      竹子半天不语,沉思片刻,然后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目不转睛地与我对视,严肃地问:"和我比呢?"      他如此认真的表情让我很有压力,不敢继续捉弄他了,只得模棱两可地回答:"差不多。"感觉他手又是一紧,疼得我皱起了眉头,我赶紧说道:"你比他爱笑,比他爱说话,比他帅,比他爱讽刺我,比他有女人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好话,他的手果然松了下来,又恢复了笑意盈盈。         他放开我的手,温柔地替我揉着刚被捏红的脸,嘴里却怪着我:"脸是什么做的,才轻轻捏一下就红了。"唉,我被他打败了,每次总是他最后胜出。         睡前,竹子在宝马的四周撒了些粉末,扑灭了火堆,抱我上了树。又不是猴子,上树干什么?我问他为什么不在下边过夜,他说树上比较安全,我也只好依了他,只是我总觉得随时要掉下去似的,不得不抱紧他的腰,他似乎对此十分满意。竹子这次没用腰带捆着我,改成从后边抱着我,把我整个环在怀里。         今晚月色迷人,月光柔和的照在我们的身上,诗情画意。竹子诗兴大发,轻吟道:"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我也念了一句。      刚念完,就感觉竹子抱我的手忽然收紧,勒得我有点疼。他把头从身后凑到我耳际,在我耳朵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好疼!我的耳朵又不是猪耳朵!就说我比你有才华,你也不用嫉妒得想勒死我吧,还咬人!没风度!我家小白子是真狗都不咬我呢,你只是替它护送我而已,干吗比真狗还尽责?         回头瞪他两眼,他也微带怒气地回瞪我。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互瞪着。孰不知他"用眼神杀死你"的功力比我还深厚,才一会儿功夫,我就被他瞪败了。这人真是克我来的,不理他了,睡觉。         我倚在竹子怀里很快睡着。睡梦中似有人在我耳边嘀咕"以后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大概又是一个怪梦!         清晨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充满幸福笑容的俊脸放大在眼前,一个不适应,我差点翻下了树,幸好有竹子抱着。竹子顺势带我下了树。到了地面,他温柔地用手给我拢了拢睡乱的头发,我感觉很不自在,躲开他的手,自己去梳头了,他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一会儿,竹子兴高采烈的采了些果子回来,他用丝帕仔细地擦过后才递给我,然后就笑眯眯地在一边欣赏我吃果子的样子。这果子汁水多,味道有一丝丝酸,也有一丝丝甜,很可口,可是被他盯着让我吃得很不自在,我嗔怪道:"你别盯着我,这样会影响我食欲的。"   "我怕你食欲太好,吃胖了!"   二十七   我狠狠地瞪他,他得意地转过了头,拿起果子在身上随便擦了几下就放进了嘴里。      死竹子,嘴可真毒,专往我死穴上点,知道女人就怕被人说胖,你就来这招。行,算你厉害,我认输了,等到了绝尘谷,利用完你,把你吃干抹尽,我就和你分道扬镳。   吃完果子,竹子见我嘴边有残留的果汁,刚要给我擦掉,我连忙自己掏出丝帕,抢先把嘴抹干净了,他满脸的失望与遗憾。这个祸水有些古怪,我得小心点。         竹子说很快便要入山了,马车无法再用,于是我们拆掉马车,改由竹子侧抱着我,用轻功继续赶路,宝马则跟着我们跑。BMW你们好好和我这宝马学学,不仅能自动跟踪,还是全新声控,你们行吗?   入山后路越来越不好走,宝马终于不能继续攀登了。竹子在宝马身上涂了些粉,放它跑了,我们俩则继续前行。      山路崎岖,崖壁陡峭,如果我一个人来的话,绝对到不了这里,真不明白心思缜密的刘爷爷死前怎么没安排人送我到绝尘谷呢?难道他早算出我定会有人相助?刘爷爷,我爱你!还是你欣赏我的美貌,知道像我这样的美女一定会有正义的侠客无偿地帮助我?         我和竹子最后在一座山壁前停了下来。竹子点了我听声音的穴道,用内力向绝尘谷通报请求拜见。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他点开我的穴道,沮丧地说:"他们好像并不想接待我们。"   "你怎么说的?"      "我说'齐皓敬和任民璧姑娘请求拜见玄毒老人'。"      你提我的假名,谁知道啊。但是又不能和竹子说我告诉他的是假名,以他的脾气,他非捏死我不可。刘爷爷不是留给我本《星象之卷》嘛,他师弟一定知道这本书。   "竹子,你就说我带了他师兄的《星象之卷》前来投奔。"      果然,竹子重新通报后,山壁高处开了一处洞口,里边走出一位清秀少年,将我们带入山谷。   山洞里曲曲折折,岔路交错,宛如迷宫,时不时地还有几个机关设置。第一次走这样的山洞,不免紧张,竹子见我有些不安,轻握住我的手,安抚地一笑,牵着我一起走。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我们终于走出山洞,进入谷中。谷中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山清水秀,果然是个世外桃源,绝尘之说绝对名副其实。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吸引,我竟然没意识到手还在竹子手里握着呢,直到他捏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连忙挣脱。他看了看被我甩开的手,装出一副被冷落的怨夫样儿,楚楚可怜地看向我,被我狠狠地回瞪之后,才露出促狭成功的笑脸。自从认识他以来,我眼睛瞪得都疼了。         我一会儿逗逗小动物,一会儿随手摘几朵鲜花,不禁感慨:"要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就好了。"      "你休想!"竹子立即微怒地说道。      "主人还没说同意不同意呢,你管得着吗?"      他本来还有点微怒,现下却恢复了好心情:"绝尘谷有谷规,绝不留宿女人。"      刘爷爷的大本营竟然有如此歧视妇女的规定,不行,我要努力争取妇女权益,趁这次来,让他们改了这鬼规定。一个只有男人的地方有什么乐趣可言。我要在这里宣扬下我们现代提高劳动积极性的秘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少年带我们到了大厅,让了座,就去通报玄毒老人了。没多久,内厅出来一位大叔,面容慈祥,道骨仙风。竹子上前一抱拳,道:"晚辈齐皓敬今日贸然造访,事出有因,请前辈见谅。"         大叔温和地说:"齐少侠,不必多礼。"说完转向我,"听说这位姑娘身携我师兄的《星象之卷》?"      "正是。晚辈是罗所门新任圣女任民璧,令师兄以命相护,助我顺利逃脱阎罗教的追捕。这本书乃是他临终前托我交给前辈的,并希望您能护送我回罗所门。"够文绉绉的了吧,说得我舌头都要打结了。瞥眼瞅到竹子先是惊讶,随后便是一脸的阴沉。         "任姑娘可否把书给老夫瞧瞧?"      "当然。"我从包袱里找出用衣服包得严严实实的书,递给大叔。大叔接过书后,仔细地翻看确认,随后便红了眼眶。让竹子在大厅等候,大叔带我进了内堂,让我仔细地把他师兄过世的情形讲给他。我一五一十地讲出来,只是隐瞒了刘爷爷被小牛子打伤的那一段。   二十八   讲完,大叔已是老泪纵横,嘴里念叨着:"师兄,你一生算尽天下事,常说你唯独算不到自己最后的结局,却没想到你连自己的结局都要事先算计至此。"         "任姑娘,你且安心在绝尘谷小住几日,待老夫安排好谷里的事务,便遵从师兄的遗嘱护送姑娘至罗所门。"      我和大叔回到大厅,竹子忙迎上前来,看我的眼神带着些许复杂。竹子刚要开口,大叔却先徐徐开口:"齐少侠想必是让老夫帮你解毒吧,请齐少侠随我来。"         好你个竹子,竟然是利用我进入绝尘谷解毒,我说你怎么那么爽快就答应送我来绝尘谷呢。还有那天我被刺之时你的凄喊,原来是怕我死了没人带你入谷。想到此,怨恨地怒瞪竹子,他本想对我解释,但看了大叔一眼,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很想知道竹子到底中了什么毒,想知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不是痔疮,我都能接受他的解释。于是我也跟上了他们。      进了一间满是草药的房间,大叔开始给竹子把脉,眉头一直紧锁。这看看脸就知道中毒了,摸摸脉就能摸出毒的种类来?不知道是古代人太聪明,还是现代人太笨。不过转念一想,全是他们古人的错,思想复杂,天天想着害人,弄得师傅都私心地留点看家本事不传徒弟,一辈比一辈少点精华,传到现代就没剩下什么了。(作者:还有脸说!刘伯的书还不是因为你瞎埋才失传的。)         大叔拿出银针刺在竹子的穴位上,没想到刚刺第一个穴位,银针就黑了。竹子大惊失色:"不可能!我已经用龟息心法将毒集中在足部的悬钟穴。"         大叔摇了摇头:"你中了两种毒,一种是你逼到悬钟穴的摄魂毒,另一种妩霸毒通过伤口流入你的血液,如果你只是中这两种毒中的一种,老夫定能为你解去。而你身中这两种毒,就变成另一种奇毒,中毒半月后就会毙命。此毒老夫解不了,恐怕就是老夫的师父在世也未必能解。"         "连玄毒老人都不能解此毒,那世上定是无人可解了。我齐皓敬难道就该命绝于此?"竹子万念俱灰。      我的心咯噔一下,觉得有口闷气堵在心口,生离死别冲淡了我对竹子的怨恼,余下的只有感伤。难道最终还是我克了他?      竹子看向我,眼中的痛楚让我有丝心痛,可我却说不出一句安慰他的话。虽然竹子很爱捉弄我,但是和他一起却是愉快的。此时,突闻他时日不多,震惊和不舍让我不知如何开口,看来我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         我站在竹子身边,只见他慢慢地伸出手,像上次一样握住我的小手,只是少了份温柔却多了份伤怀。我没有挣脱,我现在能给他的安慰恐怕只有这些了吧。如果我现在对他好点,他死前会留些值钱东西给我吗?遵循着刘爷爷"演戏要全套"的演员准则,我怯生生地问大叔:"天下就真无可解此毒之人?"说罢,就想梨花带雨般流点眼泪,但是使劲眨眼,眨得我眼都要抽筋了,还是没挤出来,不过倒硬生生地把眼睛给眨红了。         竹子见状,安慰我说:"璧璧,别难过,是我没福气,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但是现在让我知晓了你的心意,就是死,也值得了。"      古人的命可真不值钱,眼眶红就值得了,真是容易满足的男人,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感觉竹子握我的手又紧了一下。      大叔见我们如此哀戚,沉思了下,又开口道:"其实世上未必无人能解。"      啥?能解?害我浪费那么多感情,我一把甩掉竹子的手,去寻个椅子一屁股坐下了。竹子不解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转向大叔期待下文。      你也不死了,遗产也没了,还捉着我的手干吗,我还站着那么激动干吗?大叔!您这样吊人胃口可不好,能解,您犹豫半天才说,现在我的手被人白摸了,你赔偿啊!         只听大叔徐徐道来:"齐少侠,任姑娘,莫急!今日先暂住下来,待老夫确认后,明日再作答复。"      不愧是刘爷爷的师弟,性子都差不多。人家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挂了,你还让人家别急,比我还狠!再有,他死得了死不了,你也早点给我个信儿啊,死得掉,我赶紧和他培养感情,争取遗产。死不了的话,遗产没戏了,我赶紧和他划清界限分道扬镳。别让我白浪费感情投资啊!         "齐少侠,你怎么中的妩霸毒?"      竹子低头沉思,之后猛然抬头:"难道是他?"随后,又暗自嘟囔,"不可能,不可能。"竹子回忆说,"管家他们受控围攻我的时候,我曾被砍到几刀。"         我连忙接口:"难道管家是叛徒?"      "管家忠心耿耿为护宝山庄效力几十年,不可能是他!"      "那就是易容的假管家呗。"这儿的人都喜欢易容,目前我就没见过几张真脸。      "有可能。我走前让管家去天山联系我师叔,之后尽早回护宝山庄,管家却把家训交于我,让我自己妥善保管,往常都是他负责保管的。我想也许他怕此行遭遇不测,所以暂时交托于我。如果管家是假的,那护宝山庄也许此时还处于危险之中。"说完,竹子掩饰不住的焦急。         这时,大叔又气定神闲地吐出几句话:"目前给齐少侠解毒最是紧要,请少安毋躁。你先写封信,老夫派人送到护宝山庄,看可否暂解危机。"         大叔!就算是别人的亲人去世您不心疼,您也别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啊,多少也像我似的装装紧张啊,真没道德!   二十九   之后,那个清秀少年引领我们到了各自的房间。刚收拾好东西,就有人来请我去饭厅吃饭。到了饭厅,我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竹子没什么食欲,我貌似安慰地给他夹着菜,实则是用他代替小白子帮我验毒。反正他已经中毒要死了,多中点也没关系,说不定还能以毒攻毒呢。         在这毒谷里得小心,说不定这里的人天天吃毒养身体呢。看竹子幸福地吃下,半天也没中毒的迹象,我才放心地开吃。为了安慰竹子,我把我不爱吃的菜全夹给他以示我的关切之情,他也没辜负我的好意,全部吃下了。            饭后,我和竹子朝厢房走去。饭间没怎么说话,可以以食勿语来搪塞,但是现在继续沉默却也不妥,总不能让我含情脉脉凄切无比地劝他"早死早托生"吧。其实要怪,就怪他老爹没给他起好名字,没听说过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嘛。他偏偏就叫皓敬,下辈子记得起名字叫浩气~~长存嘛~         "璧璧,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说吧。"别像刘爷爷死前那样把一辈子的话都要说完的架势就行。      "你来我房里。"说完,竹子拉起我的手向他房里走去。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的,非得去你房里。莫非你死前想先做个风流鬼?这可不成,我太赔了!      进房间后,我特意挑了个和他最远的椅子坐。竹子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璧璧,有些事情我不想你误会,我想向你解释。"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天我中了摄魂毒,而且已把毒逼到悬钟穴,当时我并不知道还中了妩霸毒,所以认为只要找个疗毒圣手帮我解掉摄魂毒就够。如果只中了摄魂毒,江湖中不是只有玄毒老人一人方可解的。而偏巧你说要来绝尘谷,希望我送你一程。我虽不知你和绝尘谷的关系,但若能借此请玄毒老人帮我解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于是便同你一起上路。璧璧,我知道你怪我当初怀有利用你之心,但是后来,后来……"         后了半天也没后出什么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吞吞吐吐的。      竹子摇了摇头,后悔地说:"如果人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断不会一开始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了吧。"      算了,我不也利用你来这里了嘛,就算扯平了吧。看他一副恳求我原谅的表情,我也不好太小气。"竹子,都是以前的事啦,不用挂在心上。当务之急还是安心让玄毒老人给你解毒。"我看大叔也是把他死马当活马医了。         "璧璧,你真的不怪我?"竹子很激动,眼睛也亮了起来,一下就坐到我身边。危险!      "不怪不怪,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身体要紧,我也回去歇着了。"我想落跑。      他原本明亮的脸瞬间又黯淡下来,微低着头,自言自语:"也是,我现在已是将死之人,还能期盼些什么呢,恐怕我再也做不了白马王子了。"         "还没治,你怎么就知道好不了呢?有我在,你不用怕。"我自动省略了后边的"有我给你送终和继承遗产。"      "如果我一定要死,那死前的日子有你在我身边,我便已满足了。"他的眼里燃起幸福的火焰。      我有这么大作用吗?以前癌症委员会的人怎么没发现我呢?你别要死了,见谁都像救命草行不行!好人做到底,送你上西天。(是送佛送到西吧!=_=)反正你也没几天蹦头儿了,我就顺着你心意说好了。"我会陪在你身边支持你的。"说完,我握住了他的手。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竹子激动地反握住我的手,似有千言万语哽于喉中。      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握得那么紧,根本抽不动,反倒是他一拉,把我一下拉进他的怀里,他的头枕在我的肩膀上,紧紧地抱着我。         从没见过这样的竹子,一时有点呆呆的不适应。现在怎么办?推开他?估计以我的力气可能有点难度。咬他?他好像好几天没洗澡了,我可不想咬两口泥,第三口才碰到肉。算了,就让他抱吧,他抱啊抱的就抱累了,自然就会放开我。我索性闭上眼,也枕在他肩膀上准备小睡一会儿,等他抱完。         还没等我睡着,竹子就抱好了,情绪也平复了很多。我冲他傻笑了一下,他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后又问我:"你怎么是罗所门百年才得一见的圣女?"         "我也不知道,那个玄毒老人的师兄非说我是。"      "星毒老人?"      刘爷爷原来叫星毒老人!      "应该是吧,他没告诉我他的名号,只是说他是罗所门的左护法。"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只是我最初认识的璧璧。"      圣女的身份有什么了不起吗?听他的话,这身份好像有点问题呢。对了,他身上有关于宝藏的家训,趁这个机会看看,说不定我看明白了,自己去挖,也不必为了这点遗产累死累活地演戏了。"竹子,给我看看你那家训可好?"         竹子丝毫没犹豫,从包裹里取出一块麂皮似的东西,上面都是古代侠士行走江湖为人处世的道义原则什么的,感觉和学生守则差不多。从表面看,没什么异常,难道像电视里演的一烧就有别的字出现?"你说这皮烧了,会不会就有字出现了?"         "这皮烧不坏,以前有人在抢夺家训的时候,不小心将它掉进火里,依然完好无损。"      "他们没我烧得有技术,你去弄个火盆来,让我也烧下看看。"   三十   竹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拿了火盆来。我把火烧到最旺,又看了看那家训,然后毅然地扔进了火里。没想到家训竟然烧了起来,我和竹子都惊呆了,等竹子把家训从火中抢回来的时候,家训已烧得只剩一点点了。         闯大祸了!难道真像我说的,我比别人烧得都有技术?我是传说中的"纵火犯的黑带"?我冤(圆)啊!我不是方的!      我无辜地眨巴着桃花眼,希望能博取点同情分。竹子先是惊讶地看着我,之后沉思片刻,安慰我说:"也许这家训是假的,被假管家掉了包。就是家训是真的,璧璧,我也不会怪你的。"         没想到竹子这么好脾气,现在惹了祸,赶紧开溜吧。"赶了一天的路了,我也累了,想好好洗个澡。你今晚早些歇着,明日我陪你一起去见玄毒老人。"我怎么没去当幼儿园阿姨,看我多能哄人。         竹子笑着点点头,不过却说要送我回房,我本想拒绝,但是看着他媚惑的笑脸,也就答应了。再加上刚烧了人家的家传之宝,就任由他拉着我的手朝我房间走去。唉,我总被竹子吃得死死的,幸好他要被毒死了,否则我早晚得了结在他手里。         "璧璧,能和我仔细说说白马王子的事吗?"      "白马王子会骑着白马去迎娶公主,向公主求婚的时候会单膝跪在公主的石榴裙下,亲吻公主的手,然后送上最名贵的宝石戒指和火红火红的玫瑰花。如果公主接受王子的求爱,就会接受玫瑰花,让王子给她戴上戒指。"话音刚落,竹子就抬起我的手,在我的手心轻轻地一吻,深情地问:"是不是这样?"         我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怔,马上抽回手,避开他灼灼的视线,有些脸红地说:"才不是呢,应该是吻手背。"      我心慌意乱,加快了脚步。竹子继续问:"什么是玫瑰花?什么是石榴裙?"      你以为我是十万个为什么啊?这么多问题。"玫瑰花就是一种红色的花,象征着炽热的爱情。因为它总是含苞欲放的样子,所以不会让人想到绽放后的凋零,让人对爱情的永恒有份期盼。而石榴裙就是装饰满石榴花的裙子。"神棍守则第二条,对于古人不知道的,我可以自行定义。         竹子听后,沉思不语。到了房门口,我挡在门口不想让他进去:"竹子,你回去吧,也早点休息。"      竹子眼睛亮亮的,无比认真地说:"璧璧,一定会有永不凋谢的玫瑰。"      我进了屋,轻轻地关上门,他的话还在耳畔回响,手心上还残留着他温湿的吻痕,心乱如麻。         转天清晨,我在竹子的叫门声中醒来,匆忙穿好衣服,随他去见大叔。大叔说要带竹子去山谷禁地治疗,所以竹子不得不与我分别几日。竹子紧拉住我的手,眼睛深邃动人,神情凝重地对我说:"璧璧,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我。"         我本来正愁以后怎么面对竹子呢,一听大叔要带他去禁地封闭治疗,我Heartflowerangryopen,心花怒放啊!但是对竹子也必须戏做满了。"嗯,我会的。"省略掉"我会去找个后备的。你慢走,不送!"还顺便装出一脸倾注无限希望的表情。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演员的薪水那么高,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工作啊!         竹子转身跟着大叔朝山谷深处走,我一直压抑着的笑容终于可以尽情绽放了。我正对着竹子的背影乐呢,谁知道他突然回过头来,我慌忙把笑脸耷拉下来变成愁眉苦脸,这一迅速换脸,我脸抽筋了,疼得我都流泪了,连忙掏出丝帕擦,竹子则停下脚步,心疼地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我,最后决然地一甩头,扬长而去。         你小子竟然搞突然袭击!警告你别再回头啦,你要再一步一回头的话,我不仅要面瘫,而且要浑身抽筋了。果然是克星,临走了还害我一把,I服了You。         我揉着脸,找帅哥去了。能管我的大叔和竹子都走了,哈哈,现在就是我女色魔的天下了,看你们怎么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今天就来个赏美一日游,赏景赏花赏美男。细看这山谷,远山有积雪,近处有河流,鱼儿跳,鸟儿叫,兔子草上跑。大叔的徒弟们有的种菜,有的种花种草药,有的磨药,各司其职。这些人大多长得清秀脱尘,果然是人杰地灵,绝尘谷的特产人种。         我主动和他们搭讪,可他们都不爱搭理我,才说几句,就找些借口走开了,最后只有一位叫明月的少年留下陪我多聊了几句。我多少是个美女,他们这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太过分了!不过想想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长年呆在这没有女人的山谷,已经不会和女人打交道了。再说,他们还没竹子长得帅呢,我就是找,也得找个比竹子条件好的吧,这样想也就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晚饭时,大叔说竹子的治疗还需几日,明日他便开始筹备送我回罗所门的相关事宜,所以要出谷一趟,让我有事就去找清月,就是那个带我们入谷的清秀少年。         晚上坐在房间里发呆,不禁想起了竹子。如果他在的话,我必定不会这般无聊。这绝尘谷环境虽好,但生活太过单调,人也都不善谈,才待了一天就觉得闷,只盼着大叔早日带我回罗所门。         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后,清月一直陪着我,不知道大叔是让他保护我还是监视我。反正我也无聊,就和他聊起了天。谁知道他也是个闷葫芦,我说十几句也不见他回一句的。果然是刘爷爷门派的,都是等要死了才把一辈子的话一口气说完。我一个人自顾自地说着,大约一个时辰后,清月终于忍着巨大悲痛跑了。切~还没我家小白子功力深厚呢!我什么时候有了唐僧前辈的功力了呢?不过唐僧前辈是把牛小怪说得上吊,而我只是把人说跑了,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走在山谷中,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我躲到了树下,享受着细雨的朦胧,想到我来古代后的坎坷人生,我的脸湿了,嘴角有一种酸苦涩咸的味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我抬头仰望天空,天啊,谁家的鹦鹉在尿尿!         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栖落于树上。头冠七彩,身形比一般的鹦鹉大上一倍,胸前有一撮红色的毛,尾巴翠绿修长。见我愤恨地瞪着它,竟然开口了:"丑八怪!丑八怪!"         这么漂亮的鹦鹉怎么嘴这般毒呢?竟敢说我是丑八怪,看来这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想当初,小白子不爱听我讲故事就被我扔死了,张公子街上没调戏我就被我一耳光扇蒙了,竹子不睬我的美貌结果一不小心爱上我了。我这么恶行昭昭的人,你敢说我丑八怪,你完蛋啦。我咬牙切齿地说:"鸟样儿,你找死呢?"   三十一   谁知道这鸟又回了一句:"老母狗你莫龇牙,龇牙我给你两钉耙!"      什么鸟啊!竟然是个有文化没素质的鸟痞子。不仅说我丑八怪,还说我老,还骂我和小白子是一家子!今天非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小白子:鸟啊,我帮不了你了,你说她丑八怪是没错啦,可还说她是我们狗一族的,这么诋毁我们狗族,就不太好了吧。我这就在地府给你打扫个鸟巢等你来。)         我火冒三丈,从地上捡个石头想扔它,它倒机灵,扑打扑打就飞起来了,临逃前还不忘在我头上拉摊鸟屎。我彻底疯狂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鸟的排泄系统挺好,想什么时候拉就什么时候拉,还拉得位置那么准,空降部队都没你这么训练有素!原来和我一样是高技术人才啊!那我就更容不下你啦!         我顶着一头鸟屎,仰着头追着鹦鹉。直到跑得脖子酸了,头发乱了,衣服也脏了,才发现自己迷路了,而死鸟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人生地不熟的,找个人问路吧。前面湖边好像有个人。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快走到他跟前时,就见那人缓缓向我这边转过头来。在我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我立即石化,不能思考。         从没见过如此美的男人,甚至在梦里也未曾出现过。白袍淡雅飘逸,晶莹如玉般的容颜光亮温润,清秀如画的眉,纯粹而清透的眼眸,没有一丝杂质,未受尘世一丝污染,让人觉得看他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表情端庄圣洁,安闲空灵有如一位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子。名副其实的绝世美男!一隔绝尘世,二绝世风华。         我们静静地呆望着对方,直到我鬼使神差地走近他,傻愣愣地问:"神仙?妖怪?"      他呆呆地看着我,没有回答。难道他是个下凡摔到头的傻神仙?还是我美到神仙都能看呆的地步了?      神仙弟弟带着满脸疑惑,终于开口了:"你是什么人?"      "我是女人。"我不经思考地答道。      "女人?"他不解。这时我终于醒过味来了,我管你妖怪神仙了,怀疑我性别的就是大不敬罪。"你敢置疑我的性别?要不要我露个胸脯给你瞧瞧啊!"长得帅就了不起啊!         美男听了我的话真就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胸脯看。虽然目光不带一丝淫秽,但还是看得我很不自在。他看我就好像在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似的。         盯了一会儿,神仙弟弟纯真地问:"你胸上藏了什么东西?鼓鼓的。"      =_=|||果然是个脑袋秀逗的神仙,可惜了你的好模样。"俩馒头,饿的时候,备着吃。"      他微点了下头,好像完全相信了我的说辞,真是彻底没救了。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趁他傻,骗回家!就和"趁你病,要你命"一个道理。就算是不好用,看着也赏心悦目啊!还能带出去炫!         于是我露出一个自认为风华绝代,后宫粉黛自愧弗如的笑容,娇滴滴地收敛下颌,微垂着头,含情脉脉。这时一撮白乎乎的头发垂在眼前。         鸟屎!      当这两个字飘过我脑际的时候,那可不是晴天霹雳就能形容我的感受的。我都要精神恍惚了!OH!MY歌德!(我知道GOD比较忙,没空理我,所以一般我都喊歌德大叔!)我的第一印象啊!         我正在心里唱着赵传大哥的"我终于失去了你",那只死鹦鹉不知道从哪儿又飞回来了,落在神仙弟弟的肩膀上,继续朝我喊着:"丑八怪。"         这鸟原来是你养的啊!看不出你这纯真的外表下竟有着一张歹毒的嘴。就说你美得让鱼翻肚雁触电,也不能教鹦鹉叫别人"丑八怪"啊,你还让不让别人活啦。         大概我要把鹦鹉生吞活剥的眼神吓到了他,他连忙斥责:"小碧,你又和明月学些不雅的话!"      死鸟,现在就是神仙弟弟也救不了你了!竟敢和我新起的名一样,以后是有我就没你,没你就有我!今天就算了,弄死你也得从长计议。      "请问这里有能洗浴的地方吗?"在绝世美男前如此狼狈实在让我局促不安。      "前边有个温泉,女人,你随我来。"他径自走在前边带路。      你还真以为我名字叫女人啊!算了,我和傻子计较什么呢。      神仙弟弟把我带到温泉后,就带着死鸟走了。我脱光了衣服,在温泉中享受着。这神仙与一般人的待遇就是不同,就是傻也有个温泉用来洗澡,而我们都是用桶洗,洗澡弄得跟洗菜似的。         我正泡得开心,就听到身后神仙弟弟的声音传来:"女人,我拿来套新的衣服给你换。"      心里一惊,转身看去,发现神仙弟弟此时正站在温泉边看着我。虽然说我在国外裸体泳场也见识过,但这一对一的,而且光着的人是我,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果然应验了以前的老笑话,女人洗澡男人参观,男人洗澡女人参观。只是不知道何时实现后半句呢?   三十二   神仙弟弟见我转过身来,突然皱起了眉头,盯着我的胸部看。我正不知所措呢,只听他嫌恶地说:"胸前赘肉多,也不用骗我说放了馒头啊!"说罢,放下衣服,生气地走了。         咦?神仙都是这样的吗?和正常人想得都不一样?怪不得我们物理学院那么多神经兮兮的人呢,原来是我们已经接近神仙的水平了。神仙弟弟,今天一见你,我才茅塞顿开,自卑了多年的心结终于迎刃而解,你简直就是我的再造父母!今天洗澡被看简直就是我人生新的里程碑!         再仔细想想,估计他也没看清楚水面下的下半身,要不说不定还以为我是个从宫里逃出来的满身赘肉的太监呢。既然你只看了我上半身,等下次我看回来的时候,也不会多占你便宜的,我也只看你半身好了,不过不是上半身。         穿上神仙弟弟的衣服,果然觉得神清气爽,这沾了神仙的气就是不一样,抖一抖,活到九十九!出了温泉,神仙弟弟见到我沐浴完,冷淡地问:"这里是禁地,你为何来此?"         看来他对我骗他的事情耿耿于怀,态度和刚才迥然不同。我可不能让绝世美男厌恶我,不然我下边的戏还怎么唱啊?我可怜兮兮地说:"我是来绝尘谷求医的,被歹人把胸毒肿了,玄毒老人正想办法帮我医治呢。我还有个朋友也中了毒,现在正在昏迷中。今天误打误撞地跟着你的鹦鹉到了这里。"唉,以后再这么说谎下去,估计我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原来那位公子是你的朋友,他此时正在我的药房,我已经配了药给他服下,但是我并无把握医治好他。如果他五日后还未能醒来,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神仙弟弟就是那个比玄毒老人的师傅还厉害的高人!原来他就是古代十大杰出青年的冠首啊,Thismanrealcow,这人真牛,失敬失敬!有空找他要个签名画像什么的。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圣渺。圣洁的圣,渺茫的渺。"      "好罕见的姓。"      "我是弃婴,师傅捡来赐的姓名。"      好可怜的身世,这么漂亮的孩子扔马路上多可惜啊!又不是果皮纸屑!古代人真不懂得节约!(作者:=_=这和节约有什么关系!再说人家父母说不定有难言之隐呢!女猪:原来古代也有这么多得痔疮的啊!作者:鸡同鸭讲!>_<)         还不知道竹子被神仙弟弟整成什么样了呢?要不要趁他昏迷提前瞻仰一下?(没死也得被你咒死!)顺便看看神仙弟弟的居所。"我能去探望下我的朋友吗?"      "你随我来。"神仙弟弟还是蛮好说话的。      穿过一片树林,又过了一片草药地,终于到了一座院子。这里有三间房屋,四处弥漫着宜人的草药甘香。      神仙弟弟带我到了药房。一进屋,就在床上看到似在沉睡的竹子。第一次见竹子睡觉的模样,没想到他睡着的时候如此安详帅气,比醒着捉弄我时可爱多了。对了!他醒着时没少捉弄我,现在趁他昏睡,我要连本带利全讨回来。         "圣公子,能借用下笔墨吗?我想给朋友祈福。"      他虽然满脸不解,但还是给我取来了。我大笔一挥,在竹子的脸上写下了我最熟练的"NIGHTCLUB"。脸上还没写满,于是又添个了NO.2。         神仙弟弟看完我的大作,微蹙眉:"从未见过此种祈福方法。"      "这是古神语。"当着神仙弟弟的面提古神语,会不会穿帮啊?      "你竟然会古神语?!"神仙弟弟的口气满是惊讶和钦佩。      我得意地点了点头。      呵呵!百试不爽!我简直是个大无畏的神棍嘛!当着神仙的面转古神语。      记得再在神棍守则上加上第三条--"就是碰到了神仙,我们也要坚持神棍本色。"      神仙弟弟似乎对我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啊,到了古代我才发现英语原来这么有用。本以为英语只在清朝或许有点用,结果被我在这里废物利用也挺能唬人的。         "女人,你中了什么毒?"惨了,忘了他是疗毒圣手了。      "内分泌失调。"古代应该没这词吧,试试运气。   三十三   神仙弟弟将手搭在我的手腕上把脉。我心飘飘然,给绝世帅哥摸的感觉岂是一个爽字了得,真中毒也认了。      "你脉象正常,并无中毒症状。"      "就因为无症状,所以这毒才可怕啊。我认命了!"说完,装出无比绝望的样子。      他不语,随后又淡淡地道:"倘若你愿意,我可与师兄商量,看我能不能解了你的毒。"      "师兄?"      "玄毒老人。"      哇!看不出啊,你年纪轻轻,辈分还挺高,竟然是刘爷爷和大叔两人的师弟。我说刘爷爷的师傅啊,你收的这仨徒弟,看着跟三个不同辈的人似的,一个爷爷,一个大叔,一个弟弟。多让人困扰啊!         "好,我回去问问大叔。"      没病装病让帅哥多给看看也好啊!现代的医院怎么一点也没有这样的创收意识呢,多收几个超级帅哥放在妇科门诊或者挂号处,这得创收多少啊!         唉!怎么没人选我当院长呢?伯乐大叔您在哪儿窝着呢?(作者:选你,这医院还有正常人吗?>_<女猪:你人身公鸡!作者:我还狮身人面像呢!)         "女人,我送你出去。"女人女人叫得真别扭。      "我有个古神语的名字,叫IchLiebeDich(我爱你)。"      "姨媳理不弟媳?"      "嗯。"听着也听挺别扭的。      "姨媳理不弟媳,你的名字太拗口了,以后我就叫你依稀吧。"失算,早知道让他叫我爱拉乌油了!      "依稀,我们走吧。"神仙弟弟先一步在前边带路。      没占上神仙弟弟的便宜,还让自己吃了亏。唉!现在连傻子我都斗不过了!         神仙弟弟带我出了禁地就回去了。此时天色已晚,不知大叔从谷外回来了吗?我赶紧回去报到。刚到大厅外,就听到大叔的训斥声:"我让你看好任姑娘,你竟然把她看得不知所踪。"         没想到好脾气的大叔竟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丢了我是天大的事吗?原来我在您的心目中竟是如此重要!嘿嘿!我的魅力果然无边,是雄性就逃不掉!         "师傅,您处罚我吧,只要您不让我再继续照顾任姑娘,您怎么处罚,我都毫无怨言。"      刚那点兴奋全被这话打碎了。你和我在一起就这么受罪啊!难道我是电磁治疗仪器"老乐宝"?只有老人稀罕我?刘爷爷、大叔你们得为我做主啊!         我气呼呼地踏进大厅,恶毒地瞪了清月一眼,然后温柔地向大叔嫣然一笑:"前辈,我回来了。"      大叔挥挥手让清月退下,然后就带我去了饭厅。席间,大叔说事情办得很顺利,等竹子的情况有了定音,就起身送我回罗所门。还说,谷中以前从未留宿过女子,弟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我见谅。大叔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和清月一般见识了。         差点忘了,我怎么开口和大叔说神仙弟弟要求给我疗毒的事啊?那谎话蒙呆呆的神仙弟弟还成,骗大叔可不成。就说去神仙弟弟那里照顾竹子好了。         "前辈,我今天误入禁地,见到了圣渺……"      我话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大叔面露惊恐之色,筷子已然跌落在地。之后,无奈地感慨道:"天意!天意!"      难道您也喜欢华仔的歌?摸不着头脑。      大叔沉沉地说道:"圣渺师弟乃吾师近百岁高龄时捡到的弃婴,襁褓之中便显绝世之色,师傅便替他卜了一卦,言他二十岁前不得遇任何女子,否则会为他带来情祸。师傅将他带至绝尘谷并定下不准女客到访留宿谷中的规定。因为他身体自小孱弱,师傅收他为入室弟子,只教了他些防身的皮毛功夫。可圣渺师弟自小便对药理显露出奇才,师傅便倾其所学教授师弟药理制毒之术。我们三个师兄弟,师兄最擅长占卜,我最擅长制机关,故江湖上师兄和我素有'星毒老人'和'玄毒老人'之称。而圣渺师弟尚未涉足江湖。"         大叔顿了顿,继续讲:"师傅想,如果能让圣渺师弟就此在绝尘谷终其一生,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谁料想他今日却得遇你。真乃天意也!师兄看不破情关,出谷只为一份无望苦情。他离谷时曾说,他算得清别人,却算不出自己何时才能得偿所愿,只盼活着能守候在爱人身边,看她幸福便已足矣。下月便是圣渺师弟的二十岁生辰,师弟最终还是没能顺利度过,难道师兄的苦情又要植根于师弟身上?"         刘爷爷原来也是性情中人!大叔你别怪我见到圣渺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们天天在个没女人的地方生活,等见到个女人,能不当成宝嘛,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还有,我还没害到你师弟呢,谁知道他会和谁陷入情劫。         "罢了。"大叔认命地说。之后嘱咐我早点休息,就自行离席了。我也随便吃了点,就回了房。      上床后,心里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刘爷爷,您不是算好了让我来害你师弟的吧?      记得以前您占卜还说我祸水,情劫孽缘什么的,不是和这个绝世帅哥有关吧?不过你师弟他脑子有问题,连女人的胸都不知道,和他一起过有什么搞头?         算了,看在他绝色的分上,以后我再慢慢培养好了。神仙弟弟也蛮有眼福的,才和我见面第一天就看了我的裸体秀,我是不是应该给他贴个标签,标明是自己的所有物?   迷糊地睡着。梦中,听到"丑八怪!丑八怪!"的死鸟叫。      难道这句话给我心灵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创伤?让我连做梦都会梦到这情景?一睁眼,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打开窗,看到死鸟竟悠然栖息在窗前的树上--都上门来挑衅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我卷起袖子,摇动拳头冲它示威,还随手拿了房间里的小东西扔它。没想到它比我脾气还大,竟然飞过来啄我的脸。   三十四   你都喊我丑八怪了,还想毁我的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把窗子一关,决定来个关门放狗。"小白子,上!"嗯?小白子不在,那我自己来。         一人一鸟开始搏斗,我明显落于下风,死鸟用嘴啄得我满脸疮痍,最后我不得不抱着被子挡脸。一个不小心,我被被角绊了下,人失去了重心,抱着被子摔到了。         咦?压到什么东西了?隔着被子一看,死鸟被我压晕了。我连忙趁机拿被子把它顺势闷死。      我记得当初《少林寺》里李连杰就是这么闷死狗的。直到确定它真成死鸟后,才松了口气。      现在怎么处理这死鸟啊?交给神仙弟弟?他医术那么高明,万一能起死回生怎么办?不成!我偷偷埋了好了。不过这鸟的毛真美,这么埋掉太可惜了。拔下来做毽子吧。合计好了,就开始拔毛。         处理好毛,把尸体用床单包了起来,埋在门前的那棵树下。鸟啊!你安息吧!我们的恩怨就此了结。我大人有大量,留下了你的毛当做纪念。         回屋找了铜钱,做了两个毽子。到院子里试踢几下,还不错!总算给自己找到点能打发时间的事了。我正踢得开心,清月来传话说大叔在大厅等我,让我随他前去。         一进大厅,大叔看着我的脸,忍不住问:"任姑娘,你的脸?"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一脸狼狈,全被死鸟给啄花了。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我和鸟打架弄的吧。"没事,一点小伤,前辈别在意。您找我什么事?"         "我请任姑娘来,是有事相求。"      "前辈,有什么我能帮您的,您就直说吧。"万死不辞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昨日我已和姑娘说了圣渺师弟的事。师弟对药理方面很有研究,但是由于未曾接触过女子,所以师傅将一部分关于女子的药理书交于我保管,只等师弟二十岁之后,再把这些书交还于他。由于先前师弟不谙女子身体,知识受到限制,几年前师弟的药理施毒已难再精进突破。既然姑娘已见过师弟,在齐少侠醒来前的这段日子,可否劳烦姑娘暂住禁地几日,让师弟了解下。姑娘也可以顺便照顾齐少侠。"         和神仙弟弟住一起?我激动得眼睛闪着光芒。      大叔见我如此激动,赶紧解释:"任姑娘不必担心,我不会让师弟做出什么越矩之事的,只是让他把把你的脉象而已。"      眼神瞬间就黯淡下来,原来只是摸摸啊,好失望!我是不介意让他越点矩的。如此绝色美男,不吃太可惜了!算了,吃不到天天能看也好,毕竟这谷里实在是无聊。         "举手之劳,全听前辈安排。"      "那老夫在这里先行谢过。请任姑娘回房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前往禁地。"      我收拾好东西后便随大叔进入了禁地。      神仙弟弟对大叔送我来并不吃惊,安排我在侧房住下。之后大叔交给他一捆书,他慎重地收了起来。大叔似乎还有些话想和他说,但是碍于我在场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我识相地以探望竹子为由留下他俩独处。         刚进药房,就见到竹子满头是汗,摇着头,似在梦魇中。连忙跑过去,从他身上摸出条丝帕给他擦汗。      不料,手却被竹子一把捉住,以为他醒了,抬头一看,他仍是紧闭双眼。他把我的手握住放在心口处,这才平静下来,噩梦好像也随之而逝。         我想把手抽出,没料到他攥得紧紧的,我根本没法挣脱,只得用另一只手从怀里不舍地掏出自己的丝帕给他擦汗。      渐渐地,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手也放松了力道,我趁机赶忙把手抽回来。呼!这竹子连昏睡都这般难对付!      这时大叔和神仙弟弟也进了药房。大叔客套地嘱咐了我几句就走了。      天色已晚,我今天和那死鸟恶斗了一场也乏了,和神仙弟弟打了声招呼,便一个人去享受温泉。      我边洗澡边唱起了歌。谷中回音效果也是很好,不过我可没上次那么傻,唱得口干舌燥的,这次我只是让歌声轻轻地回荡在周围。      懒洋洋地穿好衣服,披散着头发,出了温泉,竟见到神仙弟弟在温泉外等我。看我出来,他便默默地回身走在我的前边。进了院子,我们各自回了屋。         沐浴完果然有种舒服满足的乏感,在现代有裸睡的习惯,可是到了古代后一直提心吊胆的,所以都是和衣而睡的。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三十五   就在我脱得只剩下内裤准备上床时,门被打开了,竟然是神仙弟弟!      神仙弟弟看我脱成几乎全裸,把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平静地说:"你的脸受伤了,我给你拿了药来。"说完,自然地坐下并示意我过去让他上药。         我晕!神仙弟弟,你至少对我裸体有点反应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受打击的!我又不是肉摊上的一百斤猪肉,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呢?还有,刚才大叔都嘱咐你什么啦,你还半夜进女人的房间。唉~         我无奈地穿上衣服,坐在他旁边让他上药。神仙弟弟的手指玉白修长,很美,也很柔软,抹药在脸上就像被按摩一样舒服,再加上他身上还泛着淡淡的草药味道,让我昏昏欲睡。上完药,他什么也没说,便带上门出去了,我趁着困意,脱掉衣服,爬上床睡了。            早上起来,院子里没找到神仙弟弟,就打算去他房里看看。许他晚上不敲门来找我,就不许我早上看他起床了?嘿嘿!说不定能看到美人梦醒图呢!         推门进去。失望!他早起了,正在读书。见我进来,便让我坐下,说他正有些困惑,要把一下我的脉。唉~自动送上门来给人当小白鼠了。他都看了我两次了,什么时候我才能看回来?我可是一点亏都不吃的人啊!         神仙弟弟把完脉,想了想,就继续埋头刻苦了,我就去院子里踢毽子了。踢得正开心,神仙弟弟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我的毽子,往日淡然的脸上竟然浮现出愤怒之色,质问我:"你见到我的小碧了吗?"         啊?我都忘了!脑子里立即转过十几个理由,但是都不合适,最后硬着头皮说:"昨天小碧找我去比赛说话,结果它说到力竭而死。"      他不相信,怒瞪我。我继续胡说:"我们比赛,谁输了就脱衣服。结果它输了,本来和我比赛就累得半死,我又把它毛拔光了,小碧终于用尽了最后那半死--羞愤而死。"         他使劲地抿着嘴,好像忍着极大的怒气。      我心虚道:"好好的鸟不讲鸟语,非讲什么人话。真是的!如果它提出和我比鸟话,不就没事了,最多我脱个衣服给它看。你要怪就怪它太逞强了!"         看他把拳头攥得那么紧,不是要打我吧。他朝我走过来,伸出了手,我下意识用手护住了自己,没想到他只是气呼呼地从我手里夺走了毽子,然后转头快步朝屋里走去。         我不甘地喊着:"我的……"在他的怒视下把后边的话咽进肚子里。      我是想说"我的铜钱!"算了,那文钱送你啦。幸好做了两个毽子!      神仙原来也这么大脾气,现在我干点什么呢?以前一直读书,每天都很忙,到了古代才发现原来蹉跎岁月也不容易着呢。好久也没摸书了,去找神仙弟弟要本书看吧。         厚着脸皮,进了神仙弟弟的屋,问他能不能给我本书看。他朝一堆书一指,让我自己挑。全都是古代医学书,草药什么的,我哪儿能看明白啊。终于找到本病例记录,关于古代原始手术和处理各种病例的方法。这个还有点意思,就当现代医疗事故记载书看得了,呵呵。            看着书上描述的古代手术工具的落后和外科手术的野蛮及失败率,不禁让我怀念起现代,尤其我的副修专业还是激光医学。记得那时上激光医学的实验课,用各种功率的激光切割肝、软骨组织还有骨头等等。         实验时,我看着生猪肝这么切就难受,教授还误解了,跑过来对我解释说,这是新鲜的,今天早上他开车刚买来的。说完还拿起猪肝让我闻闻。晕!         还有一次,我从柏林旅游回来,教授要求写命题报告,别的同学都选完题目了,只剩下最后两个,一个是英文题目一个是德文的,名字里的单词我都不认识,可是德文的那个名字好长,估计是复合词,所以我最后选了英文的那个题目。         回家一查字典,前列腺移植!      班里一共就俩女生,竟然还让我去做前列腺移植报告。我身上也没长那东西,这不加大难度吗?和我的女邻居两人边看图边在身上比划设想前列腺位置。耻辱啊!         最可恶的是,我做报告的时候底下竟然有男同学说前列腺的位置我没讲清楚,我当时就口不择言地回击:你个长了的人还没我个没长的清楚啊?说完,男教授和同学们都愣了。         Shit!      结果后半截报告在我窘迫万分的状态下草草结束了。   三十六   想到这些,书我也看不下去了,生气地扔到一边,随口说:"这些方法都太拙劣了!"      神仙弟弟饶有兴趣地抬起头,问:"难道你有其他高见?"      "举个例子,缝合较大的伤口可以用羊肠线,这样便于愈合。"      他思索片刻,之后想明白似的点了点头。      这里连电都没有,更别提激光了,我没法和你讲激光医疗的便利。唉!怀才不遇!我摇了摇头。      神仙弟弟突然变得很积极,让我继续说。我本想说没激光,也可以用声波碎结石,一想这也太先进了。后来想起穿越文里曾经有人写过妇女剖腹产,阑尾切除手术之类的,我就拿来应了下急,对付他。又胡扯了些遗传学上的DNA问题,营养学上的元素摄取和各类元素对身体的作用等等。         我天马行空,直说得神仙弟弟一愣一愣的。还不忘讲讲禽流感的问题,顺便替我弄死他的鹦鹉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后神仙弟弟对我的态度从不屑转为有些恭敬,我才收了口。         傻眼了吧!没见过我这样知识渊博、美貌娇人、年轻有为的女人吧!      神仙弟弟默不作声,消化着我说的话,然后说刚才我提的剖腹产和生孩子的问题他还不大清楚。晕!难道我还要给他上生理课?      幸好这时清月来送饭了,给我解了围。我忙扔下神仙弟弟,去祭我的五脏六腑了,他也只好作罢。      第一次和神仙弟弟吃饭,他吃得好优雅,再加上人如此之美,我光看就快饱了,秀色可餐果然是有根据的。我不时地看他来增进自己的食欲,一会儿桌上的菜就被我一扫而光,而神仙弟弟却只吃了一点点。         清月把碗筷收拾好离去,我怕神仙弟弟继续缠着追问,所以也想赶紧落跑。谁知他见我要走,犹豫了一下,马上开口:"依稀,刚刚你说的生孩子和剖腹产,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这个嘛,你刚研究女子,不适合上来就讨论如此高深复杂的问题,你先把你师傅留下的书全读明白了,再来和我讨论不迟。"能拖一时是一时,说罢,就要转身出门。         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依稀,你要去哪里?能不能留下陪我看书,我想趁你在身边多读些师傅的书。"他脸上好似有丝羞涩,可在我的眼里却是万般风情。         美人果然有杀伤力,尤其是对我这样的色女,我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像中了魔般频频点头。      我挑了本神仙弟弟写的医疗制毒的书看,他则继续钻研妇科书籍,还时不时地把把我的脉。这时我在书上看到刘爷爷用在阎罗教主身上的"欲语还羞"。竟然是他配的?"圣渺,你会配'欲语还羞'啊?能不能配点给我?"         "你怎么知道这毒?我只给大师兄配过一次。"      "你大师兄和我关系匪浅。"于是我滔滔不绝地给神仙弟弟讲我和刘爷爷的过往。最后以一句这样的话收尾,"所以,我得准备点这毒防着阎罗教教主。"         "好,我今晚配,明日给你。"好兄弟!够爽快!      又看了一会儿书,我开始感到乏味困倦,于是躺到他的床上想打个小盹。我刚爬上床,却见他面露难色,坐到床边,纯纯地问我:"依稀,能让我再看看你的胸吗?"         0_0神仙弟弟开窍了!我用鼓励的眼神让他继续说下去。      "书上讲得不是很清楚,我想看看。"失望!要是出于研究目的,我可不太情愿再让他白看。他都看了我两次了,我还一次也没看回来呢。太吃亏了!这次不能便宜他了。         我在床上懒懒地说:"看也可以,但是我也要看你。你看我哪儿,我就也看你哪儿。"      "好!"神仙弟弟爽快地答应了。说着他就开始脱上衣,露出晶莹玉嫩的皮肤。他的胸虽说没有八块肌肉,但是也毫无赘肉,看得我那个垂涎啊!         他示意到我了,我也守约地脱了上衣。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用那丝毫不带淫秽的目光看向我的胸部,不过却看得我这个带着淫秽思想的女人坐立不安。         他慢慢地把手伸向我的胸部……      突然,门被推开了!   三十七   我情急之下,慌忙抓住神仙弟弟,用他的身体紧贴着我,挡住了我的身体。于是大叔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们这副样子!他惊慌地退了出去。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到嘴的大羊排又被人拿走了,真不爽!我们穿妥出门,大叔羞愤地斥责圣渺:"我怎么嘱咐你的?你怎能这样……"气得说不下去话了。         我赶忙说道:"大叔,你别怪圣渺,我们没干什么。"说完,装出无比害羞的表情。      大叔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就拂袖走了。      好事被破坏了,现在也没了刚才那氛围,只得作罢。神仙弟弟则还是一脸平静,果然是神仙,都发生这种事了,还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样子。         吃完晚饭,神仙弟弟还是叫我和他一同读书,看样子根本没把被大叔捉奸的事情放在心上。      没一会儿我就困了,古代的蜡烛太暗,我刚治好的眼睛可不想再近视了,再说我对草药也不感兴趣,看了一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我往神仙弟弟的床上一躺,慵懒地说:"我坚持不住了,你想研究,就趁我睡觉的时候自己研究好了,我今儿个就睡你这儿啦!"      反正我也不怕他吃了我,吃了更合我意!         早上,我在大叔的惊呼中醒来,发现自己的一条大腿正搭在睡在身边的神仙弟弟的身上,而他也正无辜地看着大叔。大叔视线移到我的裙子处,指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最后仓皇地退出房间。         我和神仙弟弟这才沿着刚才大叔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我的裙子红了一大片。不是吧!昨天晚上神仙弟弟迷.女干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猫头鹰了,全都是当年老鹰在树上睡觉时不小心被猫弄的!我看神仙弟弟不像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啊?转念一想,原来是我大姨妈来了!到了古代第一次来,一直都忘了。         神仙弟弟在我的腰上连点了几个穴位,然后皱起眉:"你下身怎么流血了?"      我生理期,你竟然封了我的穴道不让我流血,有没有搞错?这不流血会不会出人命啊?!      "快给我解了穴!我不是受伤!"我恼羞成怒,冲他吼了起来。      他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地给我解了穴。把他轰出了屋,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便出了屋,低着头快步跑过大叔和神仙弟弟,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套裙子,这才到了院子里。         此时大叔正对着神仙弟弟长吁短叹的,见我走过来,对我说:"任姑娘,你放心,我一定让师弟负责。刚我师弟已经承认和你睡了,你们就择日成亲吧。"睡了?这就叫睡了?太假了吧!强烈要求打假!         "成亲?"神仙弟弟不解。      答应还是不答应?我正犹豫着呢,却听一个让我魂惊魄散的声音传入耳畔。      "成亲?你要和谁成亲?"      转头看去,竟然是竹子醒来了,只见他虚弱地扶着门框,正怒瞪着我。看到他这副模样,现在就是送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答应了。差点忘了他这个克星还昏迷着生死未卜呢!         我连忙狗腿地跑到竹子身边扶住他,对竹子展露了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转向大叔说:"前辈,我和圣渺没什么,您误会了,成亲的事我现在是不会答应的。"特意加了现在两字,希望大叔能听出来,目前我拒绝是情势所逼啊!         说完我就想拉竹子回药房,可是拉了几下,他都纹丝不动,一副定要知道真相的架势。大叔对我的话瞠目结舌,神仙弟弟还是那副不明所以的迷糊样儿。         我急了,加大力道,生生把竹子扯进了屋。他恨恨地瞪着我,我心里一哆嗦,赶快献上谄媚的笑,温柔地搀扶他回到床上。      竹子在床上坐好后,大叔和神仙弟弟也跟进了屋。神仙弟弟先开了口:"齐公子,你终于醒了,毒看来已无大碍,再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圣公子的救命之恩,齐皓敬定铭记于心。"竹子对神仙弟弟揖手道谢。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诚意不大,好像还怀着几分敌意。      大叔接口道:"那就请齐少侠在谷里安心休息几日,我已派弟子前往护宝山庄报信。"      "多谢前辈。"竹子说完,看了看身边的我,又打量了下神仙弟弟,刚要开口,我立即抢先对大叔说:"前辈,齐公子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您能去给安排下饭菜吗?"   三十八   虽然神仙弟弟还在,但是他能懂什么啊,竹子一定问不出什么来。果不其然,大叔走后,竹子脸色阴沉地闷闷开口:"刚才成亲是何意?"像是问我,又像是问神仙弟弟。         我违心地笑道:"纯属误会,竹子别提这事了。你刚醒别说那么多话,要好好休息。"      竹子看问不出什么,便紧盯着神仙弟弟。      神仙弟弟悠悠地说:"早上起来的时候师兄说让我和依稀成亲,我也不知师兄所言何事。"      "依稀?"竹子挑眉问我。      "哦,我古神语的名字。"见竹子面有愠色,我决定支开神仙弟弟,再向竹子解释。      "圣渺,竹子刚醒,你能不能给他配点恢复体力的药?"      神仙弟弟出屋后,竹子冷冷地盯着我,我已是冷汗涔涔。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古神语?"虽然口气淡淡的,却是饱含压力,我感觉他像在质问出墙红杏似的。如若往常我定是回答,你也没问过我啊,可是现在我却不敢触他的霉头。         "还没机会和你说呢。"他脸上还写着NIGHTCLUBNO.2呢。可以利用!      "你昏迷的时候我很担心,所以来这里照顾你。你做噩梦时,我还给你擦汗,紧握着你的手呢。见你总是没有醒来,我在你的脸上写了古神语的祈福咒。"我赶紧找了面镜子递给他。         竹子照了照脸上,气终于消了大半。      "我这么对你,可是你刚醒来便对我施以颜色。"我搬出饱受委屈的面孔。      竹子一副错怪了我的懊恼样儿,握住我的手,深情地说:"璧璧,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全是我不好,一醒来没问缘由就对你使脸色。你打我吧!只要你别再怪我!"说着,举起我的手就往他身上捶。我可不想手疼,连忙收住了手,竹子大概觉得我心疼他下不去手,更是多了份感动。         我这边刚搞定,没想到神仙弟弟就带着一些草药又回来了。这才想起这是神仙弟弟的药房。竹子见他进来,更加握紧了我的手,顺势把我拉进了怀里,我不得不斜靠在他身上。神仙弟弟看着我们,皱了下眉头,就开始在屋里埋头配药。竹子见我的视线还在神仙弟弟身上,霸道地伸手把我的脸扭过来对着他,怒瞪了我一眼。唉~这个克星醒来干吗?我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刚成亲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误会啊?"他还不依不饶了。      "说了是误会了嘛,我来癸水了,大叔误会我和圣渺……"想竹子这花花公子一定明白。      "就这么简单?"他半信半疑。      "那还能怎么复杂啊!"糊弄他还真不容易!我只得使出杀手锏,"你再问,我不陪你了。这么不相信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竹子一听我要生气走了,连忙一把把我搂紧,紧张地说:"我信,我信,璧璧,你说的我都信。"         在竹子的怀里斜眼睨到神仙弟弟正看着我们,那静如止水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丝不悦,好像有谁抢占了他的玩具似的。这时送饭的清月来了,我趁势挣脱了竹子的怀抱。         我盛好米饭递给竹子,没想到他竟以身体还虚弱为理由让我喂他。刚你还那么生龙活虎地抱我呢,这会儿怎么就没力气端碗了?这时神仙弟弟已配好药,嘱咐竹子饭后休息下再吃,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便出了药房。不会被神仙弟弟讨厌了吧?我狠狠地瞪了下竹子,把碗硬塞到他手里。         竹子见神仙弟弟走了,心情突然大好,津津有味地开吃。我本想出药房去看看神仙弟弟,谁知道刚想从床上站起身,就被竹子用一条腿压住了。他坏坏地笑看着我,见我因不能动弹而恼怒的样子得意得很,然后也给我盛了碗饭,让我陪他一起吃。   三十九   吃好后,竹子继续追问他昏睡期间我都干了些什么。说了几句我就烦了,以给他拿水吃药为借口想出药房。谁知道他拿起几颗大药丸,就生生咽下了肚。看来横竖就是不让我走。谁来救救我啊?         是不是刚活过来的人都这般精力充沛,兴奋无比啊?竹子滔滔不绝地讲他的过去,讲他的家人,讲他的山庄,我是越听越困,终于能理解小白子为什么听我讲故事耳朵都耷拉了,现在我也是深切体会到这种痛苦。         竹子见我跟腌黄瓜似的都蔫了,生气地捏了捏我的脸。原来我和他都是一路人啊,只是我和别人在一起,是我欺负别人,和他在一起,是我被欺负。惨~暗自祈祷,母老虎你能再让他中毒吗?这次来点神仙弟弟也解不了的毒。         "竹子,你昏睡几天了,都要臭掉了,这山谷正好有个温泉,你去洗洗。"      "也好。"竹子拿了换的衣裳,就让我带路去温泉。唉~一刻都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      进温泉前,竹子还不忘嘱咐我不要走远,在温泉外等他。你真拿我当丫鬟差使啊。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突然神仙弟弟的脸出现在我的上方,我爬坐了起来。他在我身边坐下,怪怪地看着我,一言不发。静坐了一会儿,他慢慢地将他的手覆住了我放在草地上的手,好像在感受着什么。神仙弟弟的手好柔软,被他握着,我的心怦怦直跳。最后他好像吃到糖果的小孩,甜甜地一笑,起身走了。莫名其妙!神仙的心思看来不是一般人能揣度的!         竹子从温泉中走出来,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别有一番狂野的风情,乍看之下,竟是无比惊艳。他把头发简单一束,满意地拉着我回去了。      大叔已经在禁区等着我们了,说有些话要和竹子单独讲。竹子跟大叔走前还不忘狠捏了我的手一把,又瞟了眼神仙弟弟,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才不甘地走掉。         呼~可算送走克星了!神仙弟弟见我的手被竹子捏得有点发红,拉着我进了他的房间。我真是炙"手"可热啊!      神仙弟弟拿出一包毒药,说是为我配制的"欲语还羞"。之后欲言又止,我索性坐下倒了杯水喝,让他慢慢组织语言。神仙弟弟终于下了决心似的,突然开口:"我们继续研究生孩子的事吧!"         我嘴里的茶水一下就喷到了神仙弟弟的脸上。你倒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看着神仙弟弟无辜且呆呆的脸,有些不忍,掏出丝帕轻柔地擦拭着他精致的脸。他则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我,露出个憨笑。唉~神仙弟弟以前都是面无表情的,见了我后表情是有增加啦,可是这表情怎么除了呆就是憨呢,不由得摇了摇头。         "依稀。"神仙弟弟轻轻唤我。      "我的名字叫任民璧,玉字底的璧。你就叫我小璧吧。上次我不小心害死了你的鹦鹉,以后我代它陪着你可好?"      他有丝喜意地轻轻点头:"那生孩子的事呢?"你还念念不忘呢!      "生孩子的事再从长计议。你也看到了,我近来身体不适,早上都流血了。"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你会看女人的病吗?就你那点女性医学常识,别把我医死了!      "不用了,过几天就会好了。"      神仙弟弟又掏出一药膏,在我刚被竹子捏红的手上柔柔地抹着药,来回地按摩。      "小璧,如果有天我病了,你也会写古神语为我祈福吗?"他说着抬起头,眼睛闪亮的期盼着我的回答。      敢情你以为是我写的那古神语祈福救醒了竹子啊!神仙弟弟,你是医生啊,要信任自己的医术,别也被我这个神棍唬住了啊!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怎么会舍得你这样的美人死呢?      他清雅的一个淡笑,万物随即失色:"小璧,你唱的古神语歌很美。"原来你上次是在温泉外听我唱歌啊!      我已经被他的笑迷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发现自己的窘态后,我托词把毒药收起来,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再待下去,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原来和美人一起,心神如此难以控制。可惜现在身体状况不便,而且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还是先躲着神仙弟弟吧。   四十   一直提心吊胆地哄竹子,累死了,我在床上一歪,就睡着了。梦中回到了现代,和朋友逛街,从街边买了根炸香肠,闻了闻,好香,拿着香肠在嘴唇上来回地摹绘唇形找感觉,然后张大了嘴一口咬了下去。就听哎哟一声,我从梦里醒了过来。嘴里正叼着竹子的手指头。         竹子见我醒来的傻样儿,畅快地大笑起来,戏谑我说:"连睡觉都不老实,还死命地吃啊!小猪!"      我一生气,又咬了他手指一下,他这才把手指从我的嘴里抽了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大叔和你说完了?"他坐在我的床边,我只好往床里挪了挪身。      "嗯,前辈派去护宝山庄的人回了信。那天在山庄金蝉脱壳计里死的其实是真管家,而拿到家训带人出逃的却是假管家,恐怕家训也早已被他掉了包。"         可算确定我烧的那家训是假的了,松了一口气。      "璧璧,山庄里有事情等我急着回去处理,我打算明日清晨便回山庄。"   太好了~克星要走了,苦难的我要翻身了,压在身上的三座大山马上要推翻了,我终于盼到了曙光,不禁喜极而泣。      竹子见我又要掉眼泪,一把搂我入怀,安慰我道:"璧璧,等我事情处理完,立即就去罗所门找你,你安心在那等我。"一听他这么说,我雀跃的心情立即被前途暗淡的沮丧代替,脸又沉了下来。不要啊!你别来找我啦!         竹子松开怀抱,双手扶住我的肩头,凝视着我,无比认真地说:"璧璧,你相信我!"就是相信你会来找我,我才这么伤心的!      伤心总是难免的,我又何必自寻烦恼,等他找到我时再伤心也来得及。不能在房间里继续呆着了,否则非出事不可,还是出门转悠转悠去吧。我以给竹子做向导游览绝尘谷为由,拉他出了房间。         迈出房门,正看到院子里的神仙弟弟,好似站了很久。神仙弟弟见我拉着竹子一起从房间出来,紧攥了手里的书一下,怯生生地问:"小璧,你们要去哪里?你不陪我看书了吗?"         竹子听到神仙弟弟叫我小璧,眉毛扬了一下。我赶忙对神仙弟弟说:"竹子明天要走了,我现在带他在谷里转转。"神仙弟弟啊,我也想陪你,但是竹子我惹不起啊!避开神仙弟弟失望的眼神,想拉着竹子快步走过。可竹子偏慢悠悠的,就是不肯快走。         终于出了院子,有种解脱的轻松感。竹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回看过去,可不能让他看出我心虚来!不一会儿我还是错开了视线,他的眼神好厉害,仿佛能透射到我的心里。和他的两次眼神对拼,我都落败了,果然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啊!         我们在谷里转悠,开始的时候竹子还闷闷不乐的,我摘了些青翠的草插到他的发间,他佯装生气地看着我,狠狠地捏我的脸,好像要把刚才的不快发泄出来似的,直到见我疼得都龇牙咧嘴了,才满意地松了手。         他刚要把头上的草拿下来,我连忙阻止,振振有辞:"在我们家乡,凡是漂亮的女人就叫什么什么花,英俊的男人就叫什么什么草。你如此俊美,应该戴着草才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然竹子整个人都鲜活快乐起来,也不再把草摘下。         见他不再阴郁,我就追起了小兔子。追了半天也没追上,竹子在一旁笑看着我,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跃身,兔子已然在他的手中。他拎着兔子的两只耳朵递给我,我把脸凑到兔子跟前数落兔子,没想到兔子的两后腿猛然蹬到我脸上,我一惊之下后仰坐到地上。竹子扔下了兔子,紧张地俯下身看我,见我没事,又看到我脸上的兔子脚印,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痛死了!你还笑!"我揉着被兔子蹬到的脸,抱怨着。      竹子从地上拉起我,带我到湖边,用水温柔地给我洗着脸,还不忘讥笑我:"下次看你还捉不捉兔子!"      头发因为抓兔子显得有些凌乱,竹子索性把我的头发散开,给我编了个麻花辫,还顺手在草地上摘了几朵野花插在我的发间。我对着湖水照了照,满心欢喜地笑着。竹子痞痞地说:"我还是喜欢璧璧打扮成村姑的样子。"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我看你是一辈子也改不了这嘴德了!         "璧璧,你现在好可爱,我能亲你一下吗?"竹子含情脉脉地说。      "不要脸!"我娇嗔拒绝。只见竹子低下头,在我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对被他吻得发愣的我说:"我亲的是嘴,不是脸!"      =_=被竹子占了便宜!看着他偷腥成功的笑容我就生气!      又玩了些时间,直到清月来唤我们吃饭。我和竹子有说有笑地进了饭厅,没想到神仙弟弟也在,往日他都是在禁地吃饭的啊。大叔刚说让我和竹子落座,神仙弟弟就起身把他身边的椅子拉出来,示意我坐那里。我趁竹子脸黑前,赶紧坐了过去,竹子则坐在了我的另一边。   四十一   我如坐针毡,不敢看向竹子和神仙弟弟,闷头吃饭。竹子看我光吃米饭也不夹菜,就夹了他面前的清炒菠菜给我,而神仙弟弟则有样学样,紧跟着夹了些他面前的辣炒茼蒿给我。         竹子有些生气,又夹了一筷子菠菜给我,神仙弟弟也不示弱,又是茼蒿进了我的碗。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地就这么死命给我夹菜,可苦了我了,刚还一直吃米饭,现在根本吃不着米了,碗上堆的全是青菜,我一个劲猛塞,还没吃完,新的菜又来了,我吃得脸色都变成葱心绿了,他们两个还不停地给我添着呢。         大叔在一边看直了眼,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声:"任姑娘,这边还有肉,别总吃青菜。"      大叔不说还好,这一说,变成一个给我夹鸡肉,一个给我夹鱼肉,又开始继续斗了。大叔您想害死我也别用这法子啊!您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这样借菜杀人是很不厚道的!         我又一个劲地猛吃,最后吃得都想吐了,说了声"饱了,吃不动了。"就瘫坐在椅子上。      大叔无可奈何地摇着头,竹子和神仙弟弟这才自顾自地吃起来,恢复了常态,就好像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竹子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吗?你把神仙弟弟惹急了,他下点毒,咱俩全跑不掉!再说了,你这么大的人了,和神仙弟弟计较什么呢!神仙弟弟你也是的,竹子马上就走了,你忍过今天不就完啦!而且和谁学不好,非和竹子学!         我捂着肚子出了饭厅。以食为天的我竟然会有厌恶食物的今天,唉,报应!竹子建议我今晚从禁地搬出来,住回以前的房间。神仙弟弟则希望我别搬出去。我正左右为难呢,大叔替我解了围。"任姑娘,还是搬回来吧,这样明天送别齐少侠也方便些。"谢谢大叔替我解围,我就不计较刚才您想借菜杀我的卑鄙手段了!         竹子向神仙弟弟挑衅地睨了一眼,就拉着我回禁地拿行李了,神仙弟弟则一脸沮丧地跟在我们身后。神仙弟弟啊!不是我不帮你啊,连我都斗不过竹子,你哪是他的对手啊!就是咱俩绑一块也斗不过他!等竹子走了,我再好好补偿你,你别伤心了,看着美人痛苦,我的心都快碎了!         回房后,食也消得差不多了,那吃得太撑的难受劲可算过去了。幸好明天竹子就走了,否则神仙弟弟再跟着竹子一起疯几天,我就交代在他们俩手里了!我终于松了口气,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这时竹子走进来在我床边坐下,把我拉起身来,质问:"你是不是喜欢圣渺?"晕!他看出来啦?      "他长得是很美。"我不怕死地说,见他眼眸渐渐暗黑,我违心地说,"可是我更喜欢你。"      他用审视的目光直视着我。我心虚啊,觉得口干舌燥的,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下一刻,他宽厚的掌心贴上了我的后脑,毫不犹豫地俯下身来,结结实实地吻住了我。         我满脸的错愕,被突如其来的吻弄呆了。任凭他柔软的唇在我的红唇上辗转。直到他想用舌头撬开我的贝齿,我才回了神,惊慌失措,想要逃走。他却加大了手掌的力道,另一只手也把我锁在他的怀中,让我动弹不得,惩罚似的在我的唇上一咬。我微疼一松口,他的舌头就趁势而入,与我激情地交缠着。不同于先前的温柔缠绵,而是带着震颤心魂的霸道与激狂,好像在发泄刚才我拒绝他的愤怒。直到我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才停止蹂躏我的唇,紧拥着我,粗重地喘息着。         "你是我的。"他沙哑地说。      我深吸了口气,迎着他炽热的目光,脸颊浮现出一层动人的嫣红光泽。      "璧璧,我真想现在要了你。"竹子低哑地说道,用力地把我搂紧。      警钟大响!我急呼:"我现在癸水,不行!"      竹子万分沮丧。得救了!      "明早我就要回山庄了,璧璧,我真的不放心你。答应我,在罗所门老实地等着我!"竹子半怜惜半威胁地说。      难道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他怎么知道他不在我一定要勾引别人?不过现在可不能忤逆他,我连忙点头应是。      竹子还是不放心我的承诺,他用两手使劲地揉捏我的两个耳垂,我也不敢抱怨,开始耳垂还有点疼,后来就麻木了。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根银针。这里还真是人人都随身携带银针啊?竹子不会是送我根银针定情吧?         他拿针迅速穿过我的耳垂。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给我两耳垂全穿了洞。我伸手一摸,都流血了!你当我是牲口啊,还要打上你的记号!竹子拉开我擦血的手,用舌头温柔地把我耳朵上的血轻轻地舔净。一股从未有过的麻酥感从耳垂悉遍全身,让我有些飘飘然。竹子见我一脸享受的样子,又恶作剧地轻咬了我耳朵一下。又来了!说了不是猪耳朵了,还咬?!         竹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香木盒子,取出一副耳钉,好像是钻石的哦!仔细地给我戴上,郑重得好像在完成什么仪式。戴好后,又端详了一下,说:"这副耳坠是我家的传家宝,此宝石世上只有这两颗。"         钻石在古代这么稀罕?我这么明目张胆地戴着,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啊!怀璧有罪,我能不能摘下来存着啊?      "这宝石既然如此珍贵,我还是摘下来好生保管吧。"   四十二   "不准!我就要你天天戴着。在我家乡,只有女人的第一个男人才能给女人穿耳洞,代表他拥有了这个女人的第一次。"      竹子你真给我打标签啊!没占上我就先找个东西替你占着位置,可真能算计!你这人真是不吃亏,我早上说个我家乡的草,你现在就回个你家乡的规矩。上次我说个我家乡的白马王子,你就来个你家乡被腰带绑过了就算定亲了。本以为就是个礼物,现在却变得复杂了,我是骑虎难下,想退也不行了。如果我现在告诉竹子,神仙弟弟早就把我看光好几次了,还跟我互摸了一次,他会不会当场活活掐死我?         "璧璧,你有什么回礼给我?没准备的话,主动给我个定情吻,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说完,竹子痞痞地笑着,好像必定会骗到这个定情吻似的。         让我想想我还有什么能送人的?毽子?太寒酸!从现代带来的东西?不能送!寡妇毒?那东西他肯定不要!刘爷爷的遗物也不能给他……      灵光一闪,我吩咐竹子去取墨砚,掏出当初竹子给我买的两条丝帕中给他擦过汗的那条,(作者:你可真会过日子!=_=)竹子帮我研墨,我把丝帕平铺在桌上,伸出食指沾了些墨,竹子不解地看着我,我对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开始在丝帕上做画,一会儿一副竹子图便跃然于丝帕上,最后我还在右下角画了只吃竹子的熊猫!画好后,欣赏了下,得意地递给竹子。         嘿嘿!别的画咱不会,画竹子我可是特长。四岁时,妈妈开始教我国画的花鸟鱼虫,我总是画不好,可是却发现个偷懒的好方法,用长条的橡皮拿刀侧着削一刀,用来画竹子,一分钟就能画好!所以我总是画竹子来交差,练就了一手画竹子的好功夫。         竹子小心地拿着墨还没全干的丝帕,问我:"璧璧,这下边吃竹子的胖乎乎的动物是什么?"你连熊猫也没见过?孤陋寡闻!      "这叫熊猫,是一种黑白两色专吃竹子的可爱动物。十分珍稀,因为它们一年才有三到五天的交配期。"      竹子调笑我说:"是不是就长得你这胖嘟嘟的样儿?"      "才不是呢!再说我哪儿胖了?"我连忙反驳。谁说我胖我和谁急!      竹子不语,柔光在眼中闪动。"璧璧,这礼物我很喜欢。"说完,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气氛又变得有些暧昧。我连忙在心里叫CUT:"竹子,你明早还要动身回山庄,早点回去睡吧。"         竹子无奈地点点头,在我额头轻轻一吻,就拿着丝帕出了房间。呼~竹子一走,我就瘫在了床上,对付他真是要用尽我身上的每一分力气。         我清晨醒来便去寻竹子,却在院中碰到早已收拾妥当的他。      我和大叔送竹子到谷口,却没想到神仙弟弟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遥望着我们。竹子看到神仙弟弟后,不顾大叔的侧目,一把拉我入怀,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庞,又斜眼瞟了下神仙弟弟,猛低下头来,狠狠地吻着我,示威般地表明我是他的,直到把我吻得满脸绯红才罢休。竹子恋恋不舍地看了我最后一眼,便出了谷。         克星总算走了,可走之前却给我戴上了他家的套子!我摸了摸耳钉,头疼啊!         大叔自己先回去了,我则向神仙弟弟走去,走到近处才见他扶在树上的玉手的指甲里满是树皮,心疼的感觉爬上了心头。不知为何,我对神仙弟弟总是有种疼惜的感觉。见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拉过他的手,给他挑着手上的刺。         他似乎并不觉得疼,只是专注地盯着我,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来回抚摸着我的脸颊,就像竹子刚才那般。最后把他的唇贴上了我的,贴了一会儿,又用舌头舔我的嘴唇,生嫩羞涩。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双手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回应他的吻,小心翼翼地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和他唇舌交缠。神仙弟弟学得很快,马上就扭转局势,双手环搂着我的腰,使了几分力气,搂得我有些生疼。直到我们都喘不过气来才分开。此时,神仙弟弟绝色的脸如桃花般艳红,更增添了几分颠倒众生的魅力。         我放开他,回前厅去找大叔,神仙弟弟先是跟在我身后走,后又跑到我身边,惴惴地瞧了我一眼,又朝下瞧了我的手一下,忽然捉住了我的手紧握着,头害羞地微垂着,脸颊渐渐泛起粉晕。         "小璧,你……你耳朵上的宝石是齐公子送的吧。"神仙弟弟终于忍不住问了。      "啊,嗯。"其实我也不想要的,是他硬给我戴上的。虽然我爱财,但是我更爱命!      神仙弟弟握住我的手突然收得很紧很紧,一声不吭。      到了大厅,大叔见神仙弟弟拉着我的手,只是摇了摇头,叹道:"老了!老了!"      我们最后决定明天就启程,大叔嘱咐我今天做好准备就慢悠悠地走了。神仙弟弟还是牵着我的手一直不放。牵这么半天了也该牵够了吧。不过,我也不忍狠心地抽回手。         神仙弟弟拉着我回了禁地,进了他的房间,又让我陪他读书。晕~弄了半天,搞得这么争风吃醋的样子,原来就为了让我陪你读书啊!耐着性子坐了下来,继续和神仙弟弟讨论医学问题。         看了会书,累了,一抬头,却见神仙弟弟正瞧着我。目光相遇,神仙弟弟忙将视线错开。有古怪!想什么龌龊事情了,这么心虚!   四十三   只见神仙弟弟从脖子上摘下一块质地纯透,毫无瑕疵的绝世好玉。为什么说是绝世好玉呢?因为是绝世美男戴过的。神仙弟弟恋恋不舍地抚摸着绝世好玉,一副难以割舍的模样:"小璧,我将这陪伴我二十年的美玉送于你。"         哇!这玉看成色绝对是价值不菲!大家和神仙弟弟多学学,多发扬一下送东西绝不落后于人的无私精神!      看神仙弟弟拿着美玉在我身上上下左右地打量,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神仙弟弟也想像竹子似的把玉镶我身上,那我还不被挖出一大块肉下来。不要啊!连忙一把夺过玉套在了自己脖子上。"谢谢圣渺,我会好好收着的。"这玉戴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中饭后,歪倒在神仙弟弟的床上,准备午休。神仙弟弟过来坐在床边,神情无比认真。"小璧,我们什么时候做生孩子的事啊?"我的天,这事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         "过几天吧。"随口应付他。      他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又小心地问:"你昨天在房里是不是和齐公子在做生孩子的事?"      我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啊,你昨天监视我!怒瞪着他。      神仙弟弟被我瞪怕了,诺诺地说:"我昨天看齐公子进了你的房间。你们好久没出来,我就回去了。"      看在你诚实的分上原谅你啦!看着美人可怜巴巴地认错,铁石心肠的人也狠不下心来斥责吧。      "我们没做那事。"不知道为什么就和他解释了。      神仙弟弟顿时面露欣喜,拉着我给我讲解近来他研究的新毒药什么的。我兴趣索然,随口应付了几句。想到自己的香囊自从丢失就再没做过,不如让神仙弟弟帮我选种做香囊的花吧。和神仙弟弟一提,他果然爽快地答应了,带我去选花。         绝尘谷的草药多,花也奇多,我都选花眼了,就让神仙弟弟帮我选,他选了一种纯白色的六瓣小花,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清雅芳馨。神仙弟弟吃了几片,又摘了几片递给我。此花入口,先是淡淡的醇,之后是沁人心脾的香甜,最后是让人回味的甘。真是奇妙之极!         回去又做了两个四面封口的香囊,送给了神仙弟弟一个。神仙弟弟把香囊宝贝似的收在了怀里。怎么我送的东西大家都当宝贝收着呢?难道我这手是点石成金的圣手?转天一大早,我便和大叔、清月出发了。到了谷口,突然传来神仙弟弟的声音。"我也要去!"         只见神仙弟弟一身白衣,身后背着一个药箱,整个一《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大叔希望神仙弟弟能驻守绝尘谷,可是神仙弟弟坚持同行,大叔无奈下只得应允。         出了绝尘谷,清月负责带我下山,神仙弟弟和大叔则自己飞走于悬崖峭壁之间。神仙弟弟都这功力了,还只是个由于身体孱弱只学了皮毛的人。那我算什么啊?全瘫人士?         到了山下,我们换乘马车向东北方向继续赶路。神仙弟弟、大叔和我坐在马车里,清月在前边赶车,看不出来啊,他竟是个有驾照的人呢!         神仙弟弟虽然不曾出过谷,但脸上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我则是因为经期第三天,恹恹地歪着。神仙弟弟关切地询问我哪里不舒服。我心想,和你个妇科盲大夫有什么好说的。         大叔主动帮我把了下脉,随即明了,拿过神仙弟弟的药箱,配了副药给我服下。神仙弟弟求知若渴地追问大叔我的病况。大叔支支吾吾,难以启齿。大概碍于我也在场不方便解释给神仙弟弟听。         看着神仙弟弟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我只得谎称小解下车,给大叔点时间向他解释。      再回到车上的时候,只见神仙弟弟满脸绯红,眼睛也不敢像以往那般单纯地直视我了,煞是可爱。      也不知道大叔和他讲了什么,不过我还是觉得白纸一张的神仙弟弟最可爱。人就是这样,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就越不单纯,同时也就越来越远离快乐。         入夜后,我们在野外露宿。      大叔和清月在火堆旁休息,起先只我一人在马车上,后来神仙弟弟也挤了上来。      他上车来一牵我的手,发觉冰冷异常,心疼地把我的双手放入他温暖的怀里焐热,默默地坐在我身边给我取暖。      他那密长的睫毛,黑亮的眼睛,在静谧的深夜中有着另一番的绚丽,让近在咫尺的我心动不已。双手在他怀里渐渐变暖,连带着渐渐变暖的心。   四十四   慢慢地,我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在神仙弟弟的胸前划弄着,期盼能看到神仙弟弟的失态,没想到人家如入定的老僧般毫无反应。      挫败!看来开发神仙弟弟是件任重而道远的工作啊!      我看他那不解风情的样儿就觉得可气,脸都不见红一下。      我从他的怀里把手抽出来,效仿竹子,使劲地捏他那白嫩无瑕的脸,直到捏得泛红才罢手。      他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不知我为何突然生气。      看着他一脸无辜的绝色俊脸上的红印子,我心里又泛起不舍,在他那被摧残过的脸上给了个安慰的吻,这叫棍子和甜枣共存政策。      神仙弟弟捂着被我亲过的地方,冲着我傻笑,也扑过来在我的脸上回亲,还发出吱吱的响声,一会儿我的脸就差不多全被他啃遍了,湿乎乎的很不舒服。         大叔和清月估计在外边也听不下去了,接二连三地咳嗽着。      神仙弟弟,你又不是小狗,这样做有辱神仙身份啊!我赶紧用手挡住他的第二轮轰炸,找出手帕擦拭着脸。      神仙弟弟神情失落,见我擦好脸了,又想扑过来继续啃,我连忙捂住他香艳的唇。      神仙弟弟,你也该适可而止啊,纵欲可不好,我的脸再让你这么啃几轮,该被你的口水泡出褶来了。      神仙弟弟满脸失望,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似的挤靠过来,低头盯着我的手看,又试探地瞅了瞅我的脸色,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将我的双手塞回到他怀里,看我并没拒绝,冲我甜甜一笑,就像个刚偷到蜜糖吃的小孩子。         我顺势枕到神仙弟弟的大腿上,手从他的怀里改成放在他的外袍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准备睡觉。      这时神仙弟弟又期期艾艾地说:"小璧,到底什么时候我们做生……"      他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他想放什么样的屁,没等他说完,我就堵住了他的嘴。你还没完啦!地主家也没像你这么催债的!情窦初开的小鬼真难对付啊!我是该表扬你求知欲强呢,还是该说你色心不死呢?         "不是说了嘛,来日方长,从长计议。你别罗嗦了,就后天好了!"后天身体应该可以了,既然你送上门让我吃,我就成全你了吧!      就这样,神仙弟弟坐在马车中,我舒服地枕在他的大腿上,手塞在他的衣服下,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我回到了现代,找了份蛀虫的工作,每天上班就盖盖公章,上上QQ什么的。终于有天被上级发现了,领导找到我,把我训了一顿,还不解气,拿起我平时用的公章就在我脸上乱盖,整个脸全被盖满了他还不满意,又继续盖一遍。         在他第三遍在我嘴上盖章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把章叼进了嘴里,用牙咬住。咦?这章怎么这么软?章上的红墨水还有血腥的味道。      惊醒!原来嘴里正咬着神仙弟弟的嘴唇。我赶忙松了口。此时我满脸湿腻腻的,不禁怒瞪了神仙弟弟一眼,拿手帕擦了把脸,起身出了马车。         大叔和清月已在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他们不会是被神仙弟弟的超响群啃叫醒的吧,想到这里,就连我这脸皮巨厚的人也觉得没脸见人了。      神仙弟弟怕我生气,也急忙跟我下了马车,没想到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我连忙过去搀扶:"怎么了?"      "腿麻了!"神仙弟弟见我扶他,脸上扬起开心的笑容。      想到神仙弟弟可能是怕影响我睡觉,一晚上没换过姿势,不禁有些心疼,轻柔地替他揉捏着两腿,扶他慢慢地走了几步。神仙弟弟憨笑着看我,一脸的满足。         唉~真是个呆神仙!      自从神仙弟弟暴吻我后,大叔对神仙弟弟向我的示好和亲昵举动就司空见惯,视若无睹了。神仙弟弟有时真是纯得让我有想扁他的冲动,但是每次看到他楚楚可怜、万般无辜的可人样儿,心肠不由得又软了下来,向美人发脾气,对色女来说可真是个高难度的任务。         在马车的一次颠簸中,我身上的香囊掉了出来。大叔刚巧看到,在我拾起前先一步捡了起来,闻了闻,问神仙弟弟:"仙渺情?"      神仙弟弟好像做错了事似的点了点头。难道有什么内情?我用目光询问着神仙弟弟,他低下了头。只听大叔道:"这是种毒花!"      晴天霹雳!      "毒?"我的声音都颤抖了。      神仙弟弟见我怨恨地看向他,焦急地解释:"小璧,你在我用草药特殊调制的温泉中洗了两次澡,是不会中普通毒的。"原来是药浴啊!你早点说嘛,幸好我心脏功能还不错!         却听大叔又说道:"仙渺情是师傅为他心爱的女人培植出来的。师傅曾说,一起服用此花的男女死亦同日。"啊?有副作用!伪劣药品!没天理了,到了古代竟要被假药害死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四十五   大叔继续说道:"不过仙渺情至今未曾使用,所以并不知是否有效!"还有一线生机,心中又洒入一线生存的阳光!      大叔您下次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您这样搞,会把我搞成心率不齐的!      我狠狠地瞪着神仙弟弟,直把他盯得缩在马车的角落。我仍不罢休,扑过去,在他的脖子和肩膀处一通乱啃泄愤!      好啊,神仙弟弟,看不出来啊,你一副单纯得好像农夫山泉的样子,竟然留有阴招!我看想和我同生共死是假,想拿我陪你给这草药做实验是真!你有为医学献身的大无畏精神,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不通知我就把我也算上啊,我可不想为医学献身!         一想到从此就和神仙弟弟成了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就怒从心生,加大力气咬他,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才松了口!      神仙弟弟也不躲,任凭我发泄,紧咬贝齿忍住疼痛。      看他流血了,我心里的那口气也消了,现在再发火也没用,只能认命了。往好处想,我死了还有个绝世美男给我垫背,也不算太亏。      神仙弟弟见我情绪渐渐稳定,才小声地开口:"师傅过世时我还很小,他临终前曾说,二十岁后让我和我中意的女子一起吃下此花。小璧,你是我见的第一个女子,我也很……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这算表白吗?我不承认!水平太低,坚决不能通过质量检测标准!而且还口吃!      "那天你刚巧要做香囊……"神仙弟弟被我恐怖的眼神恫吓住,后边的话硬吞了回去,咽了口口水后,又不怕死地说,"小璧,你别不理我!每次看到你和齐公子在一起,我心里就像有把火在烧,坐立不安,静不下来心看书。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         我说竹子走后,他就拉我回去读书呢!听他这么说,气也生不起来了。      神仙弟弟的脖子和肩膀还流着血,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不过毕竟关系到我的生死,换谁谁能不怒?      我拿出丝帕给他擦血,接过大叔递过来的止血药,给神仙弟弟敷上,敷的时候特意弄疼他的伤口,看他疼得抽了口气,还假意地问:"疼不疼?"         "不疼!"神仙弟弟一脸幸福的傻样儿。近来我心肠软了很多,对神仙弟弟总是发不起脾气来,有如一拳打到了棉花团上。唉~      现在分析形势,神仙弟弟虽说只会些所谓的皮毛功夫,但已经能飞檐走壁了,而且又是毒术高手,而我屁也不会,估计要先挂的话,也应该是我。不过命还掌握在他人手里,总是有些担心。算了,正所谓今朝有男今朝乐,我决定了,等找到地方投宿,就先把神仙弟弟吃了!         在赶了一天路后,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小城镇。我强烈要求神仙弟弟晚上也要保护我,大叔最后勉强同意让我和神仙弟弟以夫妻身份同住一间客房。         我找小二要了两桶热水,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神仙弟弟则在屏风外给我把风。我洗好后,轮到神仙弟弟洗澡了。我可不像神仙弟弟那么傻,在屏风后呆着,我大大咧咧地搬把椅子,在洗澡桶边一坐,准备开始参观。怎么也得把前几次我被他看的看回来吧。         神仙弟弟被我看得很不自在,快速脱了衣裳,背对着我就跳进了洗澡桶。神仙弟弟!你这样就太不厚道了,重要部位还没给我看呢。想着想着,我站了起来,伸着脖子往桶里看。(作者:我怀疑她的性别!>_<读者:同怀疑!)         神仙弟弟把身子一转,我又没看到。      "小娘子,别害羞嘛!让大爷我瞧瞧!"我轻佻地说。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娘子?"神仙弟弟不解。      "咳咳,娘子就是对喜欢的人的爱称。"夺过神仙弟弟的毛巾,以给他搓背为名,伺机偷看重要部位。      烛光昏暗,水很深,重要部位模糊,根本看不清。算了,我把毛巾递还给神仙弟弟,又坐回去。神仙弟弟在我色眯眯的视线下洗澡,洗得很拘谨,脸上也渐渐变成娇艳欲滴的桃红色,衬着他明玉无瑕的肌肤,一副美人洗浴图,就这么活色生香地呈现眼前,看得人欲血贲张,蠢蠢欲动。         神仙弟弟在我睽睽色目之下终于忍受不了了,草草地结束洗浴,穿好衣服,吩咐小二将水倒掉,晚上不要再来打扰。神仙弟弟难道你也对今晚有所觉悟了?         小二走后,神仙弟弟开始在门窗设置机关,说是大叔叮嘱的,防止睡觉的时候被人偷袭。唉~我说他怎么叫小二不要来了呢!不管他是否觉悟了,总之今天就是他的处男终结日!当然也是我的,所以我将今夜命名为破处之夜!   神仙弟弟布置好机关后,脱了外衣,坐在床边。   四十六   行,还挺配合的。省了我霸王硬上弓地撕你衣服了,果然上道。我也脱了外衣,只着亵衣,坐在他身边。      说句实话,我也只是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人,全部纸上谈兵,毫无实际经验。脑中虽有几套方案,可真要实施了,却有些不知所措。      我正犯难呢,只听神仙弟弟说道:"小璧,你选好要睡里边还是外边了吗?"晕,他以为我在愁这问题呢。      "我睡里边好了。"看来色狼也不是好当的,就看我这急得一身汗还没下手的样儿,大家就能了解了。现实和理想之间总是有距离的啊!我和神仙弟弟先后躺下。         "圣渺,我有点冷。"话还没说完,一整床被子就从天而降,把我像粽子似的从头包到脚。神仙弟弟你也太雷厉风行了吧。我是想让你抱我的。         "小璧,还冷吗?"神仙弟弟满脸关切。我被他气得要背过气去了。      "现在又热了。"我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和呆神仙不能绕弯子,就得来直接的。他如此不解风情,再含蓄只有把自己气吐血的份!我怒了!把手伸进他的怀里,开始撩拨他……         没一会儿,神仙弟弟的脸就红了。我正准备再接再厉,没想到神仙弟弟忽然起身下了床。突然刹车?只见他在药箱里折腾了几下,不知道配了什么药吞了下去,然后又躺回床上,不好意思地说:"小璧,我刚有点不舒服,觉得浑身燥热,刚去配了副药服下,现在好多了,你继续摸吧。"         无语!我被神仙弟弟彻底打败!我好不容易搞得你欲火焚身,你三下两下吃副药就摆平了。物理上将刚才我的工作定义为无用功。我觉得自己好累,好白痴,颓败地倒在了床里边。本以为竹子太狡猾我搞不定,没想到呆呆的神仙弟弟对我来说也有如此大的难度,自信心备受打击!         神仙弟弟见我颓废无神的样子,很不放心,摸了摸我的额头,把了把我的脉,有丝焦急地问:"小璧,你没事吧?"      人家和女人睡觉都服用春药,神仙弟弟你倒好,来副下火药吃。佩服,崇拜,睡觉!不和你怄气,否则我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懒得看他,背朝着神仙弟弟转过身去睡觉,眼不见心不烦,今天isover,有事明儿再研究,我拉过被子蒙头大睡。         神仙弟弟见我不理他,好生失望和委屈,也吹了烛火躺下。黑暗中,他试探着伸出双臂从我身后轻轻地环住我,没一会儿就听到他睡着的平稳呼吸声。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恨死你了!         次日我们继续赶路。在马车上大叔递给神仙弟弟一个带面纱的斗笠,告诉他在人前就戴上。可能是因为昨日神仙弟弟进客栈时,掌柜和客人惊艳的表情让大叔有些不安吧。大叔您也真小气,还不顺便给我也买顶,能多花您多少钱啊!搞得我心里极度不平衡!我也想美得人神共愤啊!(作者:就是嘛,大叔您给她买顶遮丑也好啊!)         我懒懒地歪在马车上,神仙弟弟见我无精打采的,殷勤胜于过往,为我端茶倒水,按摩扇风的,大叔饶有深意地看着我们俩,摇了摇头,一定是误以为昨晚我们做过什么啦,大概也哀叹神仙弟弟夫纲不振吧。还没吃到鱼就弄得一身腥,冤啊!         黄昏时,官道上远远地传来急促纷沓的马蹄声,好奇心大起的我,连忙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几十匹纯黑的骏马急驰而来,马上的人清一色的藏蓝锦衣,训练有素的样子。古代也流行制服吗?上次母老虎带了一群制服少女,这又是谁带了一群制服壮男啊?于是仔细地去寻找正主,果然在马队中间,看到一身着紫色华服,锦衣玉饰的青年男子,虽然只是匆匆瞥过,可从他的侧脸却可见他的气宇轩昂与不一般的霸气。         神仙弟弟见我看得目不转睛,也凑过来沿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见我原来是盯着一帅哥发愣,微撅起嘴,一副怨男的德行。就在这时,马队里一中年蓝衣人无意瞟到神仙弟弟的容颜,他脸色立变,面露惊色!我连忙放下车帘。         天黑前,我们进了有名的大城--齐遇城。给神仙弟弟戴好面纱,我们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住下来。当然,我还是和神仙弟弟一个房间。今晚一定不能再放过神仙弟弟了。想着,我竟然磨起了牙!磨刀霍霍向猪羊!         洗完澡,神仙弟弟布置好机关,我为了防止昨天的不幸事件再度重演,先把神仙弟弟的药箱藏了起来,选位置的时候我也选睡床的外边,防止我的小羊羔再跑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只着亵衣坐在床边,而神仙弟弟也只着里衣躺到了床里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开始吹东风了。      "圣渺,我不是答应过和你做生孩子的事嘛,就今天吧。"现在我流氓到说这话连脸都不红了。      神仙弟弟眼睛一亮,宛如那夜空中突现的明星,晃了我的视线。"太好了!"      我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着,搬出N多教育素材,不过给神仙弟弟讲,他听得明白吗?(作者:你脑子里头能有什么好教材?幸好你不是幼儿园老师。)         算了,画图说明吧。我把神仙弟弟叫到桌子旁,先画了个男人重要部位的简图,又简单画了个女人重要部位的简图,然后像部署战略计划似的给他说明。   神仙弟弟认真地听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四十七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拉起他就开始实施计划……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风平浪静后,神仙弟弟仰起由于刚才过分激动而艳红的脸,幸福地看着我说:"娘子,这种感觉真好!"      虽然我现在还有点疼,但这是我的第一次,难道就这样草率收兵了吗?我越想越不甘心,于是恶狠狠地在神仙弟弟的伤口上咬了一口。      神仙弟弟痴痴地望着我,根本不在乎又被我咬到了伤口。忽然他发现我下体有血流出,面露惊色,迅速地连点了我几个穴位。      你又来?!上次我经期,你就来这手,今天我第一次见红,你又来这套,你不治死我不罢休是吧!      克服着腰酸的感觉,我在他的扶持下坐了起来,大吼:"快给我解开!"      "可是你在流血,是不是我刚才把你弄伤了?"他懊恼不已。      "快解!"在我的怒视下,神仙弟弟委屈地替我解了穴。下床拿来丝帕,给我擦拭着,无比怜惜。      "小璧,疼吗?"那痛苦的表情好像现在疼的人是他似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谁让我色心大起,要染指他这个"雏"男呢!不过听说只是第一次不舒服而已,为了以后的"性福",这次我忍了!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作者:这诗竟然让你拿这儿来糟蹋!)         神仙弟弟给我倒了杯水,扶着我喝完,轻轻地放我在床内侧躺下,体贴地给我盖好被子。把我安顿好后,这才钻进被子,在我身边躺下,仍是满脸的担忧。         美人就是美人,一颦一笑都是如此赏心悦目,怪不得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我差不多也是这类了。看不得神仙弟弟自责的痛苦,我依偎在他的怀里安抚他的焦虑。         自从遇到了神仙弟弟,好像我深埋在心底的那一点点女性的自觉和温柔也逐渐显现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我这个霸女硬上了他的弓,"川页女干"了他,也不算赔了。      神仙弟弟见我并没怪他,伸手回抱住我,和我紧紧相偎。半晌,轻轻地说:"小璧,我能叫你娘子吗?"      我诧异,抬头看他。他有点磕巴地解释:"上次你说娘子就是对喜欢人的爱称。我好喜欢小璧,从没像现在喜欢你这般喜欢过别人。我想叫你娘子。"说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是啊!你除了我还见过别的女人吗?"好吧,不过只我们两个人时,私底下才能这样叫。"可不能让竹子听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喜不自禁地搂紧我,然后轻唤:"娘子!娘子!"满心甜蜜的样子。      乍一听,觉得挺别扭的,不过心里却有如流过溪水般甘爽。      "娘子,我能再吻吻你吗?"神仙弟弟也会得寸进尺啊!我点了点头。      神仙弟弟侧搂着吻住了我,慢慢变得饥渴而充满欲望。他的呼吸越发急促,躁动地在我身上磨蹭着。      ……      我们再一次在彼此的呻吟声中起伏,忘乎所以,就这样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最后颤抖着软瘫在床上。神仙弟弟还是那般温柔地从后边紧抱着我,头枕在我的肩头,身体不肯离开我。         当有一股暖热的液体滑过我的脸际时,我才惊觉他在哭泣。转身看去,只见他梨花落雨般的俊脸上挂着莹莹的泪珠,脸上还挂着笑容。      神仙弟弟,这是你幸福的泪水吗?将他的头搂进我的怀里,滚烫的泪浸湿了我的胸膛,也好像就这般暖热地流进了我心的最深处。      按说我现在应该是满心幸福才是,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情却是如此地矛盾,思绪又是如此地纷乱呢?我在矛盾些什么?又是谁扰乱了我的思绪?神仙弟弟,我真的值得你付出这份情吗?我收紧了拥抱神仙弟弟的双臂。         是谁说处男不好的?你看看,马上就梅开二度了,真是让人"性福"的男人!不过主要功劳是我开发得好。看午夜节目果然有收获!      "娘子!"神仙弟弟唤醒正在心里做总结的我,心疼地问,"还痛吗?"      "嗯,估计明天腰可能会酸吧。"      他换了姿势,躺在我身边,给我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在我腰上的几个穴位适力地按摩着,让我感到通体舒畅,酸痛缓解,回现代一定要带上神仙弟弟,让他开个盲人按摩馆。没一会儿我就舒服地睡着了。         早上一睁眼,看到眼前放大的幸福笑脸,这情景怎么似曾相识呢?想起来了,竹子干过这事儿。      巴尔扎克说过:"丈夫永远无权先睡。"弗朗克也说:"谁不让爱妻先睡,谁就不晓得生活是多么美好。"      看来昨天虽然是我们第一天非法同居,但是神仙弟弟很像模范丈夫呢。      而且有人说,丈夫不仅要后睡,还要先醒。让妻子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他的笑脸,唤起她对昨晚性生活的回忆,为下一次和谐的性生活埋下"爱的种子"。神仙弟弟没人教也能做得这么好,果然是可塑之材。         回想起昨晚,幸福萦上心头。我豪迈地拍了拍胸脯,朗声说:"美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负责的!"神仙弟弟轻轻地拥着我,亲吻着我的额头,说:"娘子,你睡觉的时候好美。"         嘴上抹蜜了?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哄女人开心?我挪动了下身子,不经意间碰到他灼热的下身。   四十八   神仙弟弟沙哑地又唤了我声娘子,将我再次带入了神仙境地。一个春意盎然的早上,"爱的种子"发芽得好快,施了什么肥?得好好研究下……         云收雨散,神仙弟弟还在贪婪地亲吻着我,好像并没起床的打算。看来以后可不能招惹没开过荤的男人了,简直是索求无度……      在我的强硬态度下,神仙弟弟终于带着满脸的不甘和一百个不情愿,无精打采地起床了。         刚穿戴整齐,就听客栈外边传来吵闹的声音。我八卦地出去看热闹,神仙弟弟跟在我身后。没想到是昨日碰到的蓝衣壮男队,好像在客栈里搜寻什么人。我赶紧给神仙弟弟戴上斗笠,别是看中了我家神仙弟弟的美貌,想掳了去。   往楼下望去,却见那紫衣男子坐在楼下。昨日只见到他的侧脸,今日正面一瞧,果然是个帅哥。乌黑发亮的长发垂在肩上,暗绿的发带上嵌着块美玉,其色泽可见名贵,将身上的紫色锦袍衬托得恰到好处。英俊刚毅的脸带着十足的威严和贵气,雍容非凡,散发着贵族气质。         神仙弟弟见我一如昨日般紧盯着这个男人,大步跨到我身侧,紧握着我的手,怒视着紫衣男人。见我终于侧过头来看他,即刻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伤心地问我:"娘子,我没他英俊吗?"         我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是说好,只我们两人时才能这么叫嘛。"      "我没他英俊吗?"神仙弟弟锲而不舍。      "你最漂亮了。"神仙弟弟终于释然地笑了。唉!什么时候你开始注重外表了,我们要注重内在美嘛!      紫衣男人身边的蓝衣人往我们这边瞧来。咦?他不是昨天惊艳神仙弟弟美貌的那中年人吗?当他和我视线相交时,他眼睛一亮,低头和紫衣男人耳语了几句。只见紫衣男人也缓缓抬头向我们这边望来。不是要抢我的神仙弟弟吧?我连忙拉神仙弟弟找个桌子坐下,准备吃饭。         刚落座,那中年蓝衣人带着几个人走到我们桌边,恭敬地说:"我家主人想请这位公子和姑娘一起用饭。"我连忙拒绝。另一年轻蓝衣人却不耐烦地说:"问你家公子,怎么轮到你个小丫鬟回话!"我腾地就站了起来。我哪里像丫鬟了?         我想掀桌子打架,可是看他们人多,又不敢轻易闹事,就这么气呼呼地瞪着他们。      神仙弟弟见我生气了,从怀里拿出一鼻烟壶似的小瓶子,优雅地闻了闻,然后也放在我鼻子前让我闻闻,目无旁人地问我:"小璧,这香可好闻?"说完亲昵地把我拉坐在他身边,瓶子随手放在桌上,却也不搭理他们。         我都被人说成丫鬟啦,你还让我闻什么破烟壶。      哼!我不满地看向神仙弟弟,然后反问年轻蓝衣人:"那我们说话,怎么又有你这个奴才插嘴的份?"之后转向中年人,大牌地说:"你家主人如果有诚意的话,就请他到楼上来坐吧。"         凭什么我们过去?你这人怎么比我还臭屁啊,难道你功力比我还深厚,挖坑填粪了两个月?      中年蓝衣人为难地朝楼下他主子看去,只见紫衣公子优雅起身,悠然大方地向楼上缓步而来,在我们这桌落了座。果然够转,翩翩佳公子大概就你这德行吧!         "这位公子和姑娘,恕在下家仆方才鲁莽,实因在下有急务在身,要火速回京,家仆不免有些急躁,唐突了佳人。"又转向神仙弟弟,"公子极像在下失散二十年的兄弟,情急之下出此下策,望姑娘和公子见谅。请问公子家住何处?府上又有何人?"         哇噻!这人简直是搭讪人中的龙凤了,这样的搭讪方式你都能搬出来,算你厉害!果然比我有臭屁的资格,佩服佩服!      不过和神仙弟弟在一起也挺悲哀的,帅哥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我,全被神仙弟弟占据了。我终于能体会作为草衬托在鲜花边的感觉了,好清冷好寂寞!(作者:草还是抬举你了!其实你是那坨牛粪!)         就在紫衣公子等待神仙弟弟答话的这刻,忽然他们脸色一变,中年蓝衣人迅速抽出明晃晃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神仙弟弟见我被挟持,怒视着紫衣公子,眼中盈满杀意,我从没见过神仙弟弟如此凶狠的表情,一时间呆住了。      神仙弟弟见我一脸木然,以为我被吓到了,更是心焦,咬着嘴唇压抑着愤怒,厉声问:"为何为难我们?"      紫衣公子平静如初,淡淡地道:"那公子又为何下毒?"      "你的家仆冒犯小璧,小璧不开心,你们谁也跑不掉!"神仙弟弟把手攥得紧紧的。      不枉我这么疼你了!知道我在受欺负,第一时间站出来,但是如果刀是架在你脖子上就更完美了。      现在怎么办?我觉得脖子好僵硬,至尊宝曾经用他的经典名句摆脱了剑在脖子上的劣势,我现在借用这招成不?不过我要是那么说了,神仙弟弟会不会冲动地自杀和我同归于尽啊?         "大叔,我脖子好勒得慌,您让我松松领口成吗?真要是我因为脖子僵硬,不小心主动撞上您那大刀,他肯定不会给你们解药的,那咱大家一个也逃不掉,这么多人一起死多不好啊,棺材店赶不急做那么多棺材,死了还得摆外边,让别人参观!再说了,我们黄泉路上还挤,再不小心打成一团,有碍地府秩序!虽然说人多热闹点,但是……"   四十九   "好好好!静嬴你就让她松松领口吧。"紫衣公子受不了我了,不耐烦地吩咐着。      我话还没说完呢!帅哥,打断别人的话是很没礼貌的~但看在刀架在我脖子上的分上,我暂时原谅你啦。      把领口小心地松了松,什么东西这么勒脖子?哦,是神仙弟弟送我的美玉。这么一拉扯,刀在我的脖子上又是一紧,吓得我一个哆嗦,这玉就颠了出来。   紫衣公子一见此玉,激动得站起身,眼中是得寻百年珍宝的狂喜,手微颤着向我脖子伸过来。神仙弟弟本欲起身挡在我前边,但是顾及到我脖子上的刀,只得焦急地看着我,不敢轻举妄动。         "姑娘,这块玉你从何而得?"紫衣公子摩挲着玉,好像在感受着至亲的人。帅哥,你说话也要看着我啊,我不如我家神仙弟弟引人注目也就罢了,现在我连块玉也不如了。神仙弟弟>美玉>我,才一会儿,不管人和物全排我前边去了。好,好~我记着你啦!   "他送我的。"我指了指神仙弟弟。那态度就像在说,偷东西的是他。只希望大叔能把我脖子上的刀搁别人脖子上。      紫衣公子使了个眼色,就见静嬴的刀轻轻一削,挂绳立断,美玉已然落于紫衣公子之手。      就在这时,突然蓝衣人纷纷倒地不醒,只剩下静嬴和紫衣公子两人。静嬴的刀好像也握不稳了。      不要啊!您拿不住可以把刀递给我,我帮您拿着,我不介意累点的,要不您就握稳点,否则我的意外死亡保险马上就要生效了。      紫衣公子示意静嬴把刀放下,静嬴放开我,无力地后退了两步,用刀撑地勉强站住。神仙弟弟趁机迅速将我揽到怀里,仔细查看我颈部是否受伤。         紫衣公子单手扶着桌子吃力地支撑着身体,另一手紧攥着玉佩,用力吐出两个字:"皇弟!"随即几乎和静嬴同时倒了下去。      我吃惊地看着神仙弟弟。皇弟?!神仙弟弟难道是皇子?      神仙弟弟还紧张地上下查看着我是否受伤,根本无视那些倒地昏迷不醒的人,好像在他眼里全世界只有我是人,别人都是桌子!      神仙弟弟你这么关心我,我确实很感动,但你也要关心一下周围的环境啊,这么多桌子横躺在身边,我会没有食欲的~拉拉神仙弟弟的耳朵,拉回他的注意力。我努努嘴,示意他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香叫爱之深。你我闻后,我在爱之深中加了恨之切,就成为一种毒--爱恨仇,无色无味,一盏茶后使人昏睡,一个时辰内不得使用内力。而起初我们闻的爱之深恰恰是爱恨仇的解药。"神仙弟弟继续说道,"不知那中年护卫如何发现我下毒的?他挟持你时,我的心有种从未有过的撕痛感。幸好你没事!"说完,他紧紧搂着我,在我脸上狠狠地亲吻着。         神仙弟弟你化学考多少分啊?这么厉害!幸好,和你一起吃了仙渺情,要不哪天你神不知鬼不觉就能给我在地府上了户口。      "我刚听那人倒下前喊你什么皇弟,你有哥哥吗?"我从他的吻中挣脱出来,抽空问道。      "我自小在绝尘谷,从没听师傅和师兄提起过我的身世。"      "那就是说他有可能是你兄弟了?你别把他们毒死了。"其实毒死了也没我什么事,不过处理那么多尸体好麻烦,能活着还是让他们活着吧。         "只要你不生气了,我就救他们。刚刚那人说你丫鬟,你很不开心。小璧,什么是丫鬟?"      "他说我牙坏,牙不好用。我可是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的人,所以当然生气了!"可不能让神仙弟弟知道别人以为我是伺候他的人,太没FACE了!         "这样吧,你先救那个大叔和穿紫衣服的。"我去把静嬴的刀捡了来,我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一会儿我得把刀放他脖子上,体会下挟持人的感觉。         神仙弟弟犹豫了下,不情愿地说:"能不能不救这个人?"指了指紫衣公子。我不就多看人家几眼嘛,你至于嘛!不救他,谁能澄清你是不是他弟弟啊!见色忘兄!         驳回上诉地瞪了神仙弟弟一眼,他乖乖地拿出解药爱之深。大叔和紫衣公子在香气中缓缓醒来。      静嬴刚醒过来,我就提着大刀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其实您的罪也不是很重,至少您能知道把刀放我脖子上可以威胁到神仙弟弟,可见您还是了解我的重要性的,但毕竟刀在脖子上让我很不爽,下次记得换个黄瓜香蕉什么的意思意思就完了。   "你怎么发现被下毒的?"我把刀离他的脖子近了近。   五十   静嬴看向紫衣公子,见他默许后,便道:"我在姑娘身边闻到瓶子初始的一点香气,可是这位公子将瓶子置于桌上后,香气却完全消散再无味道了。之后见这位公子态度不善,出于万全考虑,抢先下了手。"         江湖直觉真敏锐!换问紫衣公子了,提刀过去,见他满帅的,也不太舍得把刀抵上他脖子,我手上没准头,万一给他毁了容,这人间不又少了道风景!我决定不架刀了,看我多有怜香惜玉的优良品德和环保意识!   神仙弟弟看我比划来比划去,最后竟然把刀放下了,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刀横在了紫衣公子的脖子上,紫衣公子颈上立即渗出了血丝。      神仙弟弟!你赶紧给自己配副下火药吃吧,或者吃点碱性的东西中和一下pH值,你这也太酸了!      唉~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就在这时,大叔和清月从客栈外风尘仆仆地归来,疲倦之色溢于言表。他们出去干什么了?也不向我和神仙弟弟通报声,真没组织性纪律性。大叔扫了眼倒在地上的人,快步走上楼。   "你是谁?你刚才喊他皇弟,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不想把刚才的事先向大叔汇报一遍,最好紫衣公子能说出点什么来,省得我麻烦。      "在下海适,乃海远国的太子,他是我失散二十年的弟弟海湘。"海狮?海象?我是海龟,唉~打来打去,原来都一家啊,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误会!握手握手!叫什么海远国啊,等神仙弟弟当皇帝了,让他改个国号叫海底世界得了。         我推开神仙弟弟的刀,扶海适坐在椅子上,让他慢慢道来。海适讲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我最后终于弄清这老段子的戏码了。      简言之,二十年前宫变的时候,皇后(海狮海象他们的妈,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临盆前,被另一娘娘设计,被迫和皇上太子走散,被追杀得走投无路之时,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投了崖。         神仙弟弟的襁褓幸运地挂在了山崖的树枝上,被恰巧经过的圣仙,也就是神仙弟弟的师父,意外救获。      唉!知道一夫多妻的坏处了吧,一妻多夫就不会有这麻烦。      神仙弟弟和皇后长得几乎一样,所以昨日静嬴初见神仙弟弟就有所怀疑,本来海适此次便是因皇上大病而火速回京,但静嬴向海适禀告后,他还是决定用半日寻人。         也许上天怜悯他父皇,让他弥留之际得见幺子,结果就有了刚才客栈那出戏。      这块玉佩名叫"佳偶熙玉",是海远国的镇国之宝,一暖一寒,是他们父母当初的定情之物。      可二十年前两块玉佩随皇后一起丢失,神仙弟弟的这块就是佳偶熙玉之冰玉。镇国之宝?发了!神仙弟弟出手果然阔绰,一送就是个镇国之宝。         "皇弟,如今父皇病重垂危,你可愿随我回京?"海适热切期盼神仙弟弟的答案。      神仙弟弟默默无语,一点没有平常人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份激动,只是看着我和大叔,好像在征求我们的意见。于是大叔缓缓道:"既然如此,上京确乃当务之急,圣渺也可趁此机会给皇上诊治。"         "大叔,罗所门和上京可是顺路?"我可不想和他们去皇宫,这皇上马上就要死了,说不定又有一场宫变等着呢,他们都会武功,就我什么都不会,到时出了事,刀还是会架在我脖子上的,不干!死也不去!         "并不顺路。上京需北上,回罗所门只需向东而行,约两日即到。"      "小璧,你不和我一起上京吗?"神仙弟弟焦急地问。      "我先回罗所门,在那里等你,你处理好京城的事情再来找我。"你走了正好,万一我回到罗所门,竹子已经在那儿等我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撑死在自己的大本营。         神仙弟弟犹豫不决,大叔又说道:"离罗所门只余两日路程,我给任姑娘易下容,清月负责护送任姑娘回罗所门,我随圣渺回京城。"      神仙弟弟涉世不深,一下就卷入宫廷是非,怕有闪失,有大叔在可能会更稳妥些,而且这认弟弟的哥哥未必像表面这般简单呢,谨慎为上。         "听从大叔的安排。"我点头赞成。      玉佩由于要认亲用,我又还给了神仙弟弟。算了,镇国之宝还是不要的好,命更重要!我回房整理行李,神仙弟弟也跟我进了房间,随手带上了门,从身后紧紧地抱住我。   "娘子,和我一起上京好吗?我会照顾好你的。"他的语气带着哀求。      我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不是都说好了嘛,我在罗所门等你,你把京城的事情办好再来见我,我们分开不了几天的。"      你给我几天时间安排好竹子的事啊!不自觉地摸了摸耳环。神仙弟弟突然拉下我摸耳环的手,占有似的猛然吻住了我,火热激动,吻得我喘不过气来。         神仙果然是神仙,连接吻都比一般人掌握得快。      "娘子,你一定等我啊!"好像知道我不会等他似的,男人真是敏感的动物。   五十一   "你照顾好自己就是照顾好我了。"咱俩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挂了,我也得完蛋。      神仙弟弟感动地把我再度搂入怀中,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很久很久。         大叔给我易了容,我现在是个长得平凡无奇,脸上还有零星雀斑的小丫头。就这样,我们兵分两路而行。      我和清月赶了一天路,入夜前到了无忧城。下榻客栈后,清月说距罗所门只余下一日路程。我建议明日休息一天再上路,清月坚决反对,他想早日送我回去,然后和大叔他们在京城汇合。我只好使出唐僧前辈的必杀罗嗦功,最后清月只得不情愿地顺了我的意。         安稳地睡了一觉,直到近中午了我才爬起来,叫上清月这个保镖,大摇大摆地上了街。      无忧城是个繁华的交通枢纽城市,马车来来往往,行人来去匆匆,还经常能见到身上佩着兵器的真假武林人士(我以前装过假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街上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清月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我要买什么东西,就让他去,谨奉着"脑子用自己的好,钱包用别人的好"的原则。就在清月买东西的空儿,突然一个男人迎面撞了我一下,我赶紧摸了下钱袋,果然空城了!刚想喊清月帮我去追,谁知前边一男子已经截下了小偷,取回钱袋朝我走来。         看着他渐行渐近的脸,我呆立当场。他!他!就是这张脸!那个商场修灯的帅哥,我激动地一把捉住他,语无伦次地说:"是我!记得吗?你也到古代了?我们还能回去吗?"         "姑娘,我想你是认错人了。"他轻轻挣开我的手。      "Impossible!就是你!"我要回现代!我急得眼泪都下来。      他听了我这句话,突然仔细地打量起我,最后定定地盯着我的眼睛。我是不是有眼屎?不应该吧!连忙从袖中掏出手帕擦擦,他无意中见到我的香囊,眼睛又是一亮,道:"姑娘,你的香囊好别致。"         终于有人欣赏我做的四面封口的简易香囊了,帅哥,好眼光,有品位!知音难求啊,谁递给我把琴,让我现在摔下!就看在你这超凡鉴赏力上,我决定喜欢你啦!         "我自己缝制的。"我得意地说。      没想到,他突然激动地反握住我的手,深情脉脉地看着我,似有话语哽在喉中。      我刚说喜欢你,你就感应到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谁知道他的下句话却让我心惊胆战,如坠冰窟!      "欧缘,我终于找到你了!"小牛子!这三个字震得我脑袋嗡嗡直响!终于找到我了?难道他早就知道我逃走了?      我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可又没胆甩开他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没死?"我战战兢兢地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村里丢失了两名女子,而不是一名,所以说你必然是逃生了。"      难道那村里的所有居民全都是因我而死的?小牛子竟然怕别人也发现这个漏洞,而杀了全村人灭口?我现在已是冷汗涔涔了。      "小虎子的出现,一时之间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想小虎子是刘伯在村里的另一个接应,在别处接了你逃跑,而且他逃时包裹里露出你鞋子的一角,我当时就想那包一定是你的行李。"         原来刘伯的计也是百密一疏啊,还有那神秘的小虎子也无意间帮了我。      不过,小牛子为了我竟然破例杀了一村无辜的人,现下他要是知道我已经有了神仙弟弟,还多了个竹子,是不是立刻就得让我横尸街头?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爱你爱到杀死你"的悲惨一幕?         看到清月买完东西向我们走过来,我连忙喊道:"清月,救我!"      小牛子见我向他人呼救,眼中闪过受伤的痛苦之色,更加紧握住我的手,仿佛下定了决心不让我再次逃脱。清月已经和他当街上演抢人记了。小牛子单手竟然和清月打得不分上下,看来硬碰是跑不掉了,只能智取了。         "我的手要碎了!"我脸上配合地露出夸张的痛苦表情。果然,小牛子怜惜地松了力道,我快速挣脱他的手,清月趁机插到了我们中间。再聪明谨慎的人,一旦不幸地先爱上对方,也永远是最傻最容易被骗的那个!         我头也不回,撒腿就往人群里钻,分析小牛子单手就能应对清月的形势,估计清月也顶不了太久。我狼狈地在人群中穿梭逃命,真恨不得也跟小白子一样长四条腿。         我边跑边不时回头看小牛子他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的。前边大家好像在围观什么。      我猫着身子,从围观人群中钻进中心地带。军训团长啊!当初学什么匍匐啊,没什么大用,记得以后加训一项障碍钻洞逃命技能!这多有实用价值!   五十二   挤到前排,抬头一看,台上一年轻男子,浓眉大眼,刚毅英气,肤色黝黑且泛着健康的红色,露出的小臂很结实,虽然长袍在身,但是仍能看出他是个MuscleMAN。擂台上有一横幅"挑战天下第一厨",听周围人议论,好像是输了就要成亲什么的。哦?这天下第一厨竟然是位女子?唉,挑战你的人看着也不差了,凑合嫁了得了!         人群在欢呼,沿着擂台逃命的我抽空一看,原来是台上款款走来一位清新迥然、秀雅脱俗的妙龄佳人。碧色长裙淡雅飘逸,仪表娴静,眉若青黛,眼似秋波,黑亮的长发上只别了一枝莹白的玉簪,好一位娉婷婀娜倾国倾城的美女。         人群开始涌动,我被挤得一个踉跄,包袱也脱手散落在擂台上,我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塞回包里。奇怪的是,刘爷爷的桃木簪子不知怎么从盒子里掉了出来,而且还滚落了很远。不会断了吧?我正想爬上擂台把它拣回来,没想到美女冲我嫣然一笑,优雅地低下身,用玉指捻起簪子,盈盈向我走来。         在把簪子递给我的那刻,我如被电击,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这大概就是颠倒众生的魅力吧,和神仙弟弟有得一拼。美女,如果我逃命成功的话,下次一定来捧你的场。      穿过人群,三拐两拐进了小巷。幸好今天清月只让我逛一会儿街,才随身带着包袱。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突然,感觉脖子上被人一敲,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是哪里?我被小牛子捉了?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竟然看到她!擂台上的那位惊世美女!只见她雅致地坐在桌边,玉手拈着桃木簪子,看我醒来,柔媚地一笑。         "姑娘,你醒了。"她身上散发着淡雅的香气,而不是我本以为的菜味。(作者:最多是油烟味,又不是卖菜的,菜味?=_=|||)      我点了点头。难道是她把我敲晕的?绑架?为了什么?      "姑娘,你这簪子从何处而得?"她语气温和地问我。      刘爷爷,不是您惹下的情债吧?还是您是她的恩人?安全起见,找个模糊地说辞。      "我路途中遇一奄奄一息的老人,他临终前托我把这簪子交给一个什么右护法的,还叨念句诗,好像是'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只见美女微有动容,将簪子慎重地收了起来。不是吧?明抢豪夺啊!没人性!不过看她能轻易把我掳来,我还是忍了吧,刘爷爷您也受累和我一起忍了吧!最多我以后再叫那个右护法给您抢回来。         "阎罗教的左护法为什么要捉你?你和他们有什么恩怨?"      她对情况了如指掌嘛,既然没把我交给小牛子,一定不是他们那伙的。我站在罗所门这边应该没问题。"他们好像说什么圣女的线索在我身上,所以一直追我。"把自己说得稍微重要点,有点作用,免得被人当米虫喀嚓了。         "姑娘怎么称呼?"终于问我名字了,看来在她眼里我可算有存在的价值了,警报解除。      "我叫尤美矜。"我现在是低谷时期,要躲着认识任民璧和欧缘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摆脱这逃命状态,摆脱了就换名字。      "大家都叫我苑娘,姑娘现下有何打算?"人似水般柔,声似泉般清。      清月不知道怎么样了,小牛子一定在附近找我,一个人贸然回罗所门肯定不行,不如先避避风声,等清月或者大叔他们找到我后再回去。      "苑娘,我正被阎罗教的人追杀,你可否发发善心收留我几日暂避风声?"      "也好,你暂且在这里先住下。只是如果你不干活的话,恐怕老板娘会有微词,你可愿随我入厨?"美女为什么竟然如此菩萨心肠?不符合越毒越美丽的规则啊!不过答应得太过爽快,不会有问题吧?         "求之不得,那就麻烦苑娘了,小女子在此谢过。"这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厨的师傅,机会难得,"苑娘,今天的擂台你可胜出?"      "希望明年秦翌不要再来。"说完,苑娘优雅地提裙轻跨出房门。肌肉男原来叫秦翌啊。         转天早上,苑娘来房间接我,说给我易下容。当她发现我本就是易过容的,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简单地给我改了下容,雀斑仍是给我留下,一切弄妥后,带我去见老板娘。         这里的人怎么全会易容,就和现代女人会化妆的感觉似的。      到了饭庄,在后院见到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身材比一般女人高大强壮很多,胸部也是重量级的,怎么看也不像个饭店老板,而像个妓院老鸨。和苑娘这样的美女站在一起,简直是视觉上的极大反差。虐待我的视神经!         "老板娘,尤姑娘帮我几天厨,您看如何?"苑娘把我带到老板娘跟前。      "这女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模样也一般,苑娘,你若教她,会不会辱没了你美女第一厨的封号?"   五十三   气死我了!你个老妖婆!我哪儿没胸了?我是B呢。A才是你说的Airpont呢,我B是BarelyThere,我现在是一不小心和神仙弟弟分开了,如果我们在一起,有他的爱抚,再让他给我配点丰胸草药,我没一两个月就是C(CanDo)了。再过几年生个孩子就是D(DamnGood)了。如果一不小心我嫁了几个老公,变成E(Excellent)也是有可能的,总比你这老妖婆的F(Fake)好。我这个身材暴有前途的女人竟然被你如此贬低,我坚决不原谅你!   老板娘看我愤愤地瞪着她,讥讽道:"你看看,脸上还有雀斑,跟芝麻烧饼似的!苑娘你真的想好了?"      怒了!我就是芝麻烧饼,也比你个麻酱烧饼沾面粉,愣装馒头的好!      "老板娘,我已想好了,今天就让她进厨房帮我。"苑娘冲我安抚地一笑。      进了厨房,才发现苑娘其实只是指点一二,并不亲力亲为,怪不得皮肤还是细腻白嫩,一点也没有被油烟摧残过的迹象。我名义上说是帮厨,其实却像个苑娘的丫鬟,帮她端个茶递个水的,几乎都没离开苑娘的视线。   这时,小二跑到厨房,说是来了贵客,老板娘正在招呼,吩咐苑娘掌厨做几道好菜,还说,除了苑娘其余人都到雅间去见一下客人。苑娘却把我留了下来,说让我等会儿帮忙上菜。   他们走后,苑娘轻挽衣袖,挑了几只活蟹绑了腿放入蒸锅,将海胆切开浇上蛋黄放入另一蒸锅,只蒸到半熟便取出,螃蟹拆壳后将肉用竹签全部整齐地剔出,蟹黄另放,然后用荷叶包起,同时将海胆倒进竹筒。   然后,苑娘取出一个很别致的蒸笼,像太极图形似的一层分成两部分,阴阳连接部分好像是铁制的,一共两层。底层阴极放入稻米,阳极放入黑米,先蒸至半熟,然后上层分别放入用荷叶包的蟹肉和装海胆的竹筒,一起蒸。   苑娘拿出一把小刀,刀光几闪,各种蔬菜都已经切好。然后拿起一块嫩豆腐开始雕刻,一会儿功夫,一个立体美人便跃然而生,又用各色萝卜雕了些花型,加些蔬菜配在豆腐盘边,又浇了些汁,一盘在百花中翩翩起舞的美女凉菜就完工了。         怪不得大家都吵着说要吃美女豆腐呢,原来是这典故啊!有如醍醐灌顶!      苑娘又从酒坛中拎出一只醉鸭,放在菜板上,熟练地切肉剔骨,然后将鸭肉放入一满是草药的砂锅中用文火炖。再捞出一条鲜活的鱼,用湿毛巾包着鱼头,飞快地去鳞破膛清洗,又在鱼肚中抹了层汁,加了些圆圆滑滑的三种颜色的豆状物,一套下来只是眨眼工夫,然后放在滚热的油中将鱼只炸一面便迅速出锅,熟面朝上,而此时鱼竟然还活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我眼花缭乱。         苑娘吩咐我把美女豆腐和半死不活鱼端到雅间。进去后,我低着头小心地端着菜,直到快至桌边,抬头上菜时,才见屋里除了老板娘,并不见饭店里其他的人。还有三位年轻男子,一人坐于桌旁,另外两人立于他的身后。         我定睛一看,其中一人竟然是那个在客栈桌子底下吃我饭菜放我鸽子,差点害我没了小命的小鬼。幸好我用小白子的命抵了我的命送到地府充数。看你粉雕玉琢的小弟弟,平时总笑眯眯的,怎么心地如此歹毒?小白子,你要索命记得找他啊!(小白子:好会推卸责任!)         另一个随从魁梧伟岸,剑眉星目,英气勃发,一双眼睛灿若流星,不拘言笑的样子,好一个深沉的帅哥,虽说是首次见面,却有些熟悉的感觉。我怎么见谁都觉得眼熟呢?难道世界人口已经大同了?         坐着的那位,大概是他们的主人吧。上菜之际,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衣着华贵,气宇不凡,手持一把玉质折扇。面部轮廓棱角分明,深邃的海蓝色双眸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闪着神秘莫测的光芒,眉宇之间微显出他的执著倔强和志在必得,冰冷高贵的气质,即使面带微笑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混血儿?我不由得一怔,手中的盘子没有托稳,眼见就要"名菜奉献给大地",他坐在凳子上轻扶了我一把,可手肘却重重地撞到我的胸部,与此同时菜在他一连串灵活的动作中上了桌面。按说他能轻巧地扶起我,不应该碰到我才是,难道是故意吃我豆腐?都给你们端豆腐来了,还这样!就说我貌美如花,你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吧!         我疼得微皱了下眉头,他玩笑地说:"姑娘,如果你的心像你的胸部一样柔软的话,你一定会原谅我刚才无意的失礼的。"我是不是应回答,公子,如果你的那里和你的手肘一样硬的话,我住在XX房。笑话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嘛!我偏不这么答。         "公子,我的心像你的某个地方一样,有时硬有时软,大部分时候都是软的,但偏偏此时是硬的。"流氓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利!      小鬼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夸张地看着我,深沉帅哥一成不变的表情也微有变化,而眼前这位公子必是来历不凡,见过大世面,听了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后,吊凤眼一挑,露出玩味的表情,好似高贵慵懒的野兽终于发现了可以引起他兴趣的猎物,看得我一个寒战。   五十四   就在这时,苑娘带着两个上菜的小二进来了。我连忙闪身,站到了一旁。苑娘感觉气氛有些僵,低身一福,道:"公子,这菜要是凉了,就不好品了。"说完,竟也不问便在桌边坐下。   有天下第一的称号就是不一样,不管客人是谁,都这么大牌。看来我也要发愤图强了,等我做了天下第一神棍,大概也能有这样的待遇吧。         贵公子不语,懒懒地看了苑娘一眼,拿起筷子,往鱼头上轻敲了一下,鱼吐出一色豆,再往鱼鳍那里一按,鱼又吐出另一色豆,最后在鱼肚上稍用力一压,最后一色豆也从鱼嘴里出了来。在鱼脊上夹了块鱼肉放入嘴里细细品尝。之后夹住露出的那块最大的鱼刺,放于盘上,和三色豆组在一起。   此时我才发现豆子上分别刻着"福寿禄"三个字,而鱼刺上竟然也有个"禧"字。怎么在鱼刺上刻的字?      这位贵公子也非池中之物,见到苑娘这样的绝色美女,竟然如此冷漠,毫无常人的惊艳之色。而且天下绝菜看他吃来,竟这般驾轻就熟,且只浅尝一口,除了这道鱼,别的菜根本没有下筷。         "三试禧鱼果然名不虚传,苑娘的惊世美貌也是名副其实,果然不枉此行。"贵公子礼貌性地赞赏一句,然后打开折扇,转向老板娘,淡淡地说,"不过一千两黄金,并不只是来尝苑娘这天下第一厨的手艺的。"         "可是,公子,您也瞧过本饭庄的所有人了,再无他人了啊!"老板娘急急地应道。      "也不是所有人!"贵公子冷冷地说,若有所指。      难道是指我?我又招上什么仇人了?还是说苑娘?按说苑娘的可能性大些,可为什么小鬼和深沉帅哥两人都若有所思地看向我?难道小鬼认出我来了?深沉帅哥也认识我?我来古代才多久啊,怎么都路人皆知了呢?         唉,名人的苦恼!      "可她们两位是姑娘家,不能坏了名声啊。"老板娘有些急躁。      贵公子不语,微抬了下颌,瞬间小鬼已经攻向苑娘。老板娘脸色一变,苑娘却神色泰然,仍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当小鬼的手触到苑娘的胸后突然去了来势,之后苑娘不经意地一拨,小鬼顺着这一拨退后站住,用特殊的眼神看向贵公子,又站回到他的身后。         贵公子轻抿了口茶,徐徐地说:"方才属下多有冒犯,还望苑娘包涵。"苑娘并不答,他继续道:"老板娘,打扰了。我们今日就此告辞。"说完,优雅地起身,朝门口走去。老板娘谄媚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个随从紧随老板娘身后。         在快到门口之际,贵公子忽然一个侧身,用玉扇直捣老板娘的心窝,来势迅猛,看似杀招,没想到老板娘动作比他更快,一个闪身便躲过了贵公子的扇子。         对老板娘躲过他的攻击,贵公子好像早有预料,立即将扇打开,进逼老板娘,这时老板娘不得不伸手挡住他的攻势。小鬼和深沉帅哥也加入战局,老板娘在三人的夹攻下狼狈地招架,最后竟然从胸前掉出两个软绵绵的包袱。         晕!这明明是老板嘛!害我每次多喊一个字。这胸果然是F(Fake),我真有先见之明,真有当神棍的潜质!      老板的形势不容乐观,就在这时,他带着寒风使出一掌,只见他们三人迅速闪身躲避,并不敢直接直挡,而老板也趁机飞身,破窗而逃。小鬼和深沉帅哥随后紧跟着追出。         贵公子玉扇一收,对苑娘文雅地道:"希望他日有幸再来梦吣楼品尝苑娘其他绝菜,告辞!"别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扇着扇子潇洒离去。         古代流氓怎么这么猖狂啊,见女人就当起了牧场主人--明目张胆地袭胸(牧场主人天天挤牛奶,定义为袭胸),最后还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样儿大摇大摆地扇着扇子走人。         唉~世风日下啊,数下流人物,还看今朝~      他走后,苑娘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可以理解,美女被当成奶牛袭胸当然不满了。      我趁机问苑娘为什么鱼刺上有字,才知道原来这鱼是有名的禧鱼,鱼还小的时候就在脊刺上刻了字,每天喂食精猪肉末,用清湖水养大。好讲究的鱼!原来鱼的生活也能如此小资~尔非鱼焉知鱼之乐乎,就是说的这种鱼吧。         苑娘神色凝重地出了雅间,我看菜也没怎么动,不吃太可惜了,索性坐下来,风卷残云地来个大扫荡,天下第一厨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吃得我直打饱嗝。直到小二来收拾,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问我这可是刚才那位贵客吃的,我应付他句人不可貌相,便横着走出雅间。         晚上回到下榻的小院,撑得睡不着,折腾到深夜,只得披上衣服,到院子里走走消消食,不自觉地朝着苑娘房间的方向走去,过了一个转弯,正见苑娘立于院中,刚想过去搭讪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苑娘你也睡不着啊!"话还没说出口,却见苑娘接过一只信鸽。   五十五   信鸽!警铃在脑中响起!上次见到刘爷爷的鸽子结果到现在一直都动荡不安,这次不会又招来什么大祸吧?转头就想偷偷溜回房,可是脚底却像生了根,迈不出一步,因为苑娘此时正笑望着我,可那阴恻的笑却让我全身的寒毛都倒立了起来。         苑娘放了鸽子,下一秒就飘到了我的身边。冷月当空,静谧深夜,美女依然是美女,可是我却觉得她像贞子一般恐怖!      我真是典型的"撑得慌没事找事",如果今天能从贞子姐姐手中逃脱,下次我就是撑死在床上也不会半夜出来溜达了!贞子姐姐,你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靥如花,可是我的心里却被她笑得长了草,阴森森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额头也开始冒出冷汗。      "入夜了,外边凉,这么晚出来记得要加衣服,否则会感风寒的。"苑娘温柔地嘱咐我,伸出柔荑替我紧了紧衣领。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突然觉得脖领紧得我透不过气来。         苑娘摸了摸我满是冷汗的额头,貌似心疼地说:"看你冷成这样,我们回屋吧。"说完,拉起我的手往我的房间走去。我好想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但是没人借我胆儿,我不敢说,只是僵硬地任凭苑娘拉着,感觉自己如同死猪一般。         进了屋,我一屁股就坐床上站不起来了,刚才被拉着还没觉得腿软。苑娘要杀我吗?其实我也没看到什么啊,我不能就这么枉死,得挣扎一下。"苑娘,我不知道你喜欢晚上喂鸽子。是为饭庄养的乳鸽吗?"我颤颤地说,似乎没有说服力。         "美矜,你好聪明,一看就知道是我特意养的鸽子,可是,我平生最怕的就是……别人偷学了我的厨艺。"      我这心里一咣当,被人判死刑了!能不能改判死缓啊?美矜这名字真不吉利!美矜=没劲,不要啊,我活得劲劲的呢,这名字才用了一天,小命就要休矣。         就在我瘫作一摊泥,惊恐地看着苑娘笑盈盈地向床走来时,突然苑娘脸色一变,点了我的穴,一手迅速捞起不能动的我,另一手抄起我的包袱,转眼就带我藏进了柜子后的暗层。         藏匿了两人的暗层十分拥挤,我背朝着苑娘,她从后边箍住我,我们的身体前后靠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      不一会儿听到房间有动静,从柜子微小的缝隙看过去,竟然是早上在饭庄的流氓贵公子。果真是流氓啊!白天袭胸晚上采花,一天还挺充实!         贵公子发现我不在床上后,并无惊讶之色,大大方方地在桌边坐下,把玉扇合拢,轻轻地敲打着桌子,沉思着。没一会儿,深沉帅哥也进了房间,只听他沉沉地说:"太子,苑娘并不在她的房间,从房间的样子看,好像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难道是苑娘掳走她的?这房间看似走得很仓促的样子。"贵公子说。      这流氓竟然是太子?哪国的太子?好像也在找我,不知道是保护我的那伙,还是捉我的那伙?      "可是我和穆溱追的假老板娘的确是罗所门的人,不过他在饭庄使出的'冰凝花雨掌'却没什么威力,难道他还没有完全练成?还是他根本就不是罗所门的右护法?"深沉帅哥也有疑惑。         "罗所门的右护法是不可能留下圣女一人逃走的,也许这个女子并不是圣女。"太子看了眼深沉帅哥。      "可是我和穆溱都觉得她那双眼睛很像圣女,尤其是她说话的方式。"深沉帅哥应道。      感觉身后的苑娘身子一震,扶在我身上的手也激动地轻颤。美女!现在生死攸关,你千万别关键时刻犯羊痫风啊!这深沉帅哥很熟悉我嘛,到底是谁呢?把脑海里可能的人过了遍,难道是小虎子?还有那个小鬼叫穆溱啊!他们好像在找罗所门的右护法,看来不是我这边的。         "阎罗教也在找圣女,传令下去,务必先一步找到圣女。"太子的口气势在必得。      大家都在找我,逃亡难度又增加了!罗所门的同志们,你们在哪里啊?我在深情地呼唤着你们!请快来救我!      太子他们走后,我们仍藏身于柜子中没有出来,苑娘把我身上的穴道解开,只留下哑穴,放在我腰间的双手也松了一些,我活动了一下手脚,被迫依偎在苑娘怀中,渐渐地睡了过去。在睡梦中被杀应该算是种幸福吧!         不知睡了多久,苑娘把我摇醒,我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全压在了苑娘身上。她的姿势好像也微有改变,不是为了让我睡觉舒适而特意改的吧?         苑娘将我留在柜中,嘱咐我先不要动,便一个人出了暗层。没多久苑娘便回来了,我也出了暗层,这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苑娘收起惯有的笑容,认真地问我:"你到底是谁?是不是罗所门的圣女?星毒老人到底怎么死的?"         事到如今,欺瞒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我一咬牙,干脆全部和盘托出。谁知道苑娘一听我亲口承认是圣女,竟然激动得眼眶有些润湿。晕!你是我的追星族吗?要我签名吗?要签欧元、人民币还是美金?         她久久不能成言,标致的杏核眼脉脉地看着我,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也一颤一颤地,身体轻颤,好似在压抑着澎湃的感情,仿佛终于见到了等待了百年之久的情人。唉~我怎么到了古代男女通杀了!罪过啊罪过!         我也对望着她,不语。我们就这么两两相望,良久,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慢地吐出一句话:"其实我就是罗所门的右护法!"   五十六   晕!刘爷爷您这老牛吃嫩草也太夸张点了吧,您临终前交托的信物和情诗竟然是给这么年轻的美女!时兴老少恋也没您这么大跨度的吧!暴殄天物!就说我们现代女性的誓言是:把六十岁男人的思想搞乱,把五十岁男人的财产霸占,把四十岁男人搞得妻离子散,把三十岁男人的腰杆搞断,让二十岁的男人彻底完蛋……但您这一百零一岁的,不在范围内啊!         苑娘把我易容成一清秀小媳妇,她自己则易成一文质彬彬的书生,我们扮成一对年轻夫妇。然后她不知用什么材料,把我耳朵上的钻石耳钉涂成了石榴红色。         苑娘说阎罗教和山遥国太子都在找我们,而以罗所门现在的实力并不能和他们抗衡,而且她的"冰凝花雨掌"正练到最后一层,还要一些时日才能大功告成。所以,我们先以夫妻身份暂时隐于城里,等她功成之日再做打算。为了安全,我们便向罗所门反方向而行,直奔齐遇城。路上,从苑娘那里得知假老板娘竟然是罗所门的张进长老。那天山遥国太子来寻苑娘,长老用出的"冰凝花雨掌"只是装样子,其实只有苑娘一人修习这套掌法。五年前,萦馨圣女过世后,苑娘便离开罗所门,在外隐匿修习掌法,之后巧遇张长老,于是张长老乔装在外开了饭庄以助苑娘修炼。         五年前?刘爷爷好像也是五年前去海边村庄开始等我的。萦馨圣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止不住好奇心作祟,向苑娘问起萦馨圣女的事情,可是她却缄口不谈,以往的笑容也从脸上消散,陷入了深思。很久后,终于抬头看向我,满足地摸了摸我的头,莞尔一笑。         进了齐遇城,我们下榻在以前我和神仙弟弟一起住过的那家客栈,我和苑娘要了一间上房。洗澡时,苑娘礼貌地在房门外等我,我草草地洗完就去客栈前边点菜了。菜还没上齐,苑娘已洗好出来。         "相公,吃过你做的菜,这些简直难以下咽。"我挑剔地说。苑娘刚才嘱咐我,在外要唤她相公。不过第一次叫人相公,还是对着一个女人,真有点别扭。         苑娘一愣,筷子僵在了空中。随即展露出一个灿烂炫目的笑容,那笑意深入眼底,幸福流溢而出。      "娘子,你喜欢的话,我以后每天做给你吃。"苑娘长密的睫毛扑扇扑扇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我。这声娘子让我想起了神仙弟弟。神仙弟弟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不知道神仙弟弟此时正在干什么?过得好吗?有想我吗?我的神思不禁恍惚起来,直到苑娘的话唤回我的思绪。         "娘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闷头吃饭,不过一向嗜吃的我,此时却觉得饭菜突然没了味道,随便扒拉了两口,便回房了。      苑娘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床内侧躺下装睡了。她利索地脱下衣裳后,便躺到了床外侧。我虽闭着眼睛,却感到苑娘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我的"睡容"挪开过,让我感觉怪怪的且十分不安,所以迟迟不能入睡。         大约半个时辰后,苑娘轻声问:"美矜,你怕我吗?"见我仍闭着眼假寐,苑娘幽幽地说,"其实我是个男人!"      男人?这个惊天变性内幕一下子让我兴奋起来!难道你是泰国国籍?我眼睛睁得溜圆,注视着他,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      "你怎么没喉结?"      "我习过缩骨功,不过以后再不用乔装成女人了。"说着,喉结突现,身形也瞬间壮了一圈,吓了我一跳。      "那天在饭庄,为什么他们没看出你是男的?你的胸怎么伪装的?"      "你去送菜后,我就预感到可能会有事,所以在以往的软棉包袱里又装了些有弹性的猪肉。"说完,侧过脸避开我惊讶的目光。还挺懂行!我哪天也搞两块猪皮给我胸部加加码!         静默了一会儿,苑娘凝视着我,轻轻地问:"美矜,你可愿听听我的故事?"我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似乎有种力量,牵引着我飘进了他尘封的记忆。         "我尚在襁褓中,娘便已过世,曾祖母将我一手带大,她就是罗所门的上任圣女--萦馨。除了星毒老人刘清教我武功,我很少接触罗所门的其他人,那时的我幸福且单纯。直到五岁生日那天,我第一次跑去厨房,没想到碰到厨娘的儿子林靖,他成了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们玩得很开心,我和林靖约好转天在后院梧桐树下再见。入睡前我从生日礼物中选了一颗琉璃彩珠准备送给他。转天,早早的,我便坐在梧桐树下等他,手里紧紧地握着琉璃彩珠,有种把幸福全部攥在手心的感觉,满心期盼林靖的到来。可是他没有来。         "我不肯走。天快黑时,视线中模糊地出现林靖朝我奔来的身影,我激动之极,可等他走近,正想递给他琉璃彩珠时,却听他怯怯地说:'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娘说你是孤星,会把人克死,不让我接近你。你娘就是你克死的!'         "琉璃彩珠从我手中滑落,渐渐地失去色彩,就宛如我的世界一般,我的幸福就在那刻从我身边逃走,林靖后边的话像风般从我耳际飘过,可是我却听不到他的声音,我呆呆地走着,幸福从此便遗失在那棵梧桐树下。"         他眼中闪动着泪光,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老套地紧握住他的手。不过想想,如果我是林靖,你就送我个破玻璃弹球,和你玩才怪!古代迷信思想害死人啊!眼前这位就是受害者的典型。你也是的,真想不开,克也克死别人,你活得好好的,伤什么心啊,要是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恍惚中回到房间,曾祖母见我沮丧归来,将我抱在怀里,叹息着说一切都是她造下的孽缘。她对我说,等我二十岁时,下任圣女就会出现,她将改变我的命运,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练好武功,等待她。   五十七   "之后,听说林靖大病了一场,从此几乎所有人都疏远我,避我如蛇蝎,我再也不去厨房了,我怕见到林靖,曾祖母又建了新的厨房,我开始自己烧饭,把做菜当成唯一的消遣。我开始不分昼夜地练武。         后来我慢慢知道,刘清在我刚出生不久替我卜了一卦,说我是孤星,只有二十岁碰到福星命之人,方能化解。于是,我又刻意疏远刘清。十二岁那年我开始修习'冰凝花雨掌'。曾祖母过世后,我毫无留恋地离开罗所门,我想我是恨刘清的吧。现在,我终于明白,如果不是为我,我想他五年前便随曾祖母而去了。"         他拿出桃木簪子,温柔地看着,眼中仍有泪痕,眼眸深处闪着光彩,也许是想起了什么曾经的幸福,"现在你出现了,我应该会幸福了吧,你一定能将我世界的色彩归还于我,对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轻柔地抚摩着我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到嘴唇,临绘着我的模样,宛如久久挣扎在痛苦中的病人终见良药般复杂一笑。这个掺杂着痛苦、希冀、解脱的笑容,绝美得瞬间夺去了我的呼吸,夺去了我的心跳,夺去了我的思想,夺去了这世间的一切色彩,苍穹间只余下这最极致的笑容,这笑容又好似融化了心上的万年冰雪,倾注了魂中的千年希望。         他的幸福在我这里吗?我这样的女人有能力给予他人幸福吗?可是看着他那双充满无限希冀的眼睛,我不忍像林靖那般残忍地再次令他的希望破灭。被善意的谎言欺骗也是一种幸福吧,那我就给你个海市蜃楼般虚幻的幸福影像,直到它有天幻灭,能多一天幸福也是好的。         "我一定能给你幸福。"我轻轻地擦去他随即涌出眼眶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虽然是个冷心肠的人,却从来都抵抗不住男人的泪水。我想,能让男人流泪的痛苦和幸福一定是更深刻更彻骨的。         这样一张美脸哭花了,我看着那个心疼啊,配合地一起哭一下吧。我们相拥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平复了情绪。既然说给他幸福,不如唱几首歌曲鼓励他一下。于是我先唱了首"幸福在哪里啊,幸福在哪里?幸福就在我们小朋友的心里边。"又继续唱了首"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         我刚唱到劲头上,突然有人拍门。谁大晚上的来扰民!苑娘披上外衣,迅速易好容去开门。只听一个大嫂埋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要让你娘子再唱了!还是让她继续哭吧!">_<            翌日,离开客栈,我们商量在齐遇城购置一处民居,暂时安顿下来。运气还不错,正好碰到一对准备去京城和儿子安享晚年的老夫妇卖房子,苑娘也没讲价钱就买了下来。老夫妇直向我们道谢,临走前还祝我们夫妻百年好合。苑娘听得脸上一阵窘红,随即又塞给老夫妇些银两。我在边上看着这个心疼啊!金啊银啊,我的心头肉啊!地主家也没余粮啊,你也太大方了吧。就说你做一个菜一百两黄金,可是现在你失业了,也没失业补助什么的,咱们得省着点过吧。         买下房子,我们把家中短缺物品列了个清单,然后上街采购。开始的时候,我还按照单子按部就班地买,后来我买性大发,见什么喜欢就毫不犹豫地买下,苑娘手上和身上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路上的行人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可是苑娘仍是笑容满面。最后东西多到苑娘也拿不下了,索性买了个三轮小推车。我正好也逛累了,坐在装满货物的小车上,让苑娘一起推着。感觉我们好似新婚夫妇在添置新房东西,好甜蜜。         突然,一人在我们车边倒下,捂着腿在地上打滚,嚷着我们撞到了他。我从车上跳了下来,好你个无赖,骗到你姑奶奶我头上了。你诈骗我,算你踩到地雷了!我蹲下身,貌似关心地问:"这位小哥,你怎么啦?撞到哪里了?"         "我的腿!我的腿!"无赖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让我相公推车送你去看大夫吧,不能耽搁了。"      "不用劳烦两位了,我自己去看大夫便好,只是这医药费用……"      "你腿都伤了,自己去多不方便,还是我们送你去吧,看病的钱我们出,看好再给你些银两回去买药养伤。"说完,我示意苑娘把他扶上小推车。苑娘连忙把不情愿的无赖搀上了小车。         到了人不多的地方,我轻推了一下苑娘,示意他拐进小胡同,他心领神会地拐了进去。一进胡同,苑娘把车一停,我从车上拿起了新买的炒菜勺子。想当初,还是竹子他家的大厨教给我勺子的这个用处的。         那个无赖倒也不傻,赶忙从车上爬下来,战战兢兢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我踮着脚,拿勺子轻打着自己的手掌,一副流氓样儿,你个无赖想和我这个超级流氓斗?无赖被我逼进角落,我抄起勺子就往他身上招呼,他想还手,被苑娘挡住了。我没鼻子没脸地拿勺子把他臭殴了一顿,边打还边用脚踹,这个过瘾啊。         这时两个衙役打扮的人往这边走来,我大呼:"条子!快跑!"      苑娘一愣,随即把我扶上小车,推车就跑。跑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回头往无赖头上一扔,紧跟着"哎哟"一声传来,估计这无赖头上的包一定不小。我哈哈大笑。不过要是用石头扔就更好了!我的银子啊!         逃跑的路上,苑娘好奇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小条子?"      =_=|||晕~我喊的条子是警察的意思。      我挠挠头,干笑了一声,没答。      回到家,看着这一车我冲动之下买的无用东西,果然是"男人会用十块钱买价值五块钱的他需要的东西,而女人会用五块钱买价值十块钱她不用的东西。"不得不感慨:"女人果然是冲动消费型的购物群体,对社会的经济发展起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上一页] [返回书目] [下一页] 在线客服: QQ交流群:无 Copyright ?2000-2008 HQDOOR.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属于 虹桥门户网 浙ICP备05064699号虹桥书吧-->小说书库-->狩猎美男(第三部分) 清凉版 浪漫版 温暖版 清爽版   五十八   经过我们的一番布置,终于把家弄得比较合心了。      小条子看我露出疲倦之色,就主动去给我烧水。我去洗澡时,小条子又忙着张罗晚饭了。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热菜已经上桌,小条子给我盛好了饭,我看着这一桌佳肴,唉~这简直就是帝王般的享受嘛,还有小条子的服务。      饭后,本想帮忙收拾,谁知道他抢先一步,接过我手里的碗筷,拿去洗了。感动啊!这种男人放在现代,简直就是熊猫级的二十四孝老公!我走了狗屎运了,避难竟然踩到这样的"屎"!         晚上,我主动和小条子东拉西扯地谈天。想到今天的购物,小条子花钱大手大脚,我决定趁此篡夺经济大权。      "小条子,咱们要在这里避多久你才能练成那什么掌啊?"      "顺利的话,一个月左右。美矜,这里布置得不合你心意吗?"他闷闷地说。      "不是,只是想算算咱们的钱够不够用。"顺利转到我关心的话题。      他恢复了笑容:"你别担心钱的事,我带了足够的银两。"      "那是多少钱?"我就是葛朗台的女儿的丈夫的老丈人。(作者:绕了这么大圈子,还是葛朗台啊!)      "几千两。"      那么多钱!怪不得你大把大把扔呢,不行,我得要过来,也体会一下扔钱的感觉。我期盼扔钱和被钱砸死的感觉,就像刘若英的歌唱得那样:"好久好久"了。         "小条子,现在我们装夫妻就得像寻常人家一样。一般人家都是女人负责持家的吧。"我装出思考的样子。      小条子二话不说,爽快地从包袱里掏出一打银票交给我,还不忘把怀中剩下的碎银两一起递给我,笑眯眯地瞅着我,好像早就看透了我那点小心思似的。让他这么一瞧,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颤抖地接过,激动啊!内心澎湃啊!我要把这些银票全换成铜板,放家里慢慢数!         我还是有点良心的,抽出一张递还给他,碎银子也让他自己收起来。不过这小条子真厚道,连碎银子都上缴,哪儿像现代男人啊,拼死拼活地藏私房钱。你们好好学学小条子,锦衣而来,赤条而走,坚决贯彻好有钱一定要上缴的家庭路线方针!         把钱收好,我还处于兴奋状态中,决定唱几首歌抒发一下情感。我迈进院子,清了几声嗓子,小条子见我要开唱,连忙说:"美矜,我给你吹笛子听,可好?"         不好!人家乐盲嘛!记得当初在德国听意大利歌剧,回来朋友问我感想如何,我想了想,说了句"中场休息时的冰激凌味道不错。"从此,他们宁愿把票吃进肚里也不愿意送我了。后来又蹭到贝多芬音乐厅的音乐会票,进去才发现,外国人都穿得很正式,还有专门存外套西服的地方,我就穿了个薄衬衫围了一条小围巾,没衣服可脱了,只得递给服务生一条围巾。音乐会中途我竟然睡着了,最后在大家的结束掌声中醒来,回家后我感冒了。=_=         我正在回想令我痛恨的音乐史呢,小条子同志早已经开吹了。只见他修长的双手横握着一枝翠绿通透的玉笛,朱唇微启。笛声轻幽低沉,缠绵悱恻,悠然婉转,如泣如诉。沐浴在迷蒙月光下的他,沉浸在幽怨的笛声中,眼神缥缈迷离,乌黑的长发被夜风轻轻吹起,一股淡淡的哀伤就这般弥散开来。这一刻的他美得令人心悸,哀得让人怜惜。乐声滑过我的心田,有丝微微的酸痛。         一曲结束,余音散去,哀愁的气氛却仍无休止地弥漫着,深深地感染着我。我情不自禁地轻唱起游鸿明的《你连笑起来都不快乐》。      当别的女子对情人说      留下来别走给我承诺      你拍拍我身上的尘土      说想念的时候回来看看我      当别的女子总是泪流      埋怨着情人爱得不够      你从不在爱情与梦想间      要我只能够选其中一种      于是我去去留留      于是我漂漂泊泊      于是我停停走走      直到今天才发觉      你连笑起来都不快乐      你连做着梦都泪流      你把所有希望交给我      我却通通遗落在风中      你连笑起来都不快乐      你连做着梦都泪流      今后女人渴望的幸福      我要用心让你都拥有   五十九   唱到最后,小条子的眼眸浮起水晕,感伤地将我揽入怀中,轻颤着抱住我,良久良久。      "夜深了,小心风寒,你早些歇着吧。"小条子脱下外衫给我披上,扶着我的腰,从院中回到屋内。      上床后,小条子拿了条热水烫过的毛巾体贴地给我擦着脸和手,说他去练"冰凝花雨掌"的最后一层,让我先睡。      突然想起,现在和小条子一起,要趁机把那几手绝菜全尝一遍,也算白赚到几百两黄金。      "小条子,明早我想吃绝菜。还有,记得明天背袋大米回来。"他宠溺地给我顺了顺头发,我满意地睡去。         清晨,我在一阵菜香中醒来,没有洗脸就三颠两颠地跑到桌边。我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桌上三盘菜,盘盘是蕨菜!=_=|||      "美矜,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的蕨菜,所以我做了三种不同的。你来尝尝。"小条子周到地递给我筷子。      "我还没洗漱。"为什么古人都有把你气得要死却让你没办法发脾气的本事呢,我气闷地去洗脸。      小条子精心给我做的蕨菜早餐就在我吃了哑巴亏的倒霉样和他殷勤让菜的情形下吃完了。      "小条子,你能不能给我做你拿手出名的那几道价值百两黄金的菜呢?"饭后,我开始争取我的权益。      "那几道菜的原料很讲究,我们现在不能回饭庄取,贸然地去买恐怕会暴露藏身之处。等我武功大成,回了罗所门,再给你做,可好?"小条子仔细分析给我听。         我失望地点了点头。小条子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的头,我连忙摸了摸,没小碧的鸟屎炸弹啊。      "美矜,你现在乔装的是我的娘子,已婚妇人是不能这样梳头的。"      "可我一直这么梳的啊,而且我不会别的。"      小条子拿了把梳子来,把我的头发散下来,灵活地摆弄着,梳好后递给我面镜子。      "这是凌云髻。"      这髻好复杂,不过这样梳起来后,我果然又平添了几分姿色。没想到小条子竟然有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我满意地对着镜子自恋着。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小条子,只见他有丝窃喜地说:"美矜,以后每天我都给你梳头。"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家庭厨师兼私人发型师!      小条子去练功了,嘱咐我没他的陪同不要私自上街。我百无聊赖,站在门口,看着喧哗的街道、来往的人流,突然一个计划浮上心头。从未做过老板娘,何不开个店?我放着天下第一厨不用真是浪费,不过我们现在是避难,不如就客串下,开个早点铺,过过瘾就好。         中饭时和小条子提出自己的想法,他说只要我喜欢,都依我。下午兴致勃勃地开始做计划,卖什么好呢?左思右想,把在现代国外和国内吃过的早点都列了出来。决定明天去做市场调查,选个没有的做独家经营,减少同行竞争,嘿嘿!卖短缺货才是我这样的奸商的首选!         转天一大早,我便拉着小条子上街吃早点。古代的早点也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看得我口水直流三千尺啊。      我们在第一个摊子要了两碗豆腐脑和几个芝麻烧饼,在国外吃了几年的面包,一回国才睡了一觉就到了古代,现在可算吃到中国口味的早点了,激动啊,狼吞虎咽啊。顾不上形象了,先吃个舒服再说。半碗豆腐脑一个烧饼下肚后,才抽空抬了下头,却见小条子正温柔地看着我,早点还未曾动过。不是一直看着我胡吃海塞吧?我尴尬地说:"你怎么不吃?光看着我?是不是不爱吃?"         小条子嘴角一扬,摇了摇头,微眯了下眼睛,说:"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看着你吃比自己吃还香。"      甜言蜜语攻势啊!心里高唱沙家浜里的"这个男人不简单啊不简单!"不过他这几句话说得真是女听女喜,兽闻兽欢啊!这种话我是百听不厌的。         "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一起吃!"拉起他的手,把汤匙塞到他手里,示意他快吃。他顺从地吃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就想放下。      "你这嘴可真是娇贵,我们一般老百姓爱吃的你都不稀罕吃。唉!果然和我不是一类人!"我劝你吃,你竟然不给我面子,不给你扣顶大帽子哪能甘心。         果不其然,他看我一副极其失望的样子,立即开动,硬着头皮三下两下就把豆腐脑和烧饼吃完了,吃烧饼的时候吃得太急太干,竟然被噎到。看着他憋得有点红的脸,计谋得逞的我边给他敲背顺食,边哈哈大笑。         我们就这么东吃西吃地换了好几个摊子,吃到后边,怕太饱别的样儿吃不下去,就索性要一碗试吃,我先尝几口,剩下的归他包圆。小条子开始还挺不好意思当街和我同吃一碗,在我抱怨他嫌弃我后,赶紧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清白,吃的时候脸有些微红,却又似无比满足。看来刚才噎得他不轻啊!好可怜!         最后我饱得再也吃不进一粒豆子了,而小条子被我蹂躏得也是眼睛都不敢瞅向早点了,瞟到一眼就想吐。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得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我饱得举步艰难,伸手拉住了小条子的胳膊,全身重量依附在他身上,恨不得挂在他身上让他替我走路。他体贴地稍放低身子,半搀着我往家走。         到家后,小条子去练功,我则扶案执笔,写我的市场调查报告和开店计划。午饭我们心照不宣地免掉了。写到下午,终于把计划完成,我最后决定卖油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桧还没出生,还是异世界没油条,总之绝对是商机啊。         告诉小条子我准备做一种叫油条的早点。小条子忽然变得很激动,眼睛闪亮得就像刷锅水,闪烁着浮油的光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难道连天下第一厨都看出我的才华来了?能博得你的肯定是我的荣幸,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也把自己眼睛搞得闪亮亮的。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啊!         "取你的姓和我的名命名这种早点,果然妙!"他满心甜蜜地说。      =_=|||你误会了!不是我姓的那个尤,是菜油的油!   六十   懒得解释了,随便你误会好了。我向小条子讲解油条的做法。先将鸡蛋清、盐加温水化开,然后加入酵母。古代没有明矾,为了提高张力,我加些鸡蛋清代替明矾。将面团加油揉透揉软,放入盛器加盖,防止面团变干。隔天,将醒好的面团放到涂有油的面板上,摊开呈长方形,面上稍涂一层油。把面切成宽条,走锤压平,再切成小条。用筷子将两根并起来在中间一压,用手指捏着二端拉长,再一抻,最后下热油锅炸至膨胀。二端最好用力捏紧,否则炸的时候会分开。         我说到最后把两根面并在一起抻的时候,小条子的脸悄悄泛起了粉嫩的红晕,看向我的眼波犹如一汪春水。      打铁趁热,看天还没黑,我们就去采购做油条需要的材料和开张用的摊子。一通折腾后,回到家,满身是汗,我好想念冰可乐!可是在这个没电器的时代,我也只能长叹一声。         小条子见我十分沮丧,关切地问:"美矜,怎么了?"      "我十分想念赵忠祥!"(作者:小品看多了你!>_<)      见他脸色一暗,我赶紧补充:"就是一种刨冰。"他还是一头雾水,我继续解释说,"就是细小的碎冰块加些果汁。不过这大热的天,上哪儿弄冰去啊!"有些泄气。         他神秘地一笑,打了桶水,在水面上挥了一掌,水面上竟然结了层浮冰。我惊讶地张着嘴,听小条子解释说这就是"冰凝花雨掌"。      "可是怎么把冰弄碎呢?"      小条子取出一冰块,随意一握,碎冰即刻从他拳眼中散碎落于碗中。好激动啊!人工刨冰机!      得意忘形地抱住小条子,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小条子一下就呆住了。我接过刨冰,去厨房找杨梅汁和鲜榨的橙汁了。浇在刨冰上,贪婪地吃了一大口,闭着眼细细地享受着,清凉的感觉从口中瞬间走遍全身。         我饮水不忘挖井人,跑回院子拿给小条子尝尝。小条子还傻站在院子那儿没动地呢,回味似的摸着他诱人的淡红脸颊。看来他也得降降火,我盛了满满一勺刨冰喂给他,他犹豫了一下,开心地吃下,之后赞不绝口。         一连吃了好几碗。我还觉得不过瘾,又让小条子给我弄了个大冰块,我抱着玩。后来又突发奇想,躺地上胸口放上冰块,和小条子玩起了"胸口碎冰块"。他一拳下来,我还没感到有任何压力,冰就已经碎了,小条子还不忘给我挡着溅起的碎冰。         终于玩累了,大吃了一顿小条子做的美味菜肴,洗了个热水澡,疲惫地爬上床。小条子把面和好后去练"刨冰掌",我则呼呼去做小摊老板娘的美梦了。         半夜,迷迷糊糊中觉得很冷,捂紧了被子,身子蜷成一团,还是打颤。小条子察觉到我的不妥,起了身,摸着我滚烫的额头,心疼地说:"很难受吧,你再忍忍,我这就去给你买药。"         我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这大半夜的哪儿还有药店开门啊!不要去了,你陪着我就好了。"想想古代的中药一定很苦,还是饶了我吧。         小条子倒了杯热水,用"刨冰掌"使水温适度后,扶我起身喝下,又小心地扶我躺下,拿了热毛巾给我敷额头,在我身边又躺下了。      还是冷,小条子身上应该是暖的吧,我凑过去钻进他的被子,贴着他。他身子先是一僵,然后侧身抱着我给我取暖。虽然隔着亵衣,但仍能感到他身上滚烫滚烫的,不自觉地就像小猫似的偎过去。"小条子,给我讲个故事吧。"得分散一下精力,否则会更难受。         他点了点头:"九十年前,有位武学奇才,二十岁便凭一套独创武功'焱龙赤雀法'享誉江湖,他就是阎罗教的上一任教主红芍。"      "STOP!"阉老头的故事我不爱听。而且这故事好老~九十年前,汗!>_<就是帅哥也变成糟老头了!      "错了,他是似道士一样终身未娶,而不是似道婆!"小条子你好"邮墨"啊!(引自赵本山的"咱家有墨,不用邮啦!")      "你还是讲个美女的故事吧。"      "也好。"小条子想了想,又开口道,"八十年前,有位艳冠武林的美女,在青山论武一日成名,她就是我的曾祖母萦馨圣女。"      晕!这故事就比刚才那个新十年!=_=算了,看在是罗所门历史的分上,我忍了!      "青山论武之日,阎罗教教主红芍对她一见倾心,可曾祖母与罗所门的护法曾祖父早在几年前便私订了终身。当年以奇异蓝眸同样驰名武林的另一美女'咒魂碧女'在机缘巧合下爱上了红芍。'咒魂碧女'由于嫉妒,设计挑拨两派关系,使红芍和曾祖母不得不刀剑相向。         "凤凰山之战,红芍武功虽强,却不忍痛下杀手,以致百招过后,在曾祖母渐露疲态之时,'咒魂碧女'无奈下蒙面杀出。关键时刻,一直观战的曾祖父替曾祖母挡住杀招,当场毙命。红芍出于对圣女的愧疚,被迫许下永不见圣女的诺言。而'咒魂碧女'终被红芍拒绝且武功尽失,万念俱灰之下嫁给了山遥国的皇帝。曾祖母则生下遗腹子后,终身不嫁。这个遗腹子……"         晕,还没完啊!果然是受过刘爷爷教导的人。我逐渐开始迷糊,昏昏沉沉地睡着前,还隐约听到什么双生子……      早上醒来,尴尬地发现自己八爪鱼似的扒在小条子身上,于是把脸半藏在被子里装鸵鸟。小条子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起身去准备早饭了。         生病后的这天让我终于体会到作为被管制病人的痛苦。首先,我被取消了随便玩冰的权利,其次,还必须在小条子的监督下,多吃饭多喝水多休息。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床上,我浑身都要长草了,可是打死我我也不愿意再让小条子讲什么故事了。于是让他上街给我买几本古代的"言情小说"消磨时间。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混混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由于我的发烧,我们的开业推迟了一天。这天我们起了个大早,想占个地点好的摊位,谁知道摊位都是固定的,最后我们只得在一处冷清的地段支起了摊子。         都准备好后,小条子先炸一根我们俩试吃。油条下锅膨胀后捞起来,我趁热把一根撕成两条,我一半小条子一半,对着吃。油条脆脆的,香香的,还有些烫嘴,我边吃边吹气,嘴里也不敢咬实,唏嘘着吃下去。我得意地对着小条子笑,他似乎对油条也很满意,细嚼慢咽的,边吃边冲我咧着嘴。   六十一   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可是我们的摊子仍无人问津,大概是地点偏僻,再加上新鲜事物不被人接受。偶尔会有人远远地张望一下。半天也不开张,我有些急躁,小条子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还劝我宽心,说就我们俩吃也挺好。不行!我得去找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本来想学现代超市免费品尝的推销方法,可是人家看我那上赶着白送的样儿,更是觉得有古怪,远远地就避开,绕路走了。      我急得上火,小条子则不紧不慢地又炸了一根,分开两条,笑眯眯地递给我一起吃。合着我们就光在这儿自产自销了!那我摆摊还有什么意义?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价值?         我瞅着这半根油条气就往上涌,正想生气地扔掉,却不知何时摊子前站了两个人,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貌似姐弟的样子。两人的脸脏兮兮的,衣衫褴褛,姐姐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怯怯地紧盯着我准备扔油条的手,一脸的期盼,弟弟则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脑中灵光一闪!我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刚要把手里的油条递给他们,却见小条子抢先一步夺了回去。不是吧!你平时不是最大方了吗,怎么施舍半根油条,你就性情大变了呢?         "这根你自己吃,我再给他们炸。"小条子把那半根油条递还给我,示意我吃。我在他灼灼的注视和死盯严守下,只得把那半根油条消灭。吃完后,他拿湿毛巾仔细地给我擦了擦手,对我展露一个甜美的笑容。         小条子炸了两根油条,蹲下身,和蔼地递给这两姐弟,姐姐狼吞虎咽地把油条往嘴里塞,弟弟则一脸平静,打量了我们一下才开始吃。      "好吃吗?"我连忙凑过去调查第一对客人的评价。姐姐拼命地点头,塞满油条的嘴支吾地说了句好吃,弟弟轻轻地说了句还好。这个弟弟白吃别人东西还不知道感恩,我使劲地揉着弟弟的头发泄愤,直到小条子瞅向我,我才赶紧改成轻柔地抚摸,脸上也换上了慈母般的假笑。         看来第一天想营利是不可能了,索性宣传做到底!咱就来个司马缸砸光,砸光赔光!我召集了附近街上的所有叫花子,请他们免费吃油条。我感觉像是花钱在雇临时演员给我装黑社会小弟似的,声势浩荡!顺手拿了把扫帚,我就客串黄蓉了。         称赞声此起彼伏,有赞我们夫妻心善的,有赞油条香脆的,一时间门庭若市,人声鼎沸,貌似红红火火的样子。渐渐的,有些路人也加入了白吃的行列。白吃的队伍空前庞大!         直到送完最后一根油条,人群才散去。这时小条子已满头大汗。想想当初他在饭庄的情形,绝对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却为了我的一点点玩心,累成这样,甚至做这么损害他娇嫩肌肤的事,再这么来几天,就是用脚气水也补不回来了。不由得有些歉意,踮起脚尖,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他痴痴地看着我,眼眸深处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收摊时,那对姐弟还在,只是怯怯地站在一边。直到小条子推起车,那个姐姐才鼓足了勇气喊了声:"那个!"我们闻声回头,只听到她后边的话细小如蚊。"明天你们还送油条吗?"         小妹妹楚楚可怜的样子激发了我那仅存的一点点同情心,她看似很懂事,应该可以当个称职的丫鬟吧。我做了一个善良的决定,暂时收养他们,既可以用来当丫鬟使唤,又可以帮忙卖油条,还能在小条子练功我无聊的时候陪我说话,一举三得啊!         "小妹妹,无处可去?没人照顾你们吗?"我露出生平最善良可亲的面孔,我的头上这时应该有黄色的光环吧。      姐姐点点头,又摇摇头。弟弟则抬头看着姐姐,不语。      "愿意去我家暂住吗?至少可以吃饱穿暖。"我继续问。(小白子:千万别答应啊,否则就步了我的后尘!想当初我就是为了一口饭才跟了她,结果才混了几天就把小命弄丢了!)         姐姐好似很高兴,却又不敢私自做主,望向弟弟。弟弟微低着头,似有犹豫,最后轻点了下头。      想起还没问过小条子,转头向他望去,他回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又冲他们姐弟笑容可掬地说:"我们家,娘子说了算。"      路过布店时,我给他们各购置了几套衣裳。就这样,我带着新招聘的两个童工回家了。      总结一下今天的销售情况,卖油条是一分钱没赚到,不过白捡俩大活人回来,应该不算赔吧,就是按斤卖也能卖不少钱。      趁他们去洗澡的空儿,我和小条子收拾了一下客房。      "小条子,你说他们会不会影响你练功呢?"以前小条子都是在客房练功的。      "嗯,可能会有些不方便。"小条子若有所思。      "那你以后都在咱俩那间房练好了。"我希望他那刨冰掌练好,我们好早日回罗所门。      他点了点头,手底下并没停歇,一会儿房间就收拾好了。   六十二   回到前厅,他们姐弟已换好衣服出来。我一瞧,哟!好一对玉人!先前脏兮兮的看不清容貌,现在洗净后才发现两人都是美人坯子。姐姐是个细致清秀的美人,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有一层自然的淡粉色,眼睛灵动闪亮,鼻子小巧俏立,红唇花瓣般粉润,朴实的裙衫穿在她身上给人一种素雅清致的感觉。弟弟也是个俊秀雅致的玉人,温润的脸精致无比,如明月清亮的黑眸,高挺硬朗的鼻峰,朱唇似丹,虽着布衣却也透着一股傲骨。不知为何我隐约觉得见过他。怎么又一个眼熟的?难道这里的人都是国际脸吗?         怎么看那白嫩的手也不像干过粗活的穷人家的孩子,不会是什么落难的公子小姐吧?这样应该是比拣到猪更值钱了!不过再看看自己,不禁悲从心生。我掉到什么年代了,街上捡俩叫花子都比我美,还让不让我活啊!好一个让人自卑的年代!(作者:也就因为你是猪脚,否则凭模样估计也就是个路人甲!)         "叫什么名字?"我忍住心中的巨大悲痛问美人。      "我叫山清湮,我弟弟叫山清氤。"清湮垂着眼帘用悦耳的声音答道,却见小条子的表情有一秒钟的异样。刘爷爷真是医术高明,把我这眼治得跟相机快门似的。         这清湮人美声音也这般美!老天爷您好偏心啊!她连名字都比我香!我的名字一股铜臭味!没天理啦!      随后我又问了些他们的情况。简而言之,就是他们和父母在迁家途中不幸遭贼人抢劫,除了他们姐弟侥幸逃脱,其余人都遇难了。实际上,我不怎么相信他们的话,因为姐姐总是闪烁其词,还不时看弟弟的眼色,一看就知道她还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可那个清氤估计不简单啊,从始至终没有开过口,表现出来的冷静根本不像一般的十四五岁小孩。我猜想,他们八成有什么难言之隐。唉!这么小就得痔疮,叫你上厕所不要看报,你就是不听!         小条子做饭的时候,清湮主动去厨房帮手,多少还有点寄人篱下准备做丫鬟的觉悟,而清氤则坐在角落,闷闷不语,看来是打算做少爷了。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活,他就是再不简单,也终究是个孩子,随他去好了。         晚饭时,招呼他们坐下一起吃,清湮先前还有些犹豫,清氤则毫不犹豫就坐下了。清湮吃饭有些拘谨,很少夹菜,一直都只在吃米饭。小条子冲我不时地挑挑眉毛,这家伙真是的!小孩子都在呢,还当面调情,我害羞地微低着头继续吃饭,心里美滋滋的。小条子看我半天没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夹菜到清湮的碗里。靠!我又自作了一把!原来是示意我给清湮夹菜啊。         "条子哥,谢谢!"清湮的脸上浮上可疑的红晕,细声细语地道谢。      什么时候都改口叫条子哥啦?好酸!还五饼嫂呢!为什么不叫他幺鸡?小条子嘛,麻将里最小的一个条子明明是幺鸡!一起做一顿饭,感情就一日千里啦!你们到底是做饭,还是做什么啦?         我愤愤地看了眼小条子,他大概以为我怪他给清湮夹菜没给我夹,赶紧夹了块鸡肉给我。嗬!你现在想起我来了,晚了!我不领情地把碗端起来放在嘴边,让他的鸡肉没法放到我碗里,小条子夹的菜就这么僵在我跟前,他也不傻,呆了几秒,笑着把肉转放在清氤的碗里。         饭后,清湮主动要求去洗碗,我想照小条子的脾气一定是拦过来他去刷的,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复杂地瞅了我一眼,然后就任凭清湮去洗了。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清湮洗完碗过来问我。夫人?听起来好老,不过如果和美矜姐比的话,我宁愿她这么叫。无意间看到她手腕有伤口,我疑惑地问:"你的手刚才洗碗割伤了?"         "不是!不是!"她连忙摇头,"是在厨房里帮条子哥做饭时不小心割到的。"      她看我皱起了眉头,紧张地解释:"夫人,我对做家务没什么经验,不过我学得很快的,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她把手慢慢地藏到了身后。         "嗯,你和清氤也早点歇着吧,本来家里的活就不多。明天和我们一起出摊卖油条。"唉,当惯了劳动人民,突然改行做地主,还真不习惯呢!         "是啊,我和夫人马上也歇下了。"小条子突然冒出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清湮扭了下裙角,应了声就回房了。我回头瞪向小条子,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这么快就忘了刚才吃饭的事了。转身往内屋走,小条子跟了上来。         "美矜,刚才……你还生气吗?"      "我和你也不是真夫妻!何来的生气一说?你不管着我,就算万幸了,我哪儿还有空管你?"我一生气话就特冲,不过想想自己和神仙弟弟还有竹子他们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好像也没资格生他的气。其实我生气最大的原因是,最讨厌那种对别人示完好,突然发现冷落了我,补偿似的再对我好。我用得着你吗!别人用剩下的,挑完的,我才不稀罕呢!谢绝Secondhand(二手)!         他见我说话都不面朝着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脸上闪过受伤的表情,沉着脸,深深地注视着我。我的手被他握得生疼生疼的。      "放手!"我绝对不妥协!      他纹丝不动,眼神透露出坚定。我拉起他的手,张嘴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直到咬出了血,小条子还是不肯放手,最后我牙都疼了,不得不松口。抬头对上他有如一潭深水的黑眸,从他的眼中看到愧疚、委屈,还有些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喂,小条子,你是被咬的啊,有点被迫害后应有的反应好不好?难道你就是"马夫"?(马夫=像马一样喜欢被女人鞭打的丈夫)   六十三   不由得叹了口气。下一秒我就被拉进了他的怀抱,他在我耳边不停地呢喃:"不要生气!不要生我的气。"他将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前,激动地紧抱着我。         过了一分钟,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终于红着脸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不怪你了!"      小条子终于松开了我,双手扶住我的肩,从我的眼睛看进我的心里,然后咧了下嘴,笑了。我则红着脸,贪婪地呼吸着,补充刚才短缺的氧气。我的鼻子被他的胸堵得紧紧的,呼吸困难,差点成了历史上第一个被男人抱死的女人!你竟然用这招无敌窒息抱,果然阴险!估计无论提什么要求我也一定会答应的。这古代美男都不好对付啊!个个都有绝招!         以后你们谁也别给我夹菜啊,我没那命受。上次差点撑死,这次差点因为夹菜事件憋死。谁再给我夹菜我跟谁急!      半夜,我开始咳嗽,可能是前天发烧引起的。当然也吵醒了身边的小条子,喝了几杯热水还是止不住咳嗽。小条子有些焦虑,小心地把我的头垫高,穿上外衣,去厨房拿了些水果来,切成小块喂给我,让我含在嘴里,果然有效地止住了咳嗽。我闭着眼睛继续睡,小条子则在我水果吃完时再喂给我,不知吃了多少,我终于含着一块水果安稳地睡着了。         隔天一早,我们四人便开始张罗。现在人力资源丰富,我安排了一条流水线,小条子炸油条,清湮是美女,负责卖,清氤负责收钱,我在一边监工。工作好有意思--尤其是看着别人工作。         经过昨日的宣传,今日果然有效果,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有顾客上门了,再加上美女的笑容服务,油条竟然全部卖光。      收摊回家后,我决定拓展业务了。我和小条子商量了下,打算开发炸糖油饼和煎饼果子等新食品。糖油饼很容易,把面揪成剂子,擀圆加上糖,用刀在中间划两道,放入锅里炸就好了。可是煎饼果子就复杂了,要磨绿豆粉和黄豆粉摊煎饼,还要配很多酱,是天津的一种特产,其实就是豆粉和的糊和鸡蛋摊的煎饼里边包上油条,抹上腐乳、辣酱、面酱,撒上葱花等等。天津称油条为果子,所以叫煎饼果子。         午饭后,我和小条子上街去买些必需的材料和工具,清湮本想随我们同行,但是小条子却塞给她些银两,让她和清氤一起上街买些他们需要的东西,清湮一脸的失望。咦?好像有古怪啊!看来古代十六七岁的女子已经不能当成小姑娘看了。         和我一起逛街的小条子幸福地走在我身后,单手拎着买的东西。这时,远远地见一位白衣似雪的男子迎面而来,飘逸脱尘,头戴一顶有面纱的斗笠,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神仙弟弟,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他快步经过我身边时,面纱微扬起一角,我无意瞥见他的一点点侧脸,即刻愣住,难道真的是神仙弟弟?!等回过神的时候,白衣男子已行至很远,我激动地想要去追,却差点被疾驰而过的马匹撞到,幸好小条子及时地拉住我。         "神仙弟弟!神仙弟弟!"我仍然下意识地让嚷嚷,可是此时白衣男子已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是神仙弟弟吗?他是在找我吗?我摸了摸香囊。小条子神情复杂地看着我,然后查看我是否受伤,确定无恙后便牵起我的手,径直往家返。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语,可再也没放下过我的手。         刚进家门,就见院子里清氤的脸上布满了淤青和干涸的血迹,清湮泪痕满面的在给清氤处理伤口。      "发生了什么事?谁把清氤打成这样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啊,更别提两位美人了!      清湮哽咽地说:"遇到恶霸想欺负我,清氤让我先跑,所以……"      清氤咬着嘴唇,扭头回了房。我不太会劝人,就会那句早死早托生,所以只得猛使眼色示意小条子上,可小条子就是无动于衷,只是依旧握着我的手。我伸手从背后推他,但是他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最后没办法了,我只得硬着头皮拉着小条子一起走到清湮跟前:"清湮,人没事就好,等再碰到那个恶霸,我和小条子替你们打回来。明天你和清氤就在家好好休息。我这就让小条子出去给清氤买药。"第一次说出除了早死早托生以外的劝慰别人的话,我长舒了一口气,真累啊!         小条子将药买回来后,叫我去交给清湮。你不会自己去啊!不过他很坚持,我也只得跑一趟,又呕心沥血地挖出几句安慰人的话劝解才算完事。         可算处理完清湮他们的事了,叫小条子把摊子架好,开始口述教授他摊煎饼果子,我先摊了套做示范,可是他却称还是没弄明白。你个名厨应该没这么笨吧,应该一点就透才是啊。我无奈,只得手把手地教他,却发现他得意地笑着。站在他身前,我们摆出《人鬼情未了》中做泥雕的经典POSE开始摊煎饼果子。         摊到最后用煎饼包油条的时候,我还形象地解释着:"像裹被子似的把油条一包,抹上你想吃的酱,就好了。"小条子的手骤然一顿。   六十四   做完后,小条子仍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回头看他,只见他盈满幸福的黑眸深邃动人,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他拿起煎饼果子递到我嘴前示意我先尝,我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嘟囔着说:"好吃!"         他也咬了一小口,深深地看着我,仔细品味后说:"真的很好吃!"陶醉地细嚼着,仿佛这就是世上最可口的佳肴。你一口,我一口,甜甜蜜蜜地吃了一半后,他灼灼地凝视着我,我也迎上了他的目光,我们就这么定定地久久地注视着对方,目光彼此胶着,空气中流动着异常的气氛,心中又好像有什么破土而出。相视无言,谁也不愿意打破此时的气氛。         "夫人!"清湮悦耳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忙从小条子怀中脱身,招呼她过来尝煎饼果子。小条子把我示范时摊的那套递给了清湮,清湮微垂着头接过。         "清湮,你觉得味道如何?"      清湮淑女地点了点头。"那今天还要做晚饭吗?"清湮小声地问我,又偷偷地瞟了眼小条子。      "当然要做,这是早点,不是晚饭。再说了,我还是喜欢小条子做的菜。"      "我却觉得这煎饼果子最香。"小条子认真地看着手里那剩了一半的煎饼果子。      "那你一会儿再摊几套吃好了,顺便送去给清氤尝尝。不过别忘了做晚饭就成。"我还是喜欢四菜一汤的干部餐式。说完,我进了屋。      躺在床上,心乱如麻。今天在街上的白衣男子是神仙弟弟吗?他现在贵为皇子,一切会改变吗?可我又对温柔的小条子动了心,难道真的是控制了爱人的胃就能掌控她的心吗?我真是如此地水性杨花?         记得曾经有人说,男人就像洋葱,你会因为想去了解这个男人,而一层层地剥开他。剥到最后就会发现,洋葱是没有心的。而剥的过程,还不断地让你流眼泪。若想让自己不流泪不受伤,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我先去做一个洋葱。既然如此就顺其自然吧。不知道哪天又回到现代,与其留一段让我痛彻心扉的感情在古代,不如"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好。就是沾身了,也要好好地守住自己的这颗心。能把握多少是多少,谁知道明天又如何?         开业第三天,由于增加了炸油饼和煎饼果子,再加上清湮和清氤在家休息,我只能披挂上阵炸油条和油饼了。今天的顾客比昨天还多,我有些手忙脚乱。小条子负责的煎饼果子卖得不错,竟然排起了队。         这时一位大嫂对小条子说:"给我摊套单油条(油条的一半)的煎饼果子,行吗?"      我刚想说好,没想到小条子态度坚决地拒绝了。"不卖!只卖整根的!"小条子不是个很温和的人吗?怎么今儿这么难说话?      大嫂可不愿意了,唧唧呱呱开始抱怨,唾沫都要喷到我脸上了。突然锅里溅起了飞油,我抬手下意识地挡住脸,几滴油就这样溅到了手上,火辣辣的疼。         大嫂!你想用这无敌唾沫功毁我的容啊!小条子见我被烫到,凶狠地瞪向大嫂,她终于噤了声,灰溜溜地走了。小条子用毛巾轻轻擦去我手上的油,满脸的心疼。随即对大家说:"我家娘子烫到了,今天不卖了,对不起大家,请明天再来。"人群不满地散掉。         到家后,清湮迎上来,想陪我进屋,小条子却支她去收拾早点的摊子,他自己小心翼翼地扶着我。进屋前,我无意间瞟到清湮幽怨和嫉妒的眼神。         小条子细心地给我上好药,扶我到床上,叮嘱我有事就喊他,尽量别用手,免得留下疤痕。小题大做!好像我骨折了似的。算了,我本就是个懒人,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而且一直信奉"生命在于静止"的海龟生命守则。         翌日,清湮代替我炸油条,生意很顺,快卖完收摊时,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猥琐的丑陋男人带着几个喽罗直奔我们而来,清湮立即惊恐地背着脸躲到角落。         "新来的?不知道这地方是我李霸管的吗?"丑男满脸横肉地吼道。      小条子平静地掏出银两递给他,李霸掂了掂,塞进怀里。"果然识相!"本欲拔腿就走,却瞟到角落里的清湮,"呵!这不是那天那漂亮小娘子吗?"伸手就要轻薄,小条子适时地挡在清湮的前边,清湮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躲在小条子身后,双手紧紧地捉着小条子的长衫。         "你敢拦本大爷,不想活了?"李霸张狂地说道。      本来刚才小条子付银子息事宁人的态度就让我挺不痛快的,没想到,这个李霸竟然是那天打伤清氤的恶霸,也就是间接害我被油烫的罪魁祸首!最可恶的是,这么半天了他竟然对我的存在视若无睹!我腾地一下火就上来了,冷哼了一声,说道:"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小条子先是被我的话说得一愣,随后使劲忍住笑。这句话果然引起了李霸对我的注意,他恶狠狠地朝我走来,我注意到小条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更是有恃无恐,讥笑李霸:"不打她,不骂她,要用感情折磨她!这才是调戏女生的至高境界。你的调戏品位还有待提高!不过和你这样的人说品位,你能明白吗?"         李霸气得脸都憋红了,怒气冲冲地挥拳向我扑来。诚如我所料,拳头根本没有伤到我分毫,小条子已握住了李霸的拳头,凶狠的眼神让李霸不寒而栗,只听一声清脆的断骨声,李霸已然跌倒在地,痛苦地扶着右手,惊骇地看着表情冷漠的小条子。他的几个手下则被吓呆,然后扶起李霸仓皇逃窜而去。         小条子酷酷地转过身,看着一脸得意的我,大概又想起刚才我说的话,嘴角轻轻上扬,带丝笑意,又有丝无奈地给我拢了拢头发。   六十五   清湮呆呆地站着,手里捏着一角碎布,我这才发现,小条子的长衫竟然在刚才奔过来的时候被清湮扯掉了一角。清氤复杂地看向小条子,神情难以捉摸。         回家的路上,清湮一直都是那副受惊小白兔般的楚楚模样,看向小条子的目光又多了份感激和仰慕。看来英雄救美永远是有效果的!我瞧着她那小白兔的做作样就碍眼。小白+小白=小白兔(TWO),你就做你的超级小白吧!         晚上清湮主动要求给小条子补长衫,却被小条子婉言谢绝。可是回房后,我心血来潮地想补补看,他脱下笑眯眯地递给我。经由我的一番"巧手缝制"后,原本只扯下衣角的长衫彻底报废了,我也别学相声里的那老段子,长衫改马甲,马甲改背心,背心改裤衩了。我就直接改成抹布了。(作者:抹布还用改吗?=_=)         小条子说由于今早在街上被迫用了武功,安全起见,此地不宜久留。他的"刨冰掌"这几日便可大成,尽快起身回罗所门方为上策。走前将这所民居送于清湮姐弟,再留些银两给他们。         恶霸事件后,清湮和我讲话更加生分客气,每次看到我和小条子在一起说笑的时候,表情也变得怪怪的,不过干活却更是勤快。小条子空闲的时候,她经常提出让小条子教她做菜。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不过我一直谨奉"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不来"的原则,再说没几天我们便回罗所门了,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这天下午,小条子在厨房教清湮做菜。我就拉着清氤,在没通知小条子的情况下私自上了街。我兴致不错,东走西逛,清氤却一直在我身后沉默不语,似有满腹心事。         正好路过珠宝铺,想起自从神仙弟弟送我的绝世好玉被拿回去认亲后,我便再无配饰,不如自己先买个戴。我让老板拿出上好的玉佩给我挑,可是左挑右选,都比不上神仙弟弟的那块,叫清氤帮我选,他扫了一眼,一副根本看不上眼的神情。宁缺毋滥,以后有的是男人送。         到了热闹的街市,人群突然一阵混乱,原来是有两名男子当街打斗,我躲在远处看热闹。渐渐地,他们朝我这边靠近,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脸!一人是饭庄见过的深沉帅哥,而另一人不是竹子还能是谁?         我刚想朝竹子大喊,没想到,却突然被清氤捂住了嘴。竹子他们远去后,清氤才放开了我。      "清氤,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说完,他转头便朝家的方向走,我只得跟上他。      清氤认识竹子,还是认识那深沉帅哥?深沉帅哥是山遥国太子的手下,而清湮和清氤恰好姓山,难道山是山遥国的国姓?清氤他也是皇室子弟?可为什么他要躲着山遥国太子的手下呢,宫廷争斗?         快到家时,远远便见到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小条子,见到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出来。"娘子,你怎么不知会我就出去了呢?"他有些埋怨,更多的却是担心。         "你不是在忙着传业授课嘛,再说我又不是一个人出去,有清氤陪我。"说完,我径自进屋准备吃饭了。      晚饭时,清氤的脸色比往常还要阴沉,清湮则一直不停地夹着同一道菜吃,满脸洋溢着幸福。这菜很美味吗?看上去无非就是两种我不认识的蔬菜拼的盘嘛,我也尝尝!味道一般!大概是她做的吧,鼓励一下好了。"清湮你做的这菜很好吃。"我假惺惺地说。         清湮脸一红,害羞地偷瞟了眼小条子,轻声说:"条子哥和我一起做的。"说完,赶紧埋头继续吃。      "哦,这菜叫什么名?"我心里突然有点堵。      只见小条子脸色一变,紧张地看向我,正要张嘴解释,却听清湮抢先答道:"龙青凤碧。"虽然我并不是很嫉妒他们在一起,但此时听到这个菜名还是觉得不舒服。         "好名字啊!"我口是心非地说。要是神仙弟弟在就好了,我非下点毒药给大家下饭不可!就是不下毒,让神仙弟弟发挥下他的全脸亲吻功反击回去,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没面子。         本来我对小条子还没产生霸占的欲望,不过你竟然敢挑衅我,不回点颜色哪行?小条子我抢定了!      饭后,坐在院子里看星星,神仙弟弟,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小条子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我懒懒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望着星空。只听小条子幽幽地说:"那道菜是清湮说清氤爱吃,特意让我教她的。"语气里满怀内疚。         我无动于衷,连嗯和点头都懒得赏他。喜欢上一个不知道Sayno的男人,女人注定会受到伤害。温柔的男人要首先学会拒绝,要学会吝啬温柔,对不爱的人温柔,只能同时伤害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         "美矜,你在生气吗?"他小心地问。      "我生什么气,我在想人,你去练功吧。"我冷冰冰地说。来招欲擒故纵!      "你在想那个……那个神仙弟弟吗?"小条子突然变得很激动,苦苦地说。      "嗯。"刺激法生效,只见他握紧了拳头。      "美矜,你忘了他好吗?"见我迟迟不答,他咬了下嘴唇说,"你忘得了他也好,忘不了也罢,只要你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就好。"      "你和我男未婚女未嫁,早晚要分开的。"我无视他流露出的心痛,站起身来。转身却发现清湮不知何时已站在院中,看她那充满希冀的美目,想必听到了我和小条子的对话。不过你很不幸,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可怜的女人!         小条子的眼眸霎时失去了光彩,我狠心地进了屋。不在火里添把油,怎么逼你起义?紧接着从屋里模糊地听到小条子在院子里和清湮说话,后来好像又有些争吵,依稀听到清湮的哭声。         唉!无论男女,都只会伤害爱他的人。看来做个洋葱真是幸福的选择呢。   六十六   往常都是小条子去练功,我一个人先睡下,可今天我刚躺下,他就进了屋。小条子应该是喜欢我的,每天清晨都用早饭的香气把我叫醒,用心地给我梳头。再加上发烧和咳嗽那两晚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心动了。         我闭着眼假寐,感觉到他坐在床上,呼吸不是很稳定,看来还没有彻底平复刚才和清湮争吵的激动。半晌后,他也脱掉外衣躺下了。我转过身侧躺着,对着墙。突然,小条子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我,胸口激动地起伏着,凑在我耳边吐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         "我们成亲吧!"      这算是求婚吗?没想到,小条子竟然成了第一个向我求婚的男人。我转过身,吃惊地看向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一般女人被求婚的满心喜悦。可能小条子只是打动我的心,却没有完全俘获我的心吧。         "美矜,我们明天就成亲吧!"小条子看我睁开眼睛,万分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此时的小条子已经去了易容,近距离下,他的惊世美颜震撼住我。娟媚的眼中流动着春水般的深情,皮肤闪亮着诱人的色彩,天生红嫩的朱唇,娇艳欲滴,引人犯罪,不笑亦娇媚,这一刻的他美得夺人心魄,撼人心神,估计神仙都抵挡不住他的魅力,又何况我这个凡人?         "为什么是明天?"一炷香后,我找回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      "明天是我二十岁生日。"小条子低声说道。      好年轻!才二十岁!神仙弟弟是不是也要过二十岁生日了呢?我轻轻地抚上他红扑扑的脸,小条子感动地用他的大手盖住了我的手,闭上眼睛,拉着我的手在他的脸上滑动,很是享受和陶醉。         "小时候,曾祖母就经常这样摸我的脸。"他不提我都忘了,他曾经是个如此孤单缺少爱的孩子,我还信誓旦旦地承诺说给他幸福。他连获得那么一点点幸福都是如此地满足,我却如此地吝啬。         看着满足于如此渺小幸福的他,我的心像河水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细碎的涟漪,波晕在我的心中荡漾开来。"小条子,明天我亲自下厨,为你庆祝生日。"我温柔地说。         小条子猛地睁开眼睛,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异常激动。      "但是成亲的事情,你让我再考虑一下。"他眼眸中的光彩一下就黯淡下去,不过随即还是打起精神,说:"先过生日。"      是夜,我在他的怀中睡去,入梦前还依稀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次日,我没去卖早点,起来后便寻思着如何安排小条子的生日晚餐,最后决定烤制一个生日蛋糕,做打卤面当长寿面,然后晚上再偷偷地和他来个烛光晚餐。         以前曾经看到过用电饭锅蒸蛋糕的方法,因为古代没有烤箱,所以我决定用锅来做。先把糖、面粉、牛奶、生粉、酵母、少量油、葡萄干、红枣和莲子磨碎的粉放在一起搅拌,配料混合好后,用筛子筛匀倒入蛋黄里,直至将鸡蛋和其他作料搅拌至很稀的面糊状,在锅底刷上一层油,将搅拌好的蛋糕糊倒入,盖好盖子,小火烧,快好的时候关火,又放置了十分钟让其充分膨胀,然后将蛋糕倒扣在盘子上,在上边用花生米摆了生辰快乐四个字,蛋糕的周边间隔地放着几个桂圆托衬,一个香喷喷的美味水果蛋糕就出炉了。         把蛋糕放在锅里保持温度,我开始打卤,里边有土豆、猪肉、木耳、香菇、黄花菜等,快做好的时候,小条子他们回来了。      小条子被香味吸引到厨房,我冲他笑着眨了眨眼,说:"生日蛋糕已经做好,卤也马上好。"      "生日蛋糕?"小条子好奇地挑了挑眉毛。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先来擀点面条吧。"      小条子拉面的功夫很熟练,很快面也好了。我想起生日蛋糕还要蜡烛的,就又让他上街去买两根红蜡烛。卤快好了,可是刚才和小条子一打岔,我忘了是否加过盐了,于是又加了些。         下了面条后,我端着水果蛋糕闪亮登场。盖子一掀,香气四溢而出,他们三人都新奇地打量着我"发明"的新食品。我在蛋糕上插上两根红蜡烛,开始给古人上课:"这叫'生日蛋糕',专门为庆祝生辰而制。两根大蜡烛代表着寿星的年龄,二十岁!"讲解完毕,我点燃蜡烛。         "现在给寿星唱生日歌!"看清湮清氤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继续说,"你们跟着我哼哼就成了,我来用古神语唱。"      一曲HappyBirthday唱完后,我又用中文翻译了一遍,小条子欣赏地说:"以前曾祖母就预言说你会异国语言,今日我如此有幸,竟在生日得到你古神语歌的祝福。"萦馨圣女好厉害,什么都知道,死前还嘱咐刘爷爷去海边等我,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清氤带丝玩味地看向我,这眼神怎么那么似曾相识,对!像那个山遥国的太子!果然都是姓山的!   六十七   "小条子,闭上眼睛,心里默默许个愿望,然后一口气吹灭蜡烛。在我家乡,据说一口气把蜡烛全部吹灭,愿望就一定会实现!"我用蛊惑的口吻说。         小条子听了精神一振,深情款款地望着我,然后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许了什么让他如此开心的愿望。一口气就吹灭了蜡烛,无比的满足幸福。         "条子哥,你许了什么愿望?"清湮好奇地问。条子哥,当然是希望条子清一色和牌了!每次听到清湮这么叫小条子我就浑身不舒坦。      小条子刚要张口,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清湮满脸失望。      我把刀递给小条子:"寿星切蛋糕。"      "怎么切法?"我说也说不清楚,索性就握着小条子的手和他一起切。感受到对面清湮射来的嫉妒目光,我才发现小条子切的时候一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的侧脸。         一人分了一块,我赶紧尝尝味道。真是又软又香,成功!小条子仔细地品着,认真地说:"有莲子粉。"      清氤又包含深意地接了句:"还有红枣。"只见清湮神色有异,盯着蛋糕看。      小条子随即神采飞扬,万般喜悦地说:"最好的祝福莫过于此。"      咦?我还没祝词呢!又看了看蛋糕,仔细琢磨了下,终于恍然大悟!早生贵子!晕,这是个误会!绝对是个美丽的误会啊!不过看着小条子开心的样子,我也就将错就错了。         蛋糕从欢迎度中似乎得到了肯定,可是吃打卤面的时候,清氤看了一眼便毫不客气地说:"这是猪食吗?"      我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这时清湮也小声接了句:"好像是大杂烩。"      我的嘴开始忍不住地抽动了,我要咬人!我拿起小条子的手吭哧就是一口,小条子揉着手,无辜地说:"不是我说的,怎么咬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即噤声。         还不是怪你?平时把饭菜做得那么好,把他们的嘴养得那么刁,结果害我难得做点中国菜,却被他们如此鄙视!我一赌气,自己盛了一大碗面条,浇上很多卤,先给自己捧捧场,来点声势再说。一大口进嘴,立即龇牙咧嘴。         咸了!      赶紧补了几口面条,见他们三人都在看我,我赌气地忽略掉咸淡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填,还故意发出吃面条的声音,佯装很美味,能骗一个是一个。         忍痛吃了大半碗下去,结果抬头一看,他们三个还是刚才那副观望态度,竟然没一个上当的。我怒气攻心。      小条子,别怪我不疼你啊,你要"有福我享,有难你当"才是。我亲自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面条,又舀了很多卤,他的脸色随着碗里卤的增加而越发难看,最后递给他的时候,他竟然破天荒地没伸出手接,我对着他凶狠地磨了磨牙,他不情愿地伸出了手,我立即把碗塞到他手里,用凌厉的眼神逼他吃。一口下去,果然看到他咸得歪了半张脸。         现在轮到清湮和清氤了,我刚把头转向他们俩,只见清氤机灵地拿起个碗,盛了点面条,舀了一点点卤。      算你小子识相,知道让我逼着吃,还不如自己盛少点好。清湮也乖乖地弄了一点点吃。这边可苦了端着一大碗的小条子,半碗还没下去,我就看到他整张脸都咸耷拉了,好像是腌得脱了水的白菜叶。         清氤第一个吃完跑了,清湮随后也走了,剩下我和小条子还在咸咸奋斗中。长寿面是不能剩下的,必须吃完,图的就是这个吉利。所以,我们俩只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勉励,努力消灭让我们短命两年的长寿面。         碗终于见底了,我和小条子不约而同地奔向院中的水缸,却发现清氤手拿空碗,满足地摸着肚子坐在院中,清湮还在小口小口地喝水。我赶紧小跑到水缸前,果然不幸地发现水缸见底了。         下午,我又兴致盎然地要包饺子做晚饭,小条子神色紧张地说让我好好休息,他自己包就成。我不就失手一次嘛,就被你定性判刑了啊,不行,我要平反!         最后没办法,小条子叫来清氤和清湮,我们四个人一起包,小条子负责和馅。      清氤开始并不会包,但只看别人包了一遍便学会了,而且包得还很漂亮。我包的饺子歪塌塌的,不能立着,清湮看到我包的卖相不好,嘲笑地说:"饺子立不住的人掌不了家。"         "我们家大事小条子做主,小事我做主。"我不热不冷地又继续说,"不过估计就是再过几十年也发生不了什么大事。"      清湮被我的话堵了个正着,脸有点红。小条子则笑着摇了摇头。清氤懒懒地抬头看了我一眼,还是那副冷德行。   六十八   吃饺子前,我偷偷耳语对小条子说,让他留点肚子,我们回房后还有其他活动。他鬼灵地眨了一下眼,表示收到指示。      晚饭时,清湮羞怯地拿出一个手工精巧、绣样细致的香囊送给小条子做生日礼物,小条子有些为难地看向我。      "清湮的一番美意,你就收下吧。"我不温不火地说,其实心里早暗潮汹涌了。不过如果不让小条子收下,他哪天一来兴致,买一对香囊我俩用,到时我怀里的这个可怎么办?还是让他收下的好。于是大方地用眼神鼓励小条子收下。小条子有些意外,不知道我是笑里藏刀,还是真的如此大度,最后犹豫地接过,却没放进怀里,只是放在桌上。         饭后,我想起家里没有酒,烛光晚餐怎么能没有美酒呢?于是打发小条子去买。他刚迈出房门,我便想起外边正在下雨,连忙拿起伞想追到院子里给他。刚走到门口,却看到清湮早一步拿了伞正要递给小条子。小条子见我正在房门口看他,清湮手里的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左右为难。         我把伞偷偷从身后放在屋里,然后不急不徐地走过去,貌似温柔地对小条子说:"下雨一定要打伞,淋湿事小,淋病就麻烦啦!"趁清湮脸红低头的空,又狠狠地瞪了小条子一眼。         我伸手接过清湮手里的雨伞递给小条子,心平气和地说:"清湮送给你的伞怎么能不拿着呢?我是不会给你送伞的,伞乃散也。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呢,怎么会送如此不祥之物。"         小条子听后,欣然地接过雨伞,而清湮被我说得眼眶泛红,盯着那把伞,一副恨不得收回来的样子。      小条子走后,我不屑地走过清湮,却发现清氤斜倚在房门口,似笑非笑、颇有深意地看着我。不知道这小鬼听见了多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丝毫不关心被我欺负了的姐姐。         小条子回来时还是淋湿了,因为他买了两大坛女儿红,没办法打伞。小条子把湿衣服换下后,我拿来了干毛巾,让小条子坐下,给他擦干头发。小条子的头发乌黑亮直,柔软顺滑,摸起来很舒服,有丝缎的手感,让我忍不住多擦了会儿。         空气中暧昧流转,小条子手一收,把我拉坐在他的腿上,环住了我的细腰。我的手还在他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已经摘下面具的小条子给我也去了面具,手在我脸部细嫩的肌肤上流连着。         在他灼热的视线下,我越发感到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下一刻,他滚烫的红唇已然欺上,扶在我腰间的双手慢慢收拢,像一个初尝美味的男孩,饥渴且无节制地吮吸着我的唇,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微痛。         他那俊美的容颜闪耀着无法抵挡的魅力,幽黑的眼眸反射出近似妖娆的瑰丽,妩媚的风情让我意乱情迷。我的手在他的发间游移,身心迷醉沦陷,沉溺在他如火般的热情中不能自拔。         许久,就在我胸口灼热得要炸开的时候,他终于喘息着终止了这个漫长的吻,胸脯急剧地起伏着,眼眸中的火焰仍没有消退,反而越发深暗炽热。         感到身下他的异样,我慌忙起了身,紧急刹车!烛光晚餐还没开始呢,可不能直接跑床上去庆祝。      忽视掉小条子的失望,我和他易好容,去厨房开始筹备我们的烛光晚餐。取来一个小碳炉,让小条子给我切了两块大牛排,我把牛排放在炭火上烤,边烤边刷油和酱油,将牛排烤到五分熟时,刷上辣酱,中法结合的牛排就这么出炉了。         将牛排端回屋,把门锁上。点上两根大红蜡烛,倒了两碗女儿红,将凳子放置在桌子两头,从院子里拔了点杂草放在筷子筒里摆在桌上。      每人的面前摆放一盘半熟的牛肉,一把小刀,一根筷子。古代没有叉子,就用一根筷子代替了。      小条子看我古怪地摆弄着,终于忍不住问我:"美矜,干吗弄草放桌上?"      "这叫情调!本来应该放花的,大晚上不好摘,放草也是一样的,你把它当做情人草来看不就够浪漫了?"      "情调?浪漫?"小条子对现代词汇似乎很感兴趣。      "情调就是为调情做的前期准备工作。浪漫就是让爱像波浪一样忽悠得人头晕,慢慢地就沦陷了。"      "为什么我们要坐那么远?"      "因为距离产生美嘛。"离近了看,我脸太大!=_=      "为什么要吃半熟的牛肉?"      "因为爱情本就没有熟透的,我们借此来品尝爱情的味道,难道不好吗?"熟透了就离离婚不远了!      "为什么要一人一根筷子?"      "我们俩加在一起就凑成一双了,筷子只有一双才能夹菜,代表我们在一起方能成事,永远的一对。"本山大叔教我的"扯蛋"被我发挥得淋漓尽致。         听了我的话,小条子的目光突然清明闪烁如星,专注地凝视着我,温柔而缠绵,深情而妩媚。      你等会再电我啊,把烛光晚餐先吃完,哪有还没吃就死命放电的啊!犯规!黄牌警告!      我右手持刀,左手拿筷,示范给他看。小条子一看便会,而且吃起来也很优雅,颇有欧洲绅士的风范。      我端起酒碗,贪婪地闻了一下,然后爽快地喝了一大口,这女儿红果然是名不虚传,馥郁芳香,味醇甘鲜,芬冽醇厚。   六十九   酒是甜味、酸味、苦味、辛味、鲜味、涩味六种味和谐的融合,宛如爱情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这种酒又叫九九女儿红。据说在多水多桥的江南,父亲一定要等到女儿出嫁的那一晚才能开坛喝女儿红。可是小条子为什么今儿买这酒?      喝着这女儿红,脑海里浮现古代女子结婚的场景,贴了方块红纸的酒坛子放在雕花桌案上,穿着嫁衣的女儿面对烛影摇红,大红灯笼挂在高高的屋檐上,乐班子围着花轿吹吹打打……不禁多喝了几口,绯红渐渐浮上脸颊。         牛排吃完了,我们静静地坐在火红的烛光下,两两相望,夜静得能听到窗外风的声音,屋内烛芯在燃烧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我的心跳声越来越重,在小条子的脉脉凝望下,心情忐忑,怦然心动的感觉悄悄爬上心头。         小条子慢慢起身,缓步走到我身后,把我的头发松散下来,轻柔地整理着,盘了一个复杂的髻,然后从怀里掏出那根桃木簪子,视若珍宝般插在我的发间。         不是刘爷爷交给你的吗?怎么又送还给我啦?      这破桃木簪子原来是烫手山芋啊,大家都死命往外送。凭这个就想把我打发了,小条子还真小气,和我一样,喜欢借花献佛,空手套白狼。         小条子递过镜子,我们真是"郎貌女豺"啊!他将头凑到我的耳边,对着镜中的我,亲昵地说:"美矜,你真像洞房花烛的新娘。"摇曳的光影衬着红蜡如泪般融化,将粉嫩的雪白容颜也映得桃红,煞是好看。         可我还是喜欢玉簪,金的也行,镶嵌宝石的更好。"小条子,这是刘伯留给你的遗物,你还是自己收着吧。"说着,我就想取下,却被小条子拦住。         "这簪子取材于缘济山的'怀梦树'。'怀梦树'是传说中的一种异树,怀之能梦所思。当年曾祖父不幸过世,曾祖母夜夜不能成眠,思夫心切,日渐憔悴,终病于床榻。刘清不忍见曾祖母如此心力交瘁,冒死进入缘济山去寻'怀梦树',传说缘济山是受天神守护的森林,未曾有人活着走出,大概刘清的真情感动了上苍,巧缘下他得取此树枝干,并亲手制得此簪,希望曾祖母能在梦中与夫君相会,以解相思之苦。"         原来是神木啊,看不出这簪子这般稀奇,宝贝啊,收下!以后做梦吃冰激凌去。      "美矜,有天你可会用它来梦我?"小条子声音轻若未闻,抚着我发间的簪子,视线从镜子中移开,好似很怕听到我的回答。      本来我想说,等冰激凌梦够了,或许我会抽空梦你一下。但见他有丝哀怨有丝忐忑,我放下镜子,回过身,徐徐地说:"如果有天你早我而去,你可忍心我如此痛苦?不如我先你去了,你用它来梦我,不更好?"说不定我哪天就回现代了,希望那时你不要太过思苦。         小条子摇了摇头:"如果你不在,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必陪在你身边。"他的话坚定而深情款款。      此话一出,我心襟为之一荡。小条子啊,你要知道,当爱人离开你的时候,如果你用心爱他,你便丢了心;如果你用命爱他,你便失了命。有天万一我离开了,你又会丢了什么?唉,无情不似多情苦!         小条子的生日他反而送我礼物,清湮都有所表示了,我不送点什么就说不过去了。我跑去取了三颗绿豆,翻出我从现代带来的项链,卸下坠子。因为这坠子是我最喜欢的水晶蛇饰,不舍得送人。         我让小条子用针给绿豆穿了孔,然后我把三颗绿澄澄的豆子穿到项链上,亲手给小条子戴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绿豆生青(情)国,春来发许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小条子听罢,果然为之动容,幽媚的眼眸内深情流动,手轻轻地捻着这三颗绿豆,情人般温柔。      小条子,我算最疼你了!目前送出去的东西就数你这个最值钱。心疼啊,喝酒!      我倒满了酒,自己先一饮而尽,爽啊!好久没好好喝酒了,我豪爽地说:"来!我们喝个痛快!今朝有酒今朝醉!"      记得第一次喝酒是高中毕业大家聚会庆祝考上理想大学。我之前从未沾过酒,一个男生来敬酒,我心想不能不给面子啊,不知深浅一口就干了,结果其余男生一哄而上,我喝到最后红酒、白酒、啤酒全都上了,大家轮翻灌我,但我就是醉而不倒,不过酒疯发得不轻,事后听女生说当天有男生惨遭我的非礼!=_=         小条子见我一碗烈酒一口就见底了,有些担心:"美矜,别喝这么急,这女儿红后劲儿不小。"      太罗嗦了,我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又给自己添了一碗。三碗下肚,还真有点晕。不管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我晃悠着站起来,轻歌曼舞,长袖飘逸,唱起了梅艳芳的《女儿红》,开始陶醉飘忽。      谁在我第一个秋      为我埋下一个梦      一坛酒酿多久      才有幸福的时候      一路上往事如风      半生情谁来左右      女人哪别无他求      贪一次真的永久      喝一口女儿红      解两颗心的冻      有三个字没说出口      哪一个人肯到老厮守      我陪他干了这杯酒      再一口女儿红      暖一双冷的手      有七分醉心被谁偷      记忆伴着泪水      一同滚落了喉      杯中酸苦的滋味      女人才会懂   七十   一曲唱罢,一仰头又喝了一碗。细眯着眼,媚笑地看着小条子,只见小条子眼眸明亮宛如一汪清泉,轻波荡漾,温柔似水,让我心为之一颤。醉眼看美人,美人更是万般娇,怎么能不心动?酒后乱性果然是被验证过无数遍的真理,估计酒醉赏花,猪头都能变美女!         借醉扑到小条子身上,他忙用手揽住我,我从他怀里仰起头,醉眼迷离地望着他,又唱了首《有一点动心》。      小条子啊!我对你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动心,却又有那么一点迟疑。      周围的空气渐渐灼热起来,小条子的胸膛也愈来愈烫,扶在我腰间的手摩挲着,让我觉得痒痒的,心也随之瘙痒起来。      唱完又要喝,小条子伸手夺过了我的酒,满脸的担忧:"美矜,不能再喝了,你会喝多的。"      敢抢我的酒,胆子大了!这酒真香!自从三年前戒酒,一直滴酒未沾,今日再次破戒,为这坛女儿红,值!      "那你替我喝!"我把碗推到他嘴边,一下就灌了下去。小条子被我灌得有点急,呛得咳了几声,嘴角还有洒出的酒。我凑上去慵懒暧昧地把那残酒舔净,舔完还回味地咂巴一下嘴,妖媚地眯眼看着他。         小条子低头深深地吻住我,手紧抵住我的头,火热激情的吻仿佛要把一切燃烧成灰烬,天旋地转,浑然忘我。我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彼此饥渴地索取着,身体紧贴,共同的起伏着。良久才结束这个热吻。         小条子的头伏在我的肩头,低哑的声音传入耳际:"美矜,我们今夜就成亲!"      成亲?上床可以,成亲没门!我一成亲,神仙弟弟万一想不开自杀了,那不就成了两尸两命的大事了!      人家说十岁男孩应该讲故事让他睡觉,二十岁的要讲故事骗他和你睡觉,三十岁的不用讲自动和你睡觉,四十岁的他会讲故事骗你和他睡觉。故事我是不想讲啦,问几个问题忽悠他好了。         "女人成亲有什么用?"我反问。      "有良人可以托付终身。"嘁!女人结婚能图什么?有个鸟用!现在谁还终身制啊!奴隶也早八百年前就解放啦!      "那你知道情人和妻子有何差别吗?"我手里也没闲着,搔弄着他的胸膛,嘿嘿,弹性不错。      "妻子共白头,情人贵相知。"      "错!体重差十公斤!"      "什么叫公斤?还有母斤吗?"小条子诧异。      "我说错了,是二十斤!"和你讲不清楚,唉!      "情人和丈夫有何差别?"把你问得脑袋抽筋!      小条子听了我刚才的答案,有点摸不着头脑,所以这次乖了,笑而不答,静静地等待我的答案。      "差半个时辰。"答案一出,只见小条子一愣,脸有些微红,不过马上露出促狭的笑,揉着我的头,宠溺地说:"不会有差别的。"      看小条子的反应,觉得他只有30%是个处男!不过现代社会的男人这么花,如果有个处男摆在你面前,不用说,就八个字,"宁可错上,也不放过"。         "提问!越摸越长,越弄越粗,越搞越硬,这是在做什么?"果然我一问,他佯装生气地在我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      "是炸油条!咱们天天都有做啊!"      答案宣布后,小条子一呆,随即有点不好意思。你看看,你不纯洁了吧!      小条子的手开始不规矩,在我的肌肤上抚弄,有如羽毛轻滑而过,让我感到一阵阵的酥麻。      "太监以前有,进宫后没有;和尚有但是不用。这是什么?"小条子这次索性不猜了,直接抱起我,往床的方向大步走去。他把我轻放在床上,半压在我身上后,赤裸的欲望在他眼中燃烧,不过还不忘笑问我:"是什么?"         "你说呢?"我媚惑地笑,"是名字。"      话音刚落,我的嘴就被小条子的艳唇封缄。女儿红的醇浓酒香荡漾在我们的唇舌之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小条子一手滑到我的背部摩挲着,另一手轻解着我的衣裳……         云过雨散,我像只吃饱了的小懒猫,餍足地依偎在小条子的怀中。小条子则牢牢地揽着我,将头埋在我的发间。      嘿嘿,诱奸成功!又一个美男毁在我手里了,为他默哀半秒钟。我多么有黛玉葬花的怜悲之怀啊!      张爱玲曾说过:"正经女人虽然痛恨荡妇,其实若有机会扮个妖妇角色的话,没有一个不跃跃欲试的。"我此时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作者:你什么时候正经过?!=_=)         我那半秒钟的默哀表情刚一浮现,小条子立即将我搂紧,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我似的,不停地喃喃着:"我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吗?会吗?如果是梦,我不要醒来!"声音虽在耳边,却感觉那般遥远,也许是我不能给他承诺的无力,我在他自我催眠的低喃中睡去。   七十一   半夜,感到身体有些燥热,迷糊中睁开眼,原来小条子的手正游走在我的身上,他灵巧的舌头描绘着我的脸,然后含住我细致的耳垂,发狠地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之后突然变得有些狂躁,不停地在我白嫩的颈间流连亲吻,微喘着说:"美矜,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要你的将来。爱我好吗?忘了他!"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弋,描绘着我的轮廓,撩拨着我的欲望。         我被他的热情和狂躁包围着,很快陷入迷醉,我紧紧攀住他的肩膀,指甲嵌进他的肌肉中,快感充斥着神经,脑中一片空白。最后在我们的琴瑟共鸣中,我和小条子同时冲入云端,攀到了幸福的巅峰。早上醒来,头有点疼,腰也很酸,不知道昨天我睡着后小条子又折腾了我多久。好色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认了!         对了!我昨天没用贞德!酒醉后想问题就是不够周全。不过看小条子那技术也不像新手上路,就当互不赊欠了。但是如果他因为这个而嫌弃我,我正好吃干抹净甩了他,这样的男人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这时听到小条子进了屋,原来都已过了辰时,小条子见我要起身,快步走到床边,扶我坐起来:"美矜,我给你烧好了水,你去洗个热水澡,这样身子会舒服些。"我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害的!         小条子被我一瞪,有点心虚,忙讨好地问我:"你早上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去做。"。      天天吃你做的,今天换换口味吧。我道:"我要吃东街头的烤鸡。"      "你去洗澡,我这就去给你买。"小条子的态度充分地证明了那个道理,从生活中的男女殷勤度就能知道他们晚上性的供求关系。求的必然是白天殷勤干活被压迫的那个。         洗完澡,一进屋,就闻到烤鸡的香味。我立即冲到小条子面前,激动地说:"想你的头想你的嘴,想你想得流口水。爱你的皮爱你的背,爱你的脖子和大腿。爱你的肝爱你的肺,爱你的身体和香味。"         小条子听到我这么露骨的话,不由得脸一红。我继续说道:"我永远爱你啊!烤鸡!"然后立即接过他手里的烤鸡。      >_<小条子的脸由红变紫,半天才缓过来,咳嗽了一下,掩盖尴尬。      梳头时,我让小条子给我梳昨天的那个发式,他却说每天要多换不同发式才好,硬是不给我梳。      午饭的时候,清湮哭过似的,眼睛有些微肿,清氤则多了份阴郁,竟然比往常还多瞟了我两眼。不是昨晚吵到你们睡觉了吧。      饭后屋内,我审问小条子:"这已经过了两三天了,你那什么掌练好了吗?"      小条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尽快回罗所门吧。"我天天看着清湮就烦。而且清湮知道我和小条子并非真正的夫妻,以后很有可能把我爬墙的事情泄露出去。      见小条子不回话,我自顾自地说道:"明天我们就动身,你今天和清湮他们说一下。"      下午,我心血来潮,去厨房做红枣布丁吃,小条子则去清湮的房间安排他们的事情。      今天一定要扳回一城!我将红枣放入锅中煮烂,去皮,去核,留肉,留汁待用。把白糖、蜂蜜、淀粉慢慢放入红枣汁中煮开,边煮边搅,将牛奶与枣肉倒进锅中搅匀,冷却后,色泽深红、细嫩柔软的红枣布丁就做成了。         布丁做好了,小条子也该谈好了吧。我出了厨房,往清湮房间走去,却见她的房门并没有关严。从缝隙看过去,正见清湮哭倒在小条子的怀里,小条子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没有推开她,低声说着什么在安慰劝解她。我听不清他们的话,但是看着小条子另抱他人,心里却是疙瘩得很。一生气,转头拿着布丁就要回房间,却见清氤在不远处斜睨着我。         "要不要吃我新做的甜点?"不给小条子吃了。      "你最好自己先尝尝,如果好再让我吃也不迟。"清氤不客气地说。      死小鬼!早知道上次我也给你盛一大碗面条了,咸死你拉倒,真是不可爱,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就做了两个布丁,我吃了一个,酸甜可口,味道不错。清氤见我把布丁乐滋滋地吃下,才小心地接过另一个,边吃还边问我:"你就做两块,怎么不留给他吃?"   七十二   "他温香暖玉的,哪儿还有空吃我做的布丁。再说了,我就是给竹子吃,也不给他吃。"话一出口,突然觉得酸味十足,很不妥,刚要再澄清下,却见清氤示意我往身后看。         回头一瞧,小条子竟不知何时已站在我的身后,紧盯着清氤手里的布丁,有几分悲伤,更有几分嫉妒。清氤很快把剩下那点布丁吃完,道了声谢就跑了,留下小条子炯炯地看着我。好啊你,清氤,敢陷害我!看到小条子还套我的话,惹完事又扔下我一个人跑了,和客栈那个小鬼简直是一丘之貉!         我被小条子瞧得坐立不安,刚要起身回房,却见清湮冲了过来,跪在我的脚下,呜咽着说:"夫人,你们带上我一起走吧。"我一惊,这又是哪出啊?看向小条子,却见他为难地看着我,似有隐情。         "你问小条子吧。他说带上你便带上你。"我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小条子你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清湮楚楚可怜地转向小条子,等他的答复,而小条子却万分复杂地望着我。她看你,你就看我,那我看谁啊?我一抬眼,看到远处的清氤在小条子的背后,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见我看向他,还露出一个冷笑。         就这么僵持了会,我终于沉不住气了,站起身准备回房。      "娘子!"小条子突然出声喊住了我。他们都知道咱俩不是夫妻了,还喊什么娘子啊,我白了他一眼。小条子看向我的表情,带着几分恳求,几分委屈,几分为难,几分痛苦。(作者:晕!你看得出来他那么多情绪吗!)         我无视他,向房间走去。"娘子!"小条子又唤了一声,这次更多的是恳求和伤痛,我只得停下脚步。你到底想让我干吗啊?你想留下她就留下,你不想留就别留,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留她还是不留啊。悟空,你明白了吗?         他看我一脸的冷漠,悲伤的神情也慢慢转为冷酷,对清湮冷冰冰地说:"此事已定,无须再问。"      "条子哥,你是嫌弃我已非清白之身吗?"清湮无比哀怨凄凉地说。      小条子和清湮竟然是旧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条子,枉我还对你动了那么点心,你竟然如此欺瞒我!和小牛子是一路货色,罪无可恕!         我恨恨地看了一眼小条子,他被我如此一瞧,面露哀怨之色,紧张得想上前拉住我,但是扫了眼清湮后,又无奈地垂下了手,之后板着脸对清湮说:"我本就与你并无深交,更勿提男女之情。"         "难道你就不能念在我姐姐因救你而枉死的恩情上,让我跟了你?"清湮满脸的怨恨。      哟,又蹦出来一个因小条子而死的姐姐?小条子,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啊!我鄙夷地看着小条子。      每个人心脏的大小基本等同于自己的拳头。女人的拳头没有男人大,自然,其心脏也没有男人的大。如果一个女人的心里可以装下一个男人,那么一个男人的心里就可以同时装下两个女人。所以自古以来,男人比女人花,不是没有道理的。小条子就是色淋淋的证明啊!(作者:你正是这个理论的反证!)         "此生我有我娘子一人足矣,你不要再做他想。"小条子态度坚决,说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清湮,而是果决地用他的视线将我锁定。      清湮目光无神地缓缓站起了身,冲小条子绝望地一笑,突然从袖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清湮匕首抽出的一刹那,小条子下意识地挡在了我的身前,没成想,清湮却是划向她自己的喉咙,再出手拦挡却只来得及用掌风震歪清湮的手。待小条子捉住清湮的手后,她的衣服已被割破,锁骨附近轻轻划伤,渗出血丝。         我惊愕之极,半天才回过神来。清湮见小条子在危急时第一时间先护住我,怨毒的眼神凌厉地射向我,仿佛要在我身上也刺个洞。      我最看不得人感情受挫就要死要活的,蹭地一下,火就上头了。我夺过清湮的匕首,想也没想,就捅进她的小腹,匕首插得不深,但清湮的衣裳还是慢慢地被血染红了。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手紧捂着腹部。小条子也惊诧地看着我,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世上没有人会比你自己更珍惜你的生命,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还有谁会在意你?人不死过一次,不会懂得生命的可贵;不面对死亡,更不会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现在你要死了,可有些想通了?"         我激动地吼着,不顾清湮浮现的惊惧之色,继续说:"你的死只会让爱你的人伤心,于那些不爱你的人又何痛之有?我倒觉得你杀了我反而更有效果。"冷眼瞥了眼小条子,云淡风轻地说,"你可以带她去看大夫了,如果她还不想死的话。"又转向清湮,鄙视地说,"下次想死记得走远点,别碍了我的眼。"         我把匕首不屑地扔在地上,潇洒地转身朝房间走去,留下呆若木鸡的小条子。   七十三   我才走了没两步,小条子就抱上清湮飞身出了家门。走过清氤身边的时候,他竟一点也没有亲人被伤的愤怒,而是一副慵懒的样子,饶有兴趣地睨着我,让人感觉他就像只在陪老鼠玩耍的猫,又像是一个赌场老手,仿佛早知道对方的底牌,有着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笃定,而对我的举动就像发现了一个不会按理出牌的新手,让他在游戏中平添了几分兴致和趣味。         进了屋,回手带上门,我的脸立即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耷拉了下来,脚软得像虾米似的瘫坐到地上,背倚着门,心狂跳不已,浑身无力,早没了刚才在院子里的那份镇定从容,大胆嚣张。         我伤人了!第一次用刀子捅人!虽然此条子非彼条子,不会抓我,但还是感到受惊和后怕。我不停地抚着胸口,决定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不怕!有一就有二,这次扎得太生硬,下次就顺手了;这次捅得没水平,下次进步了就是好同志!         回想起刚才冲动下做的事、说的话,后悔不已。清湮不会就这么死了吧?那我这第一次杀人也太窝囊了,就是个替补自杀的!还有,我吃多了,和她那么语重心长干吗?八成她也不领情,别什么话都没听进去,就听进去让她杀我的那句,那我岂不是自找苦吃。唉!         手上的血迹很是刺眼,我决定去院子里洗手。慢慢爬起身来,打开房门,见清氤还站在刚才的地方,他料准了我会再出来似的,一副狐狸样斜歪着头。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清湮最多也就是个小明枪,可这清氤也许真是个暗箭呢。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我舀了点水,仔细地搓洗着手。      "第一次伤人?表现得很镇定嘛。"他戏谑地说。      "你姐姐她会不会死?"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在乎这个问题的,希望能从他嘴里说出让我心安的答案。      "感觉如何?"清氤不理会我的问题,眉毛一挑,问我。      你以为你是电视台记者啊,还问我砍人后的感想。我谢绝私人采访!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姐弟,清湮的死活清氤毫不在意。      见我只是低头洗手,并不回答,清氤竟然用手挑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然后邪邪地说:"是不是很有快感?"      不得不承认,在刀子插入清湮身体的时候,我没有恐惧,却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莫名的快感和兴奋袭入我的神经,等平静之后,才逐渐被恐惧包围。         被清氤说中心事,我不甘地咬了下嘴唇。我的表情似乎让他很满意,嘴角扬起了轻笑。清氤在我面前,从不像在小条子面前那般谨慎和隐藏情绪,总让我感到他对我若有若无的观望和兴趣,好像我就是被他这只猫玩弄的小老鼠。他一定不简单,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心思,不过我不能就这么称了他的意,看着他那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就讨厌,更何况他似乎很瞧不起我。         我冷哼一声,站起来,貌似漫不经心地说:"未必事事都顺了你的意,往往坏大事的人就是当初你认为最无害的人。"      他眯起了眼,目光清冷。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安,佯装自然地走回房间。关上门,吐了口气,看不出连清氤这十四五的小孩眼神也这般凌厉,看来在古代,用眼睛杀死你这招就我练得最不到家。         入夜前,小条子抱着清湮回来了。晚上单独面对小条子的时候,久久的,我们谁都没有开口。最后,小条子首先沉不住气了:"她的伤势至少要养一个月才能痊愈。"         "你先把我送到罗所门,然后再回来照顾她好了。"我实在不想再看见清湮了,还有那个清氤,离他们越远越好。贪小便宜吃大亏,我简直拣了俩大麻烦回家!         "清湮,我自会找人来照看她,无需再回此处。"小条子低着头,有点颓丧。      "那就明天回罗所门好了。"说完,我站起身。      "娘子,你没别的话要和我说了吗?"小条子抬起头,满腹心事地看着我。      "有!"见他眉头一紧,我继续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娘子了!"      小条子的脸霎时变得煞白,失去血色,绝望而失神的眼眸满是道不尽的心痛,手上青筋尽现,桌子竟然在他的手下裂开,彻骨的悲伤弥散开来。         动怒了?不会要劈我吧?别气别气,只要不伤我,万事好商量,喊娘子就喊吧,其实我也不是太介意的。      我慢慢地一步步退后,见小条子站起身,我一紧张,下意识转身就跑,不过刚好就被小条子从身后死死地抱住,胳膊紧箍在我的胸前,仿佛是即将溺死的人突然发现一块浮木,紧抓住自己最后一线生机。         大哥!喘不过气了!翻白眼,吐舌头啦!求您放了我吧!这无敌窒息抱怎么无论从后从前,都有置情人于死地的效果啊!神啊!救救我吧!虽然我是红颜,您也不能总照顾着我啊!有空照顾下别人,其实除了我,还有不少红颜等着您照顾呢!我给您先介绍个清湮,您先凑合照顾会儿如何?         "放开我!"我垂死挣扎。   七十四   "不要离开我!"小条子撕心裂肺地喊出声。      完了!他不放!神不救我!死定了~还没来得及绝望,我的脑袋就耷拉下来,晕过去了。      再睁开眼时我已躺在了床上,床边坐着那位追命刨冰手小条子。焦急愧疚的他见我醒来,连忙扶我坐起来。      小条子!你是以前没抱过人啊,还是和我有仇啊!一次比一次抱得狠,下次估计就没这么好命活过来了!为了自己的小命,以后还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我低着头,想些不着边际的,可却不敢主动说话,怕不小心又碰到他哪根不对劲的筋。      静默了很久,小条子幽幽地说:"清湮的姐姐的确是因救我而死,但是……但是我从没爱过她,更没有喜欢过清湮。"      早不说,都快闹出人命了你才说,为什么一开始瞒着我,亡羊补牢为时晚矣!羊一只都没剩下,补了有屁用!至少剩下只受孕的母羊补着才有价值嘛!         我懒懒的,根本提不起兴致听他解释。小条子见我无动于衷,伸出手想摸我的脸,却被我躲了过去。小条子的手无力地垂下,满脸掩饰不住的伤悲,眼睛也黯淡无光。         "四年前,曾祖母过世后,我为了找寻她年轻时丢失的一把木梳而到了山遥国,男扮女装藏身于锦香楼作花魁卖艺,那时清湮的姐姐莲香是我的丫鬟,她是个长相普通却心地善良的女孩,清湮那时虽小却已出落得清秀动人,老鸨有意栽培她,因而亲自调教。"小条子竟然去妓院客串过花魁!我突然来了兴致,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小条子,本就窘迫的他更是如坐针毡。原来清湮是你的接班人啊!         "我查出那把木梳被山遥国的太子所得,便去皇宫偷窃,不想中了机关,受伤而回。幸得莲香照顾,但却因此让她得知我乃男儿之身。不巧的是第二天,受伤的我因大意而中了歹人的淫香,最后,最后……莲香把她的清白之身给了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细不可闻,头垂得很低,往事不堪回首的后悔样儿。偷吃了羊肉,你还嫌腥!什么人啊!我冷哼了一声。         小条子听到我的冷哼声,立即抬起头,紧张地解释:"我是迫不得已,美矜,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从没爱过他人,于莲香也只是出于救命之恩的感激和对她亏欠的愧疚。你要相信我!"小条子越说越激动,靠过来伸出手,看那架势就要抱,我赶紧抢先一步用抓住他的手,把眼睛搞得水汪汪的,佯装感动地说:"我相信你!"心里暗骂,要不是你的无敌窒息抱,我早用佛山香港脚把你踢南头去了。         "我自小就一直等待你的出现,每天睡觉前都会幻想你的样子。遇到你后,我发现一切的守候都是值得的,我愿意用一千年等待你初春暖阳般的绽颜一笑,那就是我的幸福所在。"好的,我争取在做木乃伊的时候保持微笑!         喂!你别转移话题啊,赶紧说后边的。我示意小条子继续。      "之后太子找到妓院,我和莲香一起逃出,可我有伤在身,又带着不会武功的她,最后莲香见逃脱无望,趁我不备将我击昏藏妥,穿上我的衣服引走了太子的人马,最后投崖而亡!"小条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沾有血迹的破烂香囊,"我去崖下亲手埋了她,只留下这个香囊。"         "你什么时候认出清湮的?为什么那时不告诉我?"      "四年没见,她有些变化,乍一见并没认出她来,但听到她的名字后,我便开始怀疑。趁做饭的时候,我有意地露出香囊,结果发现真的是她。清湮在我走后没两年便在老鸨的逼迫下开始接客,幸好第二天便被三皇子赎了身,接进宫做了丫鬟。那日,我便想告诉你,但是清湮却苦苦求我替她隐瞒,怕你知道她的过往后将她赶走,甚至不惜割伤自己表示她的决心,我也只得作罢。"         我说那天她手怎么伤到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唉!清湮敌视我也就罢了,竟然在小条子生日的时候也送香囊,妄想代替她姐姐在小条子心目中的地位。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是强盗就好好杀人,是妓女就好好卖淫!本职工作还没做好,就觊觎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那清氤是谁?三皇子吗?"      "清湮不肯说出清氤的身份,不过我想他一定是三皇子,因为山是山遥国的国姓,而且三皇子的年纪和清氤很接近。三皇子流落于此可能是由于宫廷争斗,我们最好不要插手,目前要防范阎罗教的人,如果再加上山遥国的太子,只怕更是棘手。"         话说回来,这小条子还挺爱扮女人的。也不错,万一回罗所门碰到竹子,就让他扮我的丫鬟瞒天过海!晚上还能理所当然地和丫鬟睡!嘿嘿~         我正淫笑呢,小条子犹豫了下,慢慢地吐出两个字:"娘子!"见我并没反驳,好似得到了鼓励,"你还生气吗?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你答应我几件事,我就不气了。"趁他犯错,赶紧让他签下不平等条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小条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第一,清湮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我希望你的温柔只属于我一个人,如果你执意要把它分给别人,你的这份柔情我宁愿不要!"         小条子欣然一笑,轻轻地搂我入怀,承诺说:"只属于你一人!"      "第二,回罗所门后,你只能私底下叫我娘子,不可让旁人听到。"竹子那克星不会已经在罗所门等着我了吧,谨慎起见。      "为什么?"小条子看着我,有些悲哀,有些痛苦,有些挣扎,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耳垂,碰到耳钉的时候手指一顿,黯然地问:"是因为神仙弟弟,还是因为雅竹公子?"   七十五   晴空响雷一个!小条子他知道了?      刚解决完他的历史遗留问题,他就立即反攻了,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攻守双方互换,现在我守垒,他执棒。      小条子知道神仙弟弟也就罢了,他怎么知道竹子的?那天只吃布丁的时候提了一下,他又如何知道这个竹子是雅竹公子呢?      小条子看我神情闪烁,叹了一声:"美矜,这不是你的错,怪我明知道你已有婚配,却还是对你……"      "你如何得知我已有婚配?"      "你不知道?女人被下过聘礼之后,便打耳洞表示已有婚配。"      嗡~脑袋好像撞钟似的回响着。狡猾的竹子,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呜!我就这么让他用一副耳钉给骗了,把自己给卖了,虽说没替他数钱,但也差不多了。难道我以后只能过潘金莲的生活了?靠在楼上扔枝窗户棍儿来吸引男人?我好命苦啊!要是竹子是武大郎型的我也认了,可他哪里是武大郎啊,简直是武大狼!有他在,我不可能找到我的小庆庆啊!就是找到了,估计也会被他打成面门青!         小条子摸着我耳垂上的钻石耳钉,说:"这就是护宝山庄的传家之宝'皎月之珠'?"      看来竹子的事情是肯定瞒不住了,索性就来个乾坤挪移大嫁祸,谁让死竹子他骗我私订终身的!我幽怨地看着小条子,声情并茂地吟了首诗。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吟罢还假意地擦了擦鳄鱼牌眼泪。   小条子轻搂我入怀,抚摸着我的长发,嘴里重复着"恨不相逢未嫁时!"透出无尽的伤怀。      "我是在去投奔玄毒老人的路上和竹子相识的,他因遭仇家暗算中毒,要去绝尘谷寻解药,于是便与我同行。到了绝尘谷,我因感念他的护送之恩,亲自照顾他至痊愈。没想到他伤好后对我有了非分之想。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竹子他闯入我的房间……呜呜!"说到这儿,我扑到小条子怀里干嚎。嘿嘿,其实只是闯入我的房间强行给我打了耳钉,他误解不能怪我啊!七分真三分假的谎话最不容易穿帮。         小条子的身体紧绷,满腔怒气难以抑制。我在他怀里偷偷把眼睛揉红,然后抬起头,楚楚地说:"是我对不起你!可叹你我相遇太晚,也是有缘无分啊!"小条子身形一晃。         "那日我酒后失态,又与你……如果竹子得知此事,我也无脸再苟活于人世了。"我露出一脸贞妇的决绝。小条子温柔地用他的脸磨蹭着我,眼神无奈且悲哀,深情而专注。         "这不怪你,都是我的过错,明知不可能,却还是一头陷了进去,让你现今如此为难。"他突然眼睛一亮,充满希冀地说,"美矜,我们去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就此平淡地厮守一生,可好?"其实想想这主意也不错,不过神仙弟弟如果找不到我,会不会自杀啊?他死了我就得死,小条子要是也跟着死,这生死链也太长了,一死死一片,不好不好!         "可是我被竹子喂下了仙渺情,这种花可使我与他同日而死。"我无奈地说。      小条子神采奕奕的脸瞬间黯淡,浑身透着仿佛堕入了无底深渊的绝望,又犹如绽放的鲜花瞬间枯萎,逝去了一世的芳华,我看他如此颓败,心下也隐隐作痛,只得劝慰他:"世上有两种花,一种花能结果,一种花不能结果,不能结果的花更加美丽,它们能在阳光下开放,这也就够了。虽然你我或许不能相守白头,但我心里永远有着你,珍藏着我们的这份感情。就犹如阳光下绽放的花朵,那一瞬间的美丽就是永恒。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仿佛我为他点燃了一盏希望之灯。      "我爱你,这样就足够了。"他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宛如一种无声的誓言。      不行了,酸得我胃液都要涌上来了!小条子,你明白了啊,终于答应做我的地下情人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庆庆了!可算搞定了,再说几句,我都要光荣就义了!         小条子拥我而眠,亲吻着我的鬓角眉梢,似乎想在今夜倾诉他的一世柔情,耳边情人的轻喃夹杂着哀伤的叹息,今夜注定他的无眠。      第二天早上,小条子本想雇个丫鬟照顾清湮,却没料到清氤主动提出由他来照顾清湮,不必再请他人。于是小条子留下一千两银子,我们便启程回罗所门,走前我一直没再见清湮。         一路上,气氛都很沉闷,小条子满腹心事,郁郁寡欢,似近乡情怯。每天早上给我梳头的时候,他都无比珍惜,慢慢地梳理,一遍又一遍,仿佛是在进行一场仪式。         一想到要回罗所门,我也很郁闷,说不定竹子早在那里等着我了,神仙弟弟也说不准皇宫的事情早已料理完去罗所门了,万一他们三个一聚首,那还不得爆发一场世界大战?谁给我两片头疼药啊!         小条子见我一脸愁苦,也是万般心痛,摸着我的头,无言地安慰着我,我们俩好像一对即将奔赴刑场的苦命鸳鸯,整日里愁眉苦脸。我才来古代几天啊,怎么惹了这一屁股的情债啊!风流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七十六      两日后,我们终于平安到达罗所门,张进长老出来迎接我们。好啊!就是你当初说我没胸没屁股,还说我是芝麻烧饼脸。人家说宁惹君子不惹小人,我会用实际行动教给你这个道理的,谁让你踩我死穴!张长老知道我就是圣女后,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赶紧引我们去见其他长老。         经过一天的了解,终于知道罗所门一共四位长老,其他三位长老分别是李寇、管武、戴品,简称"进口物品"。看不出罗所门还挺有经济意识的,估计丫鬟的名字串起来就叫"出口转内销"了吧。         得知竹子和神仙弟弟还没到这里,我大大地松了口气。我暂时住在萦馨圣女的房间,小条子就住我隔壁,吃过晚饭我就早早地歇下了。      一觉醒来就被小条子带去议事堂,原来是"进口物品"他们要商量我的对外"官方"称呼,我对起名字一窍不通,我提议的"英镑"被否决后,就懒得再听他们吵吵了。         我开始打量起议事堂的摆设。屋里的摆设全都是上品,价值不菲。我在地上的角落里发现一个金灿灿的坛子,造型古朴典雅,镂着精致的花纹,流线型的设计,很有十八世纪欧洲艺术品的风格,忍不住端起来把玩。长老们还在苦苦思索我的名字问题。"到底叫什么好呢?"李长老犯愁着。我趁大家没人注意,用牙朝着坛口就是一咬,竟然是真金的!我激动地感慨着:"真的,真的!真金的!"发了!         这时长老们齐刷刷地看向我,眼中透露着赞赏之色,看得我莫名其妙。我抱着坛子显得局促不安。这时戴长老摸了摸胡子,朗声道:"贞德,既有贞洁之意又具美德之涵。还是圣女起的名字妙!"其他长老也频频点头,无不称好。         啥?我叫贞德?我和处女膜一个名字?我吐血!我不要啊!我个色女叫贞德,会遭天谴的!      管长老见我抱着坛子,诧异地问:"圣女,您抱着痰盂干吗?"      >_<      下一秒,我就扔下金痰盂,扶着桌子干呕了起来。小条子紧张地扶我坐下,给我倒了杯茶水,让我慢慢喝下。      罗所门这么奢侈干吗?一个痰盂都搞得华丽闪亮,引人犯罪,太阴险了!冲这个,我得赶紧打听一下他们这里夜壶啥样,免得下次拿来沏茶!=_=         "既然贞德圣女已回到罗所门,请圣女早日修习'解语摄魂'。"戴长老温和地说。      我刚回来就让我学习,不干!读了快二十年的书还没读够啊,我恹恹地说:"长老,您叫我圣女就好,不用老带着贞德二字了。还有,那'解语摄魂'一定要学吗?"         "罗所门素来与阎罗教有冲突,自萦馨圣女过世后,由于圣女的空缺,实力大不如前,希望圣女早日修成独门武功,这样才能确保本门在江湖中的地位。"管武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谁管你们的江湖地位啊!我有我的"护卫队"就够了,虽然现在就小条子一人,但是估计马上就要壮大起来了。哪个绝世武功好学啊?学起来不累得我半死才怪。我语重心长地给长老们分析:"学的越多,知道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忘记的越多。忘记的越多,知道的越少。我为什么学来着?"         >_<      "那为了圣女能多点可忘的东西,从明天就开始学吧。"戴长老淡淡地说,然后叫李寇去取武功秘籍来。      这戴品不好对付啊!      不一会儿,李寇双手捧来一个金丝镂边的乌木盒子,盒子上镶嵌着红蓝绿黄黑秤各色宝石,配成一副孔雀开屏图,盒子开启的地方别着一颗圆润的明珠。看得我真是眼花缭乱,垂涎三尺,赚到了啊!冲这个盒子,别说让我学独门武功,就是让我学跳火圈也行啊。         我激动地接过盒子,轻轻地拨开明珠打开盒子,里面平放着一本泛黄的旧书。我把书从盒子中小心地取出来,谨慎地放在了桌上。      "谢谢长老们,我一定会好好修习'解语摄魂',不辜负你们的厚望!我现在就去修习,今天就先议到这里吧。"说完,我拿起盒子就大步往外走。         "圣女!"李寇尴尬地叫住了我。      啥事啊?别又唧唧歪歪的一大堆话啊。      "您忘了拿武功秘籍了!"      >_<      我匆匆拿起桌上的旧书,一溜烟地跑回了屋。你们不能怪我啊!谁让你们把盒子做得价值连城的样子,搞得我眼睛里全是¥了,我哪儿还看得见那劳什子的破书啊!         小条子随后也到了我的房间,长老们托付他指导我修习武功。      "我先躺会儿,下午再学。"我先在屋里仔细地玩赏一下我新得的宝贝盒子再说。      "美矜……"小条子欲言又止,眼中满是痛楚。      "你……你是不是……怀孕了?"他终于艰难地说道。      =_=我刚才干呕不是你想的那种!你不是怀疑我有了竹子的孩子了吧?你这人真敏感!      我走到小条子跟前,用手指把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我刚才是不舒服,不是怀孕,你别多想。"      听了我的话,小条子欣然一笑。      "我饿了!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你给我做点好吃的慰劳我,下午我才能好好学武功。"   七十七   小条子蜻蜓点水般在我的唇上亲了,一下便出去了。      我坐在桌边,背对着门,研究着盒子上晃得我眼花的宝石。没多久,身后的门被人轻轻推开,难道小条子这么快就给我送早饭来了?      他走到我身后,先是用手轻拂着我的颈,春风般的温柔,然后低头亲吻着我的耳垂,辗转而深情,弄得我痒痒的,我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扶住了他的头,突然他狠狠地在我耳朵上咬了一口。哎哟!你和竹子学啊,把我耳朵当猪耳朵吃啊!我气愤地回头,这么一看,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竹子见我面露惊色,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线,阴森森地问:"你以为是谁?"      克星来了!世界末日到了!以现在的情形,如果招出小条子,估计我立马就得血溅三尺。我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不过小脑还被竹子吓得罢工抽筋了,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能动。人的潜能在生死关头总能得到最大的激发,我强忍着心头巨跳,努力使自己自然地展露出重逢的喜悦之情。         "真的是你!"我激动地摸上他的脸,把手弄得抖抖的,幽幽地说:"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灯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果然见竹子脸上的愠色慢慢化为柔情,不过还是含着一丝怀疑。我继续发扬做戏要全套的宗旨,狠了一下心,在自己的手上使劲地咬了一口:"不是梦!不是梦!"这一口咬得真狠,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不过成功地起到加大逼真效果的作用。受伤事小,丢命事大。换在平时,我都是咬对方的手确认是不是梦境的。         竹子猛然俯下身吻住我,饥渴而热情,霸道而狂野,诉说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和思念。他用舌头撬开我的贝齿,与我急切地交缠着,狂放地噬咬着我的红唇,直到我的唇上现出点滴妖艳的红,他才不舍地结束了这个长吻,不过对我还是半信半疑。我心想,得趁小条子回来前把他搞定。         "你怎么进来的?门里没人为难你吧。"我装出忧虑的样子,其实心里想你怎么会进罗所门如入无人之地?这里的守卫也太薄弱了吧,放只狗啊猫的溜达进来也就罢了,这么个大活人随便就能找到我?万一我被人掳走怎么办?         "我刚碰到戴长老和张长老,他们带我到此,现在正守候在门外。"竹子好像和长老们关系不错。长老们,不要啊,你们要把竹子列为不往来人士啊!         "你以前来过罗所门?"      "几日前,我从护宝山庄来罗所门,正遇阎罗教的人在罗所门生事,略尽了些绵力。"      "竹子,你家里的事情料理好了?我烧的家训确认是假的了?"最好没弄妥,赶紧把瘟神送走。      "家训确实是假的。假管家是山遥国太子早已在我庄内布置的眼线。他杀死真管家,取而代之,并将家训掉了包,与苍虎夫人联手欲在客栈截杀我。现在想来,当时假管家把家训交于我时,很注意我接过家训的动作和表情,一来可能是看我是否能辨识出家训的真伪,二来可能是希望从我的接物中看出家训的一些玄机和线索。"         竹子继续说道:"在客栈时,如果我中了摄魂毒,被苍虎夫人控制了对他们自然最好。如果控制不了我,也有假掌柜借装失心刺中我而使我中妩霸毒,两毒相混,我也是死路一条。他们为置我于死地,竟然如此大费周折。"         双重保险啊!这山遥国太子的手下个个都是狠角啊,这计谋也算是滴水不漏了,还有那桌底下的小鬼,也和母老虎是一伙的,看到大事已成便故意暴露我的藏身之处,让少女过来杀我灭口,顺便解决他们最怕的黑狗,可是他机关算尽却没算到我把狗当手榴弹扔。嘿嘿!我神机妙算,扭转乾坤!自我崇拜一下!不提还忘了,我可是竹子的救命恩人,他不能这么恶劣地对待我!要把我供奉起来,早晚三顿饭!         "我送你的'皎月之珠'怎么被涂成这个颜色了?"竹子责怪地问。      "逃难时改一下颜色掩饰身份。难道你希望我取下来收好?"以进为退永远是上策。      门被轻轻地叩响,还没等我应声,小条子已经端着饭菜进来了。竹子似乎有些不满,打量着小条子。小条子则对竹子视而不见,对我温柔地说:"美矜,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几道菜。"说完,便在我身侧优雅地坐下。竹子的脸上又换上那久违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据我了解,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竹子眉毛一挑,头往我这边稍微一凑,淡淡地说:"美矜?璧璧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还是原本美矜才是你的真名?"小条子一听,也诧异地看向我。我心一沉,惨了!要下冰雹了,大街上的人注意啦,保险要生效了!         怎么解释呢?说美矜和任民璧其实都是假名,估计他们俩得统一战线联手对付我啦。还是选任民璧吧,毕竟神仙弟弟也知道这个名字,神仙弟弟和竹子俩人顶任民璧,应该可以大过支持美矜的小条子吧。         再说支持任民璧的竹子那么强势,比支持美矜的小条子难对付多了。不过哪天小牛子和小虎子两人再跳出来揭露我的真名欧缘,估计我就要被灭顶的金融风暴吞噬了!美矜任民璧欧缘大血拼?不管了,先把今天对付过去再说!Tomorrowisanotherday。         竹子见我半天没有回答,又是一笑,笑得我更怕了,我赶紧解释说:"玄毒老人送我回罗所门的途中,遇到圣渺的兄长,得知圣渺是当今皇上遗落于民间的皇子,由于皇上病危,所以玄毒老人随圣渺上京,清月则护送我回这里。后又遇阎罗教的护法,逃难中幸被我门右护法小条子所救,美矜是我在避难期间不得已而用的名字。"         我愧疚地看了眼小条子,果见他有些沮丧,便赶紧补充了一句:"其实尤美矜这个名字我也用出感情了,小条子,你以后还是继续叫我美矜吧。"小条子点了点头。竹子带有警告意味地、笑眯眯地看着我。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早知今日的局面,我当初就不应该顺奸神仙弟弟和诱奸小条子。要是演电影就好了,我把这几段全剪辑掉。可惜人生就是这样,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在下齐皓敬,请问公子如何称呼?"竹子客套地问。   七十八   "在下风迢,久仰雅竹公子的大名。"小条子也有礼地应对。你叫封条,我叫钉子。      之后,便是一阵冷场,谁都没有吭声。      "饭菜都要凉了,竹子一路风尘仆仆,一定也还没吃过饭,不如陪我一起吃点好了,小条子的手艺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厨的!"我狗腿地打圆场。         "哦?原来号称天下美女第一厨的竟然就是风公子,今日齐某能尝到公子手艺,真是荣幸之至。"竹子嘴上话说得漂亮,可快速扫过我的眼神却含着能把我冻成冰棍的彻骨冷意。你嫉妒小条子的美貌和厨艺,你瞪他啊,瞪我干吗?         "家常便饭,雅竹公子见笑了。"小条子也懊恼地看了我一眼。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突然觉得此情此景怎么那么眼熟?晕!当初我差点毙命于神仙弟弟和竹子的"夹攻"下。头皮一麻,难道惨剧又要重演了吗?我慌忙叫在外等候的戴长老和张长老进来,让他们坐下一起吃。人多力量大啊!         两位长老坐下没多久,就发现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异常,所以只是闷头吃菜,并不作声。竹子没有给我夹菜,大概考虑到菜是小条子做的,他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小条子间或会问些菜是否合我口味等没有营养的问题,有竹子在一边,我也不敢大加赞扬,只是把嘴里塞得满满的,支吾地点着头。         气氛越来越僵,我渐渐地也吃不下去了。可是桌上还剩下很多,我怕到最后演变成只有我吃,心里发愁啊,怎么处理呢?我既不敢夹菜给竹子,更不敢夹给小条子,最后决定牺牲张长老了,顺便报当日他讥讽我的仇。         "张长老,这葱焖香鸡,有胸有屁股的,是您最喜欢的类型,您好好尝尝!"连着夹了几块鸡肉进张长老的碗。马上见他脸色铁青,原来小条子和竹子的眼刀已经削过去了。哈哈!借刀杀人真爽!         张长老连忙说:"谢谢圣女,我自己来就成了。"戴长老悠然自得地吃着,似乎对此司空见惯。      我继续殷勤地给张长老夹菜,张长老刚想推辞,我立即噎了他一句:"难道张长老以前在饭庄早吃腻了小条子做的菜?"张长老连忙摇头,继续在他们俩的凌迟目光中进餐,每咽下一口都好像吃了口毒药般痛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欧缘报仇几天都嫌长!         "张长老,这酱爆甜鸭您一定爱吃。这鸭子都是我亲自选的呢,长得不漂亮的,脸上有麻点的,我都不让小条子做!全是美鸭啊!来,多吃几块!"看你下次还敢惹我!         张长老大义凛然地看了我一眼,大概看出我的目的了,终于痛下决心,迅速地将剩下的菜来个大包圆,免得再听到我劝他吃菜的话。张长老就这么被这桌菜撑得倒了下去。看在你诚恳认罪的态度上,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戴长老拍了拍张长老的肩膀,叹了口气,表达了对张长老的无限同情和亲切慰问。      "戴长老,上次来罗所门仓促之间忘了问,为什么苍虎夫人会贵门派的'解语摄魂'?"竹子看戴长老放下筷子后才开口问。      "本门圣女的独门武功秘籍乃镇门之宝,一直由我们四位长老谨慎守护,不会有机会泄露于外人。而且'解语摄魂'是有体质上的限制的,非百年一现的圣女无人能习。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戴长老不急不徐地说。         "可苍虎夫人却用摄魂香作引,用琵琶使出了'解语摄魂',不过却又不尽相同,黑狗血可破解之且能反噬。"竹子刚说完,只见小条子神情骤然一变,脸色有些苍白。         众人沉思,张长老独倒,最后问题也无人知晓。      饭后,竹子和长老们提出有要事相谈,于是我们一行人又移驾到议事堂。竹子牵着我的手,走在前边,小条子苦楚地跟在我身后,嘴唇已咬出血丝。         四位长老到齐后,竹子优雅地一揖身,款款言道:"在下齐皓敬此次造访罗所门,正为迎娶贵门圣女而来。"      嗡~我幻听幻视了吗?这就是所谓的世界末日了吧?      竹子的话一出口,我立马儿傻了!别啊!咱们私了成不成啊?好啊你个竹子,先斩后奏,都不给我个周旋的余地。是不是看到小条子的条件太好,有危机感了?嫁人目前对我来说太恐怖了,尤其还是嫁给你。         小条子怒不可遏,微低着头,看似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身子还是止不住地颤抖,拳头紧握,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仿佛正捏着竹子的脖子,悲绝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不知又想起了什么,颓败地垂下了头,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仿佛堕入永无尽头的炼狱,流露出的绝望和心碎,重重地叩击着我的心。         长老们低声商议许久,最后戴长老做会议总结:"我等并不反对,请圣女定夺。右护法,你的意思呢?"      小条子只是垂着头,不做声,对戴长老的问话充耳不闻,身心俱裂的悲痛根本无法掩饰,看他如此饱受煎熬,让他亲口同意我下嫁竹子,似乎太过残忍。我接过戴长老的话:"此事容我与齐公子私下商议后再作打算。"竹子马上沉下了脸。   七十九      其实我也不想嫁给竹子,他把我治得死死的,我生亦何欢?不过死了还是挺哀的,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为自己的幸福还是要放手一搏的。         就这样,最后决定竹子以待审女婿的身份暂住罗所门。散会后,竹子一把拉过我,生气地带我出了议事堂。我偷偷地回头看小条子,他自始至终都不言不语,未动分毫,还是最初那样呆呆地伫立着,仿佛一个没有思想的雕塑,恍惚间觉得他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他的惊鸿美貌完全笼罩在绝望的色彩下,让我不由得想起我承诺说给他幸福的誓言,如今使他最痛苦的却也正是我。         到了后花园,竹子找了块僻静的草地坐下。拉我也坐下后,突然把脸凑近我,痞痞地问:"你喜欢他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      好啊!你挖陷阱让我跳啊!不能顺着他的话答,否则不定一会儿又怎么被他咬呢。      "我逃难的时候,幸好有他照顾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你聪明,我也不傻,全是被你们培养锻炼出来的。      竹子在我的脸上轻扭了一把,笑了笑。看来我的回答他还算满意。我不如乘胜追击,扭转劣势:"我危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要不是有小条子在,你今天还能见到完整无恙的我吗?"我幽怨地白了竹子一眼。其实早不完整了!汗!         "我见你没在预期时间到达罗所门,心急如焚,恐你遭不测,所以几日来我不眠不休地日夜寻你。"竹子对我也算有情有义。      "五天前,我在齐遇城遭到山遥国太子的手下毕虎的袭击。虽说也许能凭此机会得晓家训的消息,但我心系你的安危,无心与他缠斗。谁知道毕虎对我死死纠缠,让我无法脱身,直至出了齐遇城后,他才不见了踪影。总感觉他是故意引我出齐遇城,所以几日后我又重返齐遇城,却得知你已回罗所门的消息,我便快马加鞭连夜赶来见你。"         就是那天我和清氤在街上碰到的,看来竹子并没说谎。把我的安危看得比家训重要,竹子也算是重视我了。还有那个深沉帅哥,可能是小虎子的人,原来叫毕虎啊。多好的名字!无比羡慕!如果我有这名字就好了,嫁给竹子后,爬墙方便啊!还有清氤,他当时是躲竹子呢,还是躲毕虎呢?         "璧璧,你失踪的这段日子,我整日焦灼不安,失魂落魄。幸好你平安归来,以后我一定要把你牢牢地拴在身边。"看来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一定要把我当裤腰带。         "竹子,我们谈婚论嫁是不是还为时过早?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我改还不成吗?      竹子捏了捏我的鼻子,顽皮地说:"是啊!我到底喜欢你什么呢?"      "你喜欢我的美貌,还是喜欢我的温柔善良?"我不死心地追问。      竹子笑起来,然后坏坏地说:"我喜欢你的风趣。">_<在气死我前,最好先掐死你!      "完美的姻缘存在于瞎眼妻子和耳聋丈夫之间。我不瞎,而你更不聋,我们成亲未必合适啊。"我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蒙台涅的名言啊!)         "那把你弄瞎,我装聋,也应该算接近完美了吧。"竹子貌似认真地说。      我吓得一哆嗦,惊恐地看着他。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这竹子真难对付,我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      竹子计谋得逞地痞笑着,继续逗弄我:"你不瞎也成,告诉我这浑话谁说的,我去把他杀了不就成了。"=_=      "其实我们从相识到现在只不过短短几日,你根本还没完全了解我。娶了我,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其实我有很多缺点,多得我自己都数不清。"         "璧璧,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喜欢上了,这是自己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知道对方再多的缺点也是枉然,无非让自己徒增痛苦罢了,想摆脱谈何容易?"竹子难得这么正经且感伤,"璧璧,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求亲?是因为风迢吗?"竹子的语气充满威胁,面带危险的笑容,却难掩他的紧张和忐忑。         "我爱你,不是三言两语(不是"我爱你"三言,而是"不爱"这两语!)。只是被你突然求亲搞得措手不及,有些惊慌罢了,不关小条子的事。再说,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就直接告诉长老们?"我嗔怪地说,"难道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是的,我怀疑。"晕,他竟然不吃这套,还给我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竹子马上笑脸迎上,问:"真的爱我?"      "我这人最老实,从来没说过一句假话。"      竹子失笑,拉我坐在他腿上,又重重地捏了我一把,无可奈何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唉,大哥!这句话应该我说吧,你别抢台词啊!你都把我逼上绝路了!还有,别再捏脸了,我都快变成月饼脸了!      没过多久,看到小条子朝我们这边走来。我本想从竹子的腿上站起来,但是腰间突然被竹子箍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竹子对我带有警告意味地一笑,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一疼,只得温顺地坐好,回了他一个苦笑。         估计这貌似相视而笑的甜蜜一幕在小条子的眼里一定很刺目痛心。我远远地就感到小条子身上的寒意扑面而来,他走过的草地花丛竟然有冰霜凝结,我的心也随之冰冻。         原来这"冰凝花雨掌"的"掌"也包括脚掌啊,真是不错,如果不是独门武功,真要号召广大脚气患者一起修炼。      小条子走近后,说道:"齐公子,打扰了!我来请圣女去修习'解语摄魂'。"      "风护法,好功夫!'冰凝花雨掌'出神入化,有机会一定亲自领教。"竹子瞟了眼地上的冰霜仰头对小条子说,温和平缓的语气中却隐含着挑衅。   八十   "'冰凝花雨掌'是我为美矜而修习的,实为'解语摄魂'的血引而已。"小条子眼中闪过一抹幸福。      "血引?"我问向小条子。      "'解语摄魂'是种至阴的武功,需用至寒之血作引,而'冰凝花雨掌'就是唯一可以为'解语摄魂'做血引的武功。"      竹子抱着我站起身,给我掸了掸衣服,自然地牵住我的手,手一扬,礼貌地对小条子说:"请风公子带路。"      小条子瞥了一眼我和竹子相握的手,转身疾行。      到了习武堂门口,小条子停下脚步,回过身,对竹子客气地说:"请齐公子留步,这里是我们罗所门的重地,而'解语摄魂'乃本门不外传之武功,请齐公子海涵。"         竹子双手捧住我的脸,轻吻上我的唇,又快速地咬了一下才放开,认真地说:"璧璧,我正好出去办点事情,你好好跟风护法学武功,别让我失望啊!"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见我听话地点头后,竹子才放开我,目送我进了习武堂。      门刚关上,小条子一直苦苦压抑的极度痛苦像开闸的洪水般涌出,淹没了我和他,气氛凝重,压抑得我快要窒息。终于要单独面对小条子了!         小条子转身抱住我,紧紧地,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体内永不分离。他泛着血丝的眼睛企求地凝望着我,犹如垂死挣扎的困兽,歇斯底里地说:"我们逃走吧,就我们两人。"看我不语,又瞬间颓废下来,喃喃道,"是啊,不行,你的命是齐公子的,是他的!"说到最后恨恨的,之后转为无奈的低吼,"而我的命又是你的!是你的啊!"         我那少许的良心在小条子这般痛苦的挣扎下开始慢慢发酵。早知当初的谎言让他现今如此痛苦,我真应该用别的办法解决。如今是万万不能吐露真相了,如果他再遭受这个打击,估计连这最后一根稻草都没了。         "为何爱如此痛苦?为何爱过之后还要忍受不爱时的寂寞和孤单?我怎样才能摆脱痛苦?明明你就在身边,可是苦涩却远比孤独更加蚀骨,让我心碎。为什么?美矜,你告诉我!"小条子不甘地控诉着,最后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有人说,女人天生喜欢强壮的男人。这句话只说出了一半,除此之外,女人还天生同情忧郁的男人。我虽然无情,但至少还是个女人。      "感觉不到痛苦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我难得温柔地抚上他的脸,"每个人生下来便注定要经历很多的痛苦,每经历一次,便对一种痛苦开始免疫,就如同筛子,将痛苦过滤,渐渐地,能伤害到你的痛苦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你感觉不到痛苦,便是你告别人世之时,只有死亡才能剥夺人痛苦的权利。所以我们活着,就要学会如何适应痛苦。"我将他的头枕在我的胸前,他的手环住我的腰,我们相拥无语。         良久,小条子抬起头,幽怨地问:"美矜?还是璧璧?为什么你没告诉我真名?"      "初识你时敌友不清,谨慎起见告诉的假名,之后与你一起生活,我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记录着我们曾经的那段美好,这个名字只属于你一个人,不好吗?"修养的艺术,其实就是说谎的艺术。         小条子站起身,手指在我的发间缠绕揉弄着,唇贴上我的唇,轻舔撩拨着,宛如在品尝甘美的香果。直到吻得我醉醺醺的,他猛然加重了这个吻,舌头从我的齿关冲了进来,伴随着一股腥甜冰凉的液体,直抵我的喉间。         我惊觉,想挣脱。小条子原本抚弄我头发的手及时地箍住我的头,另一手紧扣住我的腰。口中血腥味越来越浓,小条子咬破我拼命挣扎的舌尖,我们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渐渐地,一种清凉剔透的快感在我的体内流窜,我放弃挣扎,反而像被血激发了狂性似的,主动迎上他,与他死命地纠缠,天旋地转,周围一切就这样在狂乱中混沌。         良久良久,我们缓缓地分开,急促地喘息着。      "美矜,这是血引,也是我们的血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小条子炽烈的眼神紧锁住我的心神,话语重扣着我的心扉,让我忽略了舌尖的疼痛,一种陌生的感觉慢慢地在心底滋生流淌,让我感到畏怯和彷徨。         小条子从怀中取出一块美玉,形状和以前神仙弟弟送我的那块差不多,蹲下身,郑重其事地挂在了我的腰间,然后抚摸着我的脸庞,脉脉而视:"曾祖母说让我将这块玉佩传于我的后人。我今生恐怕无望有后,所以我送于你,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嘁~什么值钱宝贝啊!除了戴上去有点暖暖的,图案形状都和神仙弟弟送我的没什么两样嘛,看来都是一个加工厂造出来的。暖暖的?对了!难道是那镇国之宝中的暖玉?小条子为什么会有?还是那镇国之宝四个字其实是这个加工厂的品牌?(作者:亏你想得出!=_=)         我不安地打破这种暧昧的氛围:"开始学'解语摄魂'吧。"万一一会儿竹子查问我的学习情况,我总不能说光和小条子私会热吻了吧,还是学点以防万一。         小条子怅然若失,提了提精神,说:"血引已经导入内腑,刚开始不宜过多,怕你的身体抵抗不住寒性。随着你的武功进益,我会渐渐增加血引的。"         以后还得喝血啊!这是吸血鬼的家传武功吗?"是每次都要我流血吗?"我担心地问。      "不,只需要我的血。"好啊!原来刚才你假公济私!小条子看我脸色要沉,马上转移话茬:"美矜,你以前修习过什么武功?"   八十一   这还用问吗?不过碍于面子,还是不要直接答没有了吧。      "我就两种没学过!"我得意地说。小条子一惊,不可置信地问:"哪两种?"      "我这种也没学过,那种也没学过。"      >_<"那我们还是从头开始学吧。"      经过一下午的学习,我终于发现自己是个武学"地才",也明白了那句"老有所成"是形容什么样的人了,就是我这种一辈子估计才能学出一点点东西的人!整整一个下午,我就只摸清了几个穴位,记了几句口诀。         可算熬到晚饭时间了,我恭送小条子去做饭,一个人在门里放会风儿。不久,远远就看到寻我而来的满面春风的竹子。他走到我跟前,点了下我的鼻尖,宠溺地说:"晚上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都莫过于你从我眼前消失!不过说起来也怪,不见竹子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想他,可是见到了他,我又盼着他赶紧走。      又是一顿抑郁的晚饭,饭间没见张长老,估计以后吃饭也很难再见到他了。唉!我才来罗所门一天就吓跑一个长老,以后可怎么办?我真是上天派来振兴罗所门的吗?照目前的形势看,终结罗所门倒极有可能。         刚放下碗筷,竹子就拉我出了饭厅,直奔他的房间,大概是带我去见识那个恐怖的惊喜。别这么急啊,等我先吃几颗速效救心丸。      心不甘情不愿地到了竹子的房间,竹子先是用种不知名的液体在我耳钉上擦了擦,耳钉便恢复了最初的颜色。竹子满意地审视了一下,然后又拿出一条裙子,在我面前轻抖开。淡青色的裙子裁剪精致,裙摆镶着镂空的花边,裙身绣着灿烂似火的石榴花,仿佛热烈地绽放在青草之间,好别致。         没等竹子开口,我就识相地接过裙子去屏风后换上。还好是淡青色的,否则红红绿绿的,还以为他让我换上跳东北大秧歌呢。瞧着裙子上的石榴花绣图,我吟性大发:"西施谩道浣春纱,碧玉今时斗丽华。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我的几句戏言没想到竹子竟然如此上心,点滴感动涌上心头。从屏风后出来,果然见竹子幽深明亮的眼眸中闪耀着惊艳。我有些飘忽,嗲声地问:"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我能说不喜欢吗?"狡猾!这句话似乎两种含义都有。      "那有天我不漂亮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和上个问题有分别吗?"      >_<死竹子!      竹子见我又被他气得鼓鼓的,笑着说:"衣服还没全好。"说着把我胳膊支成衣架的姿势,变出一篮鲜艳欲滴的石榴花,插在我的裙边和袖口上。         我呆怔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篮子的花几乎已全插在我身上了。近来我怎么总发呆啊,是不是油条吃多了,老年痴呆了!我哭笑不得,神棍的报应来了。幸好我当初说的是石榴裙,要是我告诉他个萝卜裤,我现在还不满腿挂着萝卜?一想到自己满腿挂着萝卜,身后还追着一群兔子,我就汗!         竹子把最后几朵花别在我的发间,又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调笑地说:"璧璧,你穿上石榴裙也不像公主,倒像一棵歪脖树。"      "我这棵歪脖树吊死你正好!"我愤愤地说。      "我是心甘情愿被吊上的啊。"竹子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接了句,"不过是吊秋千。"      我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难道我就是"植物人"的前辈?      竹子拉着一脸呆滞的我到了马厩,牵出一匹毛色纯白的骏马,微笑着说:"这匹马是在天山驯服的野马,通人性,千金难求。这次特意骑来送给你的。喜欢吗?"竹子抚摸着马鬃,马低嘶了一声,用头亲昵地蹭着竹子。         我又不会骑马,名驹对我来说和拉车的马没区别!不过既然你说千金难求,我还是收下吧,手头紧的时候还能拿去当掉应急。      "喜欢。"我有气无力地说。能不能把我这植物人的行头先撤了啊?      "这马和我的疾风是一对。"      哦?你那小黑叫疾风啊?俗!俗不可耐!好马都叫什么疾风啦,闪电啦,追风啦,胜雪啦,一点新意都没有!估计走大街上喊一声疾风,能蹿出一马队来。         "璧璧,你给它起个名字。"      "嗯,我想想。"我走过去,摸着马背,沉思片刻,温柔地说,"我决定给这匹千里马起名叫--马!"      >_<      马背一抖,竹子的脸一僵,我继续说:"这名字多好!起别的名字,万一它以为自己是条狗,那多不好?"      竹子哈哈大笑,摸着我的头,溺爱地说:"咱就叫它马!璧璧你没叫它猫,我其实就该偷着笑了。"竹子笑着眨了下眼,飞身跃上马背,潇洒地一弯腰,单手把我拉上马侧坐着,直奔罗所门后山。         不愧是千里马,只听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怪不得大家都说名驹拉风呢,你看看这风在我耳边呼啦呼啦的!拉风啊!      我紧紧抱住竹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裙摆被风吹起,石榴花间或飘散在风中,有种梦幻的飘逸感。我仰头看向竹子,他也微低下头专情地回视我。竹子,难道你真是我命中的白马王子?记得有人说,爱其实就是种宿命,难道你就是我的宿命?我又在竹子的怀里蹭了蹭。   八十二      马慢慢减速,最后停了下来。我的头仍埋在竹子胸前,竹子吻了下我的头顶,柔声说道:"我的公主,睁开眼。"说着,抱我下了马。      我一抬头,立即因眼前的惊世美景而屏息!火红的凤凰花漫山遍野,如火如荼的鲜亮光彩和血红的夕阳汇成一片,天地一色,热烈地燃烧着。亮丽炫目的朱红迷晃了我的视野,俘虏了我热血沸腾的心。我仿佛沉浸在初夏的旖梦中,热恋的花海带给我火焰般的燥热!         遍地的花开得如此纵情,形如振翅待飞的凤凰,一树艳火俱焚尽,恰似凤舞九天。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着,仿佛身陷于情爱欲望,融入忘我的热恋。心随之燃烧歌唱,热情随之沸腾激昂。         凤凰花的盛开不为了自己,也不为了别人,就为了爱!我激动地冲到花海中旋转着,世界在我眼前渐渐融合成最后的红色,仿佛是地狱的火焰,带着征服一切的蛊惑和妖媚,散发着凡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转累了,我跌坐在布满凤凰花的火红大地上,扬声唱起《你可曾看过凤凰花》。      如果爱有颜色会是什么色彩      如果花也懂爱会是哪一种花      你可曾看过凤凰花火焰一样的情花      所有的爱和生命只为点燃一个夏恋      就在我的心里开了凤凰花      从花开到花谢默默为你燃烧      竹子迎着我的歌声微笑着缓缓走来,脚下的凤凰花仿佛是婚礼的红毯,竹子每走近一步,我的心就猛跳一下,每跳一下似乎都要用尽我全部的心力。我激动着,惶恐着,却又莫名地期盼着。         周围的世界在我视野中慢慢缩小,只余下婆娑摇曳的凤凰花萦绕在竹子周身。艳红的大地上只有我和他,只有我们彼此的心跳,只有我们眼神的交缠,只有我们心底流淌的情话。         洋溢的热情,浪漫的气息,我宛如置身于一首热情似火的情诗,让我有种和竹子融为一体共同浴火重生的冲动和渴望。      "嫁给我,璧璧!"竹子单膝跪在我身前,深情地凝视我,郑重地将一枚镶嵌着石榴石的戒指套进我的手指,之后充满无限爱恋地吻上我的手背。         竹子的话仿佛天界的靡靡之音,我中了魔咒般点了下头,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沉浸在如此美梦中的我,甜甜的,醉醉的。竹子温柔地把我扶躺下,密密麻麻的细吻从我的额头一路而下,最后在我的红唇间辗转停留。我意乱情迷在这片红艳夺目的凤凰花海中,忘情地与竹子共赴沉沦。         迷醉中,耳畔依稀传来悠扬的笛声,沉浸在梦幻中的我突然恢复神志,连忙起身推开竹子,整了下早已凌乱的衣裳,嘟囔:"我不属狗,所以不喜欢野外。"省略"狗合"!其实,主要是因为我没带贞德。         竹子深吸了几口气,眼中的欲火渐渐退去,拉起我的手,自责地说:"对不起,璧璧,是我太急躁了。"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低头一看,戒指竟然戴在食指上。=_=竹子送的是绣花顶针吗?看来我刚才被他糊弄得不轻!      竹子吹了声口哨,马飞奔而至,他抱我上马。在竹子的怀中我仍能感到他滚烫的肌肤散发着热度。很快,红海就消失于我的视线。      回到罗所门,远远看到在门口执笛等待的小条子,眼睛红得似乎要喷出血来。唉!自从竹子来后,小条子就患上了"红眼病",快成小兔子了。         我心虚地不敢看向小条子,竹子见我神情闪烁,脸上泛起薄薄的怒色。突然脚下被竹子一绊,我一个没站稳就要跌倒。竹子趁势扶住我,把我整个人横抱了起来。他得意地笑笑,大步朝我房间走去。我索性把头埋在竹子的怀里。         "美矜!"小条子微微发颤的声音让我的心也随之一颤。我该说些什么?我又能说些什么?短暂的沉默后,我鼓足勇气,刚想开口,却听竹子淡淡地说:"璧璧刚才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我们明天就拜堂成亲。"         我惊讶地抬起头,却看到小条子身形一晃,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脚跟,猛摇了下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我,那种希望从我口中得到否定答案的眼神让我心里一酸。以前觉得小条子对清湮的温柔就是对我的残忍,现在才发现,残忍的人其实是我。         小条子见我迟迟没有开口,最后一丝希望也在他的眼中幻灭。我无视竹子的威胁目光,想开口安慰他,谁知嘴刚微启,小条子忽然面露惊恐,极怕听到我的话似的,转身踉跄着夺路而逃。看着他惊惶落寞的背影,我心想,原来在感情世界里,从没有能两全其美的方法。         竹子把我抱回房间的床上,他则坐在床沿闷闷不语。气氛异常凝重,我坐在床上苦想对策。是不是刚才我对小条子的态度暧昧,竹子要发飚了?身子不禁有些颤抖。         "璧璧,你冷吗?"      "不冷,我是幸福得发抖。"我紧张地回答。      竹子心思深沉地看着我,突然冒出一句:"璧璧,我们明日便拜堂成亲。"怎么和小条子一个伎俩?!      晕!好像刚才我昏头的时候只答应他的求婚,没定下具体婚期啊!难道我大脑短路的时候还签订了别的卖身契?竹子的杀手锏--浪漫,果然比小条子的无敌窒息抱更有效!         "你对我太好了,但是要我付出和你同样多的爱,我又做不到。你娶我未必会幸福,不如放弃我,也许下一个会更好!"这样迂回的退婚说辞,竹子能接受吗?         人千万不能关键时刻犯错,现在我刚签订完卖身契,再想讨回人身自由看来不容易啊!一个错误往往需要十倍的努力来弥补。      "也许下一个真的会更好,但她却不是你!"竹子定定地看着我,无奈中糅杂着认命。      看来你真想在我这棵树上吊死了。唉!问题是我总认为下一个会更好,不想让你一个人长期霸占我这棵树,更不想签订什么终身合同。   八十三   "璧璧,你想想以前和我一起看日出的喜悦。"下次不会了,我早上起不来!竹子轻叹了一声,"你可记得以前去绝尘谷的路上,我们吃的果子?"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是那个酸甜的甘果吗?"对于吃的,我记性一向都好。      "那是四味木的果子,也叫莋爱情如何果,约百年结一次果实。摘果子的时候,用不同的刀采,味道各异。以竹刀采则甘,铁刀采则苦,木刀采则酸,芦刀采则辛。我当时私心地以为我以木竹两刀同时采摘,只余酸甜两味。谁想终归还是逃不开爱的苦和辛。"竹子似有顿悟,猛捶了大腿一下,"璧璧,今生如果不能拥有你,我会好恨自己。"那就恨吧,请不要客气!         这时竹子忽然吻住了我,还是一如往昔的霸道张狂,随着呼吸越发急促,吻也越来越重,越来越狂野,他好像吸血鬼一样贪婪地吸吮着我的红唇,赤裸裸的欲望再也无法掩饰,紧搂我的双臂愈收愈紧。看来今晚逃不过了!         此时脑中突然浮现两个大字--"贞德"!以竹子的性子,如果发现我不是处女,我一定在劫难逃!      我在竹子的唇上狠咬了一口,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我内急!"说完,我找到包裹,偷摸出那盒贞德,一溜儿烟地跑去茅厕。      进了茅厕,迅速地扫了一下说明书。希望用这个可以瞒天过海!      用法:1.使用时,将手洗干净,从铝铂袋内将膜取出;2.如体内较湿润可直接将膜塞入,如体内干燥可先将膜用凉水或温水蘸湿后迅速塞入;3.房事前十到二十分钟置入,房事开始时,如配合处女膜破裂时的痛苦呻吟,作害羞状,效果更佳。         好复杂!好像第二条我不太符合,用手指沾了点唾沫就硬塞了进去,因为干燥有点疼,没办法,小不忍则丢大命,忍了!      用了一片还剩下一片。不错,还有个备用的。我又看了看注意事项:"阴凉、干燥处保存,夏日可放入冰箱内保存。"这个不会已经放坏了吧?不管了,硬着头皮上。         到了瑞士,才知道开个账户没有十万会被人耻笑;到了希腊,才知道迷人的地方其实都是破庙;到了巴拿马,才知道一条河也代表了主权的重要;到了巴西,才知道衣服穿得很少也用不着害臊;到了阿根廷,才知道不懂足球会让人上吊;到了泰国,才知道见了美女先别忙拥抱;到了南非,才知道随时会被艾滋吻到;到了撒哈拉,才知道节约用水的重要;走遍非洲,才知道吃人有时候也是一种需要;碰到竹子这样的男人,才知道处女膜的重要功效。         大概是我在茅厕的时间太久了,出来的时候竹子已经等在了门口。我被竹子牵着一步步向刑场走去。我心跳加速,万分紧张,考验我的时刻终于到了,成败在此一举!         回房后,很快切入正题。什么正题?当然是打架前先捋袖子,亮膀子啦!不过是妖精打架!      很快我和竹子便裸裎相见了,竹子把我们的头发都松散下来,深情地吻着我的眉目,流连反复。披散着头发的竹子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性感,那种令我无力招架的野性俊美,让我联想起伊甸园中变身为蛇引诱夏娃吃禁果的撒旦。         竹子边轻吻我,边把手轻轻下移。我突然意识到,不能让他把"贞德"给弄破了,连忙捉住他的手。竹子以为我是对第一次男女交欢表现出的生涩和恐惧,也就体贴地停住了手,改为双手捧住我的脸安抚地亲吻我。         这可怎么办啊?说明书上说十分钟准备,现在十分钟该有了,万一再拖下去,"贞德"自动爆破怎么办?急啊急啊!吟诗刺激刺激他好了,上次对付小条子就挺有用。         "醉死情场君莫笑,古来床战肾难回。"竹子一愣,我继续念,"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燕婉及良时。"      竹子听完,邪邪地一笑,嗔骂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坏蛋!"      随后,果然激起千层波浪,爱惊涛骇浪般涌来。竹子已到了忍耐的极限,他猛地一下侵入了我的身体。我赶紧配合地装出处女膜破裂,发出痛苦的呻吟,面露羞色。竹子见我紧皱眉头,双手抚上我的俏眉,爱怜地亲吻着我的五官。         渐渐的,我们身上都浮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暴风雨终于来临了,狂风巨浪,呼啸蓬勃。风平浪静后,竹子俯在我身上喘息着,享受着欢爱后的余潮。         半晌后,他单手支在床上托着头,歪着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瞥眼看到床上的假红,轻抚着我的头发,无限爱怜地说:"璧璧,我会好好珍惜你,绝不负你!"我也看了一眼那假红,心里暗叹着,正所谓"惜春常恨花开早,更何况落红无数。"         据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现在和神仙弟弟、小条子、竹子都这般亲密接触了,照这么看来,我上辈子只怕什么也没干,光回头了。         竹子把玩着我的几绺秀发。我懒懒地问他:"竹子,你这么喜欢我的头发?"      "是。"说着,他又拿起几绺自己的头发,和我的纠缠在一起,把眼眯成一条线,调皮地说,"这下你跑不掉了!"      "竹子,你为什么喜欢我的头发?"      竹子歪着头,想了下,戏谑地说:"因为它盖住了你的大部分脸。"      >_<以后再不问竹子为什么了!   八十四   我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竹子坏笑着,低头在我的鼓腮帮子上啵的清脆一吻,宠爱地说:"璧璧,我还有东西送你。"说着就要起身,结果却被我们交缠的头发拉住。头皮好疼!不过竹子的头皮也被拉到,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要结发了,原来是倒霉疼痛一起挨的意思!         我刚要解开我们的头发,竹子拦住了我,让我用手环住他的脖子,像小孩子似的单手把我抱在身上下了地,拿出一个挂饰和一本旧书后,又抱我回到床上。         看到挂饰,我眼前一亮!应该值不少钱,是送我的吗?      镂空手法雕刻出的精美银制托架的中央镶嵌着一颗蜜金色的琥珀,琥珀周边的托架上是吉祥如意的图案。再仔细端详一下,琥珀里竟然是一朵真实的含苞欲放的火红凤凰花,折射出夺目的光芒,与下面所缀的红色同心结绳穗相映衬,让人无不赞叹设计之精巧。         竹子把挂饰放在我手心。这就是他曾经许诺说给我寻找的永不凋谢的玫瑰?      竹子竟然记得我说过的每句话?点滴感动缓缓汇成小溪,流淌在我的心间。我倒在竹子怀中,亲昵地用头磨蹭着竹子的下巴,轻声说:"我真的好喜欢。"         竹子轻点了下我的鼻头,宠溺地说:"总算没枉费我精心为你设计它。"然后拿起那本旧书。不会是你珍藏到破烂、日读千遍的春宫图吧,竹子可真有情趣。         我不禁想起钱海燕的话,轻念出口:"读书之乐恰如男女之事,一、夜晚最惬意;二、多半在床上;三、其中佳趣不宜向外人道也。"      竹子听后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笑骂道:"你这个小妖精!这是我家家谱。"      家谱?刚还夸你有情趣呢,现在收回这句话。你这叫怪癖,和女人欢好后,喜欢拉着人家阅读你家家谱。好无聊啊,还不如看菜谱实惠些呢。         竹子唧唧呱呱地给我讲解起来,其间还不时地说,某某就是我上次和你提到的那个。我心想,上次你中毒清醒后我也没好好听。直到被竹子讲得快睁不开眼了,才迷糊地听到:"这里我就填上你的名字,任民璧!"         我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连忙问:"填哪儿?为什么?"      "填在这里。"竹子在书上一指,我沿着看去,赫然写着"齐皓敬之妻"。      不要啊!我要嫁,你也先把名字改成浩然啊!而且任民璧是假名,哪天竹子知道我用假名填写他家家谱,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看竹子马上就要去拿笔墨,我赶紧一把捉住了他。竹子诧异地看着我,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欧缘的真名?就在这时,窗外隐约传来幽怨悲伤的笛声,曲调如此之熟悉,屏息细听,竟然是我曾经唱过的《你连笑起来都不快乐》。         竹子见我听闻笛声竟走了神,生气地咬住我的耳廓,我痛得叫出声,他仍没有松口。最后我疼得掉了眼泪,竹子才松了嘴,万分后悔地吻掉我脸颊上的泪珠。         屋外的笛声此时又转为《女儿红》,我心乱如麻。我的不安很快也感染到竹子,他焦灼地吻着我,急促而狂躁,所过之处都留下触目的红斑,让我感到疼痛。我开始挣扎,竹子复杂地看着我,怜惜、心痛、焦灼、恐惧从眼中一闪而逝,最后留下的只有占有的决心,映得他的眼眸一片暗红色的诡异。         这样的竹子是陌生的,我第一次真实地感到害怕,身体开始抵触和躲避。我眼中流露的恐惧让竹子脸上闪过一抹痛心,竹子一咬牙,狠心地将我翻过身,下一秒,竹子已毫无前戏地侵入,我刚要惊呼出声,却被竹子的大手捂住了嘴,竹子俯在我身上,疯狂地吻着我的颈背,低喊道:"璧璧,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窗外笛声不止,竹子愈发狂野失控,让我感到难以承受,可却有一股莫名的兴奋隐隐浮出,我渐渐放弃了挣扎,忍不住低吟出声。xing爱是一种毒品,一旦尝试过,便很难戒掉。竹子和我都几近疯狂……         激烈欢爱后,我瘫在床上,竹子趴在我背上,我们的身体叠交着,急促地起伏着。      不知何时,窗外的笛声已停了。      竹子见我半天不动也不言语,从我身上爬起来,在我身侧躺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我翻身搂入了怀中,直视着我,愧疚地说:"璧璧,我……我承认,我嫉妒他,每次看到你为他伤神,我就无法克制自己,我不嫉妒他的相貌,也不嫉妒他的武功,我只嫉妒他分占了你的心思!"竹子唯恐失去我般紧搂着我,"璧璧,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千万不要恨我。你说句话,好吗?"         我的思绪极其混乱,我现在什么也不愿想了,我好累,懒懒地闭上眼睛,没有回答竹子,很快便入睡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竹子已不在房内,我把剩下的一片处女膜妥善收好,就让一直在房外等候的人进来了。这位中年妇女叫林嫂,是竹子吩咐她等我起床后照顾我沐浴梳头的。         这位妇人淡然雍容,沉稳大方,有一种隐约的高贵气质,虽已步入中年,但仍风韵犹存,想必年轻时必定是位不可方物的美人,让我很难相信她自称是罗所门厨娘的话。         梳头的时候,林嫂竟然望着镜中的我出了神,我轻唤了她声,她才还了魂,看我的眼神复杂之至。难道连中年美女都垂涎我的美色?我果真是个因为美貌而有罪的人。         林嫂说竹子出去置办明日成亲需要的物品,走前叮嘱她要好好照顾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用人照顾吗?我支走林嫂,独自出了房间。      刚出房门便闻到冲鼻的酒味,原来酒味是来自小条子的房间。人没原则真是件可怕的事情,色心太重也是罪过。如今我惹下一屁股情债,自感对小条子有所愧疚。      人嘛,要不就大奸大恶,没心没肺;要不就仁心仁德,有情有义。像我这般小奸小恶,到头来还是折磨自己。良心没泯灭的痛苦啊!可是如果人活在世上,无情无欲无心又怎知不会更痛苦?犹豫再三,我还是踏进了小条子的房间。         一进屋,见小条子俯在桌上,烂醉如泥。地上满是空酒坛,除了他坐的那张凳子,其余的全部碎散在地上,屋里一片狼藉。一眼扫过去,视线最后落在地上那截断成两段的笛子上,上面还沾有星点的血迹,我的心不由得一紧。         现今看来,和竹子结婚势在必行,不如就断了小条子的念想吧,本想让他做小庆庆,不过看来很难。      我轻轻摇醒小条子,他迷糊地睁开眼,乍一见我,无以复加的激动,一把拉我坐到他腿上,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摩挲着,似在梦呓:"我醉了,终于可以和你在梦中相会。"   八十五   小条子对我如此痴情,本来我要说的话现在也无法开口,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喝酒不要超过六分醉,吃饭不要超过七分饱,爱一个人不要超过八分。你这样喝酒是很伤身体的。"我用手轻摸着他的头。   "可我已经用了十分去爱你,你如何让我收回那两分?"小条子紧紧地搂着我的腰。      "如果你不小心丢了一百两银子,只模糊记得它好像丢在你曾经走过的某个地方,你会花两百两雇人帮你去把那一百两寻回来吗?一定不会!这就犹同知道一份感情已经不可能有结果了,却还是那般伤心,借酒消愁,形销骨立。其实这样毫无作用,只会损失更多。做人,干吗为难自己?"以前看过的东西全让我搬出来用了,"爱情不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一种感觉。世上只有两样东西能证明爱情,一样是生死,再一样就是时间。"你千万要注意后边的那个时间,别把注意力集中在前边的生死上啊。         "时间?"小条子抬起了头,满脸的憔悴让我的心为之一痛。      "Ifyoulovesomeone,letitbeandsetherfree,ifshecomesbacktoyou,it'smeanttobe.如果你爱一个人,随遇而安,让她自由地飞,如果最后她还是回到你身边,那就是命中注定的。"         小条子摸着颈上的三颗绿豆,低喃道:"你是爱我的,可是为什么命运如此折磨我们,让你嫁给他!"      "女人报复男人最好的办法是给他做妻子,女人报答男人最好的办法是做他的情人。我的心中永远有着你,只要我的情一日不变,你就一日是我的情人。"这个歪理拿来教育他行得通吗?         "可我希望能与你缔结良缘,白头到老。"小条子抚摸着我的头发,万般柔情,"我每次见到齐公子,就有要杀了他的冲动,偏偏你的命又和他系于一线。"说罢,满脸的落寞和无奈。         "爱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为他的幸福而高兴,为使他能更幸福而去做需要做的一切,并从这当中得到快乐。"我已经没话能安慰小条子了,搬出车尔尼雪夫斯基的话老坐镇吧。   小条子反复咀嚼着我的话,思索着。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竹子赫然站在门口!      我像屁股扎了针似的从小条子腿上跳了起来,故作镇定地说:"总而言之,咱们门里不管银两多么紧张,也不能一屋只有一张凳子!"      从竹子漠然的表情上,看不出他是否相信我的话,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虽然很心虚,但仍自然地回视他。竹子把目光转向小条子,眼神凌厉冷酷,饱含杀意,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小条子本就泛红的双眼此时增添了一份怨恨,怒视着竹子,双方的视线拼杀着,似有火花啪啪激起。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冲突一触即发。我站在他们中间,局促难安。脚踩两只船原来这般容易溺水。现在才两个人,我已经周旋不过来了,别的船再来凑个热闹,海上灾难日不远矣!   "齐公子,那日你提起切磋武功,选日不如撞日,就在此时如何?"没想到小条子竟然率先挑衅。      "齐某乐意之至,风护法请!"竹子手一扬,做了个请的姿势。      斗争升级了,从眼神拼杀上升到械斗了。警察叔叔教导我们私人械斗是不对的,药品不是用来如此浪费的,黑社会是不缴税的,所以没法享受医院最佳治疗是无可厚非的,此外就是没有上保险的同志打斗后会为破财流泪的。         "刀剑无眼,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的好。"我追出门外,喊道。      两人回过头来,同时埋怨地看了我一眼,我也只好噤声。      金钱不能买到一切,但是可以收买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但是可以减少人口。他们俩任何一个受伤都不是我所想见的,我是一个多么有爱心的和平主义者啊!请考虑颁发诺贝尔和平奖给我!(作者:你的爱心就是爱钱且没有良心!你不挑起战争就不错了!)   八十六   一阵风起,小条子和竹子瞬间出手,掌风强劲,他们脚下散落的树叶形成小小的漩涡,连身在几丈之外的我都能微微感到些许掌风。眨眼间,他们已交手十多招,招招凶险迅猛,似要拼个你死我活,这真的是切磋吗?!怎么看都像仇人相见,不死不休!         几十招后,竹子双手交叉,摆出十字架的形状。不是吧!竹子要升天,开始祷告了?而小条子的掌风也随之凝结着冷气,难道要使出"冰凝花雨掌"了?就在我认为TITANIC要在他们这最后绝招对决中沉没的时候,小条子却在刹那间一犹豫,面露挣扎,手下一慢一收,结果就在竹子的这掌下横飞了出去,脸上流露出解脱的表情,而竹子吃惊地呆在原地,仍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小条子嘴角立即有汩汩的鲜血流出,可是他没有看向竹子,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感到眼前一阵眩晕,心中隐隐作痛。高手过招,怎能分神?我跑向小条子,在他身旁跪下,刚想说"我爱你",发现台词错了,赶紧改口:"你有事吗?"         他要死了吗?赶紧给他些死前祝福吧:"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切记下辈子一定要珍惜生命,远离美女!"      小条子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我连忙掏出手帕给他擦拭。(作者:是听你的话又被气得吐血了!=_=)      "美矜,我没事。"小条子露出惨淡的苦笑,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转向竹子,"齐公子龟息心法的'混元道航',风某今日终有幸一见。"小条子每说一句话嘴角便有更多的血流出。         我平生最怕见到别人的血,见自己的血没事,可是只要看到别人流血就浑身麻软无力。此时这么近地给小条子擦拭嘴角的血,手抖得厉害,腿也软得不能再移动半分。小条子见状,面露不忍,以为我心痛至极所致,用眼神安抚我,强忍住腹中上涌的鲜血。         背后传来竹子冷冷的声音:"我最后收了掌力,他不会有性命之忧。璧璧,今晚我们便拜堂成亲,现在随我去找林嫂为你准备。"      我扭过头,竹子伸手示意我和他一起走,但是我腿软得站不起来,只得借口:"我先扶小条子回去,随后我自己去。"      竹子欲言又止,手一甩,飞身而去。      竹子走后,小条子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我,反复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似乎要把我的容貌在此时永远铭刻于心。我本想冲动地说:"小条子,咱们逃走吧。"可是这念头只是在脑际一闪,理智随即占了上风。         如果和小条子在一起,估计一生都要被竹子追杀,而且神仙弟弟怎么办?但是如果和竹子在一起,至少小条子不会追杀我,不过神仙弟弟来了也是个事,但是神仙弟弟和我也并无婚约,而且他也算是白纸一张,应该好骗好哄吧。我痛苦地捂住脑袋,低下头。         小条子长叹一声:"今日我方能体会刘清一生为情所困之苦。美矜,既然我们注定不能一起获得幸福,那你至少要获得幸福,我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的幸福。"         小条子把我的头发放散,慢慢地用手梳理着,曾经如此熟悉的情景此刻却让我感到阵阵的心酸,我用心感受着小条子的每一下轻抚,似乎经历了半个世纪之久。小条子最后把怀梦木簪在我的发间重新插好,扶我转过身,脸上浮起沉浸在回忆中的幸福神情,久久,久久的。最后,他别过头,狠心地说:"美矜,你去找林嫂吧,想必他已等得焦急了。"         我咬了一下牙,决然地起身,快步而行。我不想回头,我知道小条子此时一定正伤心欲绝地看着我远去的背影,也许早些了断对他会更好吧。         到了房间,林嫂早已等候我多时。见到我吃惊地问:"圣女,谁给您梳的新娘髻?"      我接过镜子一看,这个发式不就是那夜小条子给我梳的吗?这时我才明白为何之后我再三央求他为我梳此髻,他总是婉言拒绝。      我坐在梳妆台前,心乱如麻,任凭林嫂给我打扮着,说着吉利话,却始终无法高兴起来。心里矛盾得很,抵触结婚的情绪也愈发强烈。亦舒的《我的前半生》中曾提到,"婚姻就像黑社会,没加入者不知道其黑暗,一旦加入就不敢吐露真情,逃出来的保命尚且不暇,哪肯多话?所以其内幕永不为外人所知。"难道从此我就要被迫加入黑社会了吗?         我扭过头,恳求林嫂:"林嫂,我不要结婚!你能帮我吗?"林嫂眼睛一亮,随即摇了摇头,继续给我打扮。你收了竹子多少红包,竟然帮他不帮我!竹子和长老关系好也就罢了,连厨娘都被他收买了。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竹子婚后对我不好,我就给他买绿帽子戴,送他一副对联。"只要日子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横批"忍者神龟"。如果他还阻止我爬墙,我就学潘姐姐,送他包砒霜!         总之婚后他负责工作赚钱,我负责美丽妖艳;我可以和别人相恋,但他绝不许来捉奸;若是不能兑现,砒霜药拌面!      是不是结婚前夕,女人都这般焦虑?婚前恐惧症?我以前讲故事都是以"很久很久以前……"开头,不过结婚后,再讲故事估计都要以"我还没有结婚时……"开头了。唉~看来我要贬值了!婚后改名叫卢布好了!         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着,一晃就到了晚上。      林嫂关心地递给我一杯茶水:"圣女,喝杯茶吧,恐怕一会儿要折腾很久,没机会再喝水了。"      林嫂想得真周到,我仰头喝下,林嫂接过空杯,露出满意的笑容。给我盖上新娘盖头,搀扶我到前厅拜堂。      罗所门的人几乎全部聚集在前厅,人声鼎沸,热闹非常,恭贺声不绝于耳。我却无法融入其中,好像完全隔离于这喜庆的氛围,又好像今日的新娘不是我,而是他人。         戴长老主婚,林嫂搀扶着我。      "一拜天地!"在林嫂地指引下,我跪拜在地。      "二拜高堂!"我仿佛身处梦中般虚幻。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划破众人的喧闹,使我精神一振,我的心狂跳不止,不知是喜是愁。      "有我活在这世上一天,你就不能嫁给别人!"      (完) [上一页] [返回书目] [下一页] 在线客服: QQ交流群:无 Copyright ?2000-2008 HQDOOR.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属于 虹桥门户网 浙ICP备05064699号 <-- -------------------------------------------------------------- 书本网 -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本书籍由网友“123QAZ”上传 日期:2009/6/7 18:26:12 -------------------------------------------------------------- --> <-- -------------------------------------------------------------- 书籍名称:狩猎美男1 作者:STEIN 本书籍由网友“123QAZ”上传 日期:2009/6/7 18:26:12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 --> "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